小英雄,大冒險 〈娃娃終結者〉 (Dollman)
某個星球上的墨鏡酷警察為了追捕兇惡的罪犯(一顆長在飛行器上的頭)而一路追到地球,抵達才發現他們對人類來說只有模型般大小。酷警因為從壞蛋手中救了女主角所以暫住她家,罪犯則以次元融合炸彈(Dimensional Fusion Bomb)為餌誘導破壞當地治安的壞蛋幫他解決酷警。壞蛋幫的人被酷警威力強大的槍所傷,罪犯見狀跟壞蛋老大叫囂結果被一掌拍爛,次元炸彈則被搶走。壞蛋老大派大批人馬抓走了女主角逼酷警出面,殊不知酷警早在女主角被劫入轎車時就從二樓跳下攀在車門上跟去了壞蛋的巢穴。善惡大對決,善勝,惡重傷,扛出炸彈要同歸於盡,當然男女主角都成功逃離,而紛亂的天下,也於焉太平。
由推出過〈魔偶魔影〉及〈魔靈鬼娃〉系列的滿月影視(Full Moon Features)所推出的作品,在後續的〈惡魔玩具大對決〉中更實現了娃娃終結者跟惡魔玩具們的「夢幻共演」。
.....坦白講,一點也不夢幻,因為除了極少部分的人之外,〈娃娃終結者〉非常不紅,在台灣聽過的人應該不超過五十人,就算曾經在電視上轉到也很難撐過廣告時轉去看其他台的誘惑。偶然從朋友那弄到了這低成本的英雄電影,不抱特別期待的放進光碟機後配著蘇打餅看。
無論在劇本的完成度或鏡頭的運用,〈娃娃終結者〉無一不令我驚喜,簡直像國際級名導在學生時代系學會贊助有限的情況下利用有限的資源所製作出的作品。鏡頭的運用上它不花俏,你要說它無創意也可以,但卻無法否認它幾無紕漏;它的演員們演技說不上好但也不會太糟,尤其在考量到其中的演員後來多數算不上知名的情況下(註)也沒甚麼好苛責的。而它的劇本,老天,怎麼能如此充滿意涵!
讓我們先從男主角酷警察開始。勁裝加上墨鏡,酷酷的神情讓他有酷酷的魅力。但在來到地球後,他的下場只比〈玩具總動員3〉裡的肯尼好些:至少沒被換上娘砲服裝。這樣的人物設定讓他成了「有瑕疵的英雄」,而他必須藉由這次的冒險來證明他自身的價值。老婆孩子都被壞蛋害死後,他孑然一身;來到地球,他在寡母幼子身上彷彿見著了他逝去家人的影子。個性頑強的他不承認自己心中柔軟的一面,因此戴上墨鏡掩飾自己,殊不知這樣的行為正是他之所以渺小的原因:不單單是星球的不同,也因為他無法認清自己心態的渺小才會讓他「矮人一等」。影片的最後,他終於摘下墨鏡,並聽從女主角的建議饒了壞蛋老大一命。這樣的作為讓他成為了頂天立地,真正的英雄。
襯托主角用的兇惡罪犯「飛頭」的最大功用就是當作英雄的踏腳石。他是他邪惡的對手,卻也是英雄的黑暗面。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角色便是最後使用次元炸彈自殺的壞蛋老大。在最後那場挾持戲碼前,我們只知道他是壞蛋們的首領,直想用暴力來統治街區。但就在他綁走女主角並跟他對談時,觀眾方知原來他童年時期也深受他人的暴力所苦,才會讓他立志要用復仇,要用暴力打造他的王國。同樣的議題我們對照到女主角的兒子身上。他三番兩次把酷警秀給鄰居看,不正是他的「成名慾望」嗎?我們都想成為「某人」,只是選擇的路徑有所不同。大環境塑造我們,家庭生活引導我們,但到頭來,我們還是敗給了寂寞,敗給了心中的空虛。「只有被別人注意,我才有存在價值」。
日本的A片有拍過這種劇情
回顧起早期的英雄,無論是美國的超人、蝙蝠俠或台灣的廖添丁,總覺得這些是完人,而壞蛋們就是純粹的壞蛋,沒有特別原因。其實細想,怎麼可能呢?生活在同樣的一顆星球上,沒有人是完美的,就像沒有人不說謊一樣(如果有人說他或她不說謊,這正是一個謊言)。二十年前的〈娃娃終結者〉告訴我們:只要你承認自己的渺小並努力對抗大環境的不義,你,就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