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9 18:13:44Remo

雲南札記二

揮別了城市的便捷與文明,帶著壯士一去必回返的心情。
心裡想著所有可能的想像,對於雲南這塊素未謀面的少女,腦海裡最先浮出是學長的話:「學妹,你帶著我們的期待而去這塊瘴癘之氣,一定不能空手而回啊!」(這一言之下,是要我得個瘴癘之氣回台灣嗎?還是帶個雲南白藥來孝敬你老人家!要禮物就明說嘛!)
大陸的火車站不讓外來旅客感到有趣真的很困難,台北車站幾個列車匯集的人群只不過用了一個月台的空間,而大陸的一班列車就可能用了四五個月台的空間當作候車間(如果台海真的打起人海戰術,結果一定是…..輸人又輸陣!),但也許是因為路途時間往往是我們的數倍以上(動輒就十小時以上,花東鐵路馬上遜掉),旅客與物資的輸送就顯得特別大量,我和琪往窗外笑了一笑,倚在窗口看著無止盡「進站」的大陸同胞們爭先恐後的樣子,可真讓我們流了一把汗,那種擠功該好好學習,到演唱會去一定很好用。
由於我們買的是「臥舖」,(其實是因為兩個女生第一次去西南地區,為了自身安全著想,這應該是最安全的了!)所以空間上算是非常舒適了(在大陸不要要求太多,我很有自知之明!最後我們兩個一有誰抱怨,脫口而出就是一句:這是大陸,OK?自然就好受多了),四個人裡一個是德國人,另一個是道地的昆明人(經過目測,兩人慈眉善目,暫無威脅。),剩的只有我們兩個啦!
想著要這車箱裡過足一天,什麼娛樂工具都沒帶,我們準備聊到天荒地老,把一輩子說的話都說了(那以後我們見面說什麼啊?哈哈!),我走到外面繼續看著這一大群同胞上車的有趣模樣(這種機會實在不多!台灣過年過節也不會這樣嚇人)。
有人說:「鬼嚇人不可怕;人嚇人才可怕。」
我以為我是幻聽嗎?一個很不標準的普通話在我旁邊響起,原來是德國先生(當然是事後問他的啦!心理學還沒有利害到一眼看出他是哪國人!哈哈)
「很有趣吧!車站還有車可以開進來。」他對我笑著說。
「是啊!中國人厲害的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掙錢。」其實我在考慮到底是要說英文還是中文(雖然英文不夠好,但還上的了場面啦!自修英文不是唸假的說。)為大家解釋一下開車進車站的意思,因為有些車廂很遠,旅客行李又很大件,而有供需之下,一人一塊,行裡大件一塊,你就不用走的氣喘噓噓啦!
我當然是不免俗要問他怎麼會說中文之類的蠢問題囉!原來是來中國學中文、學功夫(他後來有耍給我們看,我們都笑死了!只聽過馬步,第一次聽到中國功夫有「瀑布」!是他發音不標準,還是我聽錯;還是…教他的師父鄉音太重?)
自然我也報出身家啦!至於我另一位同伴因為害羞再加上英文實在…..,一直躲在車箱裡假裝整理行李,哈哈!
這個德國先生竟然已經知道我們兩個是台灣人了(因為從我們進車廂開始,在上舖的他就已經很注意在聽我們兩個的對話!也許他也在觀察室友的情況(我真是聰明)!)
後來他告訴我們,他判斷我們不是大陸人只有兩個原因,這兩個原因也實在讓我為大陸人感到悲哀又無奈,原來在老外的眼裡,中國人竟然是這樣可笑的形象。雖然我們是兩個不同政體的國家,但同文同種的背景更讓老外分不出差異,不免也讓台灣人背了一些不實的惡名,冤枉啊!
一是我們說了「sorry」,大陸人撞到人或是….,是不會向你說的對不起的(後來,我兩次在走道被人撞翻我的泡麵,的確得不到一個抱歉,只有冷冷的一眼,只好苦笑兩聲了。);二是我們兩個沒有指著他大喊:外國人耶!聲音也沒有大陸女人慣用的高音在講話(因為我們兩個走低音路線啊!),在台灣看到老外實在是見怪不怪了,但在偏僻的大陸可能會搭乘火車的外國人真的是「少」的數的出來吧!
這一趟火車旅程或許不會無聊了,真恨沒有帶到電子辭典,哈哈!誰會想到中國還要帶英文辭典,人算不如天算。
我們一行三人就去餐車那裡開始無法無天的聊起來了(翻譯難道不會精神分裂嗎?兩種語法不停的跳換,我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在說話還是在夢遊了?),活像怪物一樣,一直被車廂服務員直逼逼的盯著,竊竊私語的對我們說:那不一定不是咱們的人、怎麼跟一個外國人在聊天………….(別以為你鄉音重,我就不了你的意思。)
我開始了解外國人被指著說是外國人(還要配著一臉驚訝的表情)那種奇怪的感受,我是鐘簍怪人嗎?還是我叛國?)
台灣和中國的問題果然聲名遠播,至少這次總算有遙遠的朋友知道台灣在哪裡,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我們從政治講到德國的生活(最後因為有點太政治了,琪有點害怕的回到車廂去了,我想一半也是她一直在旁邊傻笑,實在也頗無聊的。),最後有點演變成在每日一字的教學,因為他學的是簡體,有時候看不太懂我們的字,當然也平常用語也有所不同囉!
介紹一下車上的周邊設施,車上廣播不停的更換節目,從開始的介紹地理環境到流行歌,台灣大概已經統一大陸的唱片市場了吧!還有一些好笑的翻唱歌(例如吻別的英文版,還慎重其事的拍了MV了呢!這可能是流行歌之一吧!在很多地方都聽到同一首歌。)跟X姐姐說西洋情詩之類的節目(大陸腔一唸,莎士比亞應該都要從墳墓爬起來抗議了吧!),這如果是天賴,我大概會一輩子愛死JAY!(忽然覺得JAY的音樂真讓我太舒服了)
人有三急,而洗手間的存在與清潔當然是非常重要囉!
大陸跟香港一樣,衛生紙是丟到馬桶裡去,據學姊解釋是因為水管夠大,這樣的確可以省不少垃圾量,再加上衛生紙也算是有機物,分解之後應該也沒什麼不利環境的成分吧!但…還是很不習慣!
下次朋友上廁所一定要在停站前趕快使用,剛開始我也很狐疑為什麼一停站就要鎖廁所門,後來猜想大概是因為怕逃漏票的人吧!
而餐車的服務倒是很周全(我是沒被服務過啦!都自備食物了),中西餐、果汁咖啡應有盡有(說到咖啡,第二天一早,我們照樣的點了一杯,然後老外跟我打趣的說:今天有進步,她昨天應該有練習。哈哈哈!虧他想的出來。我心想,他放了砒霜你也不知道咧!),價格讓也算合理,中式便當大概十元人民幣。而臥舖車是在餐車的隔壁車廂,光聞到油煙味就已經讓我很倒胃了,實在不太想賞光。
嚴格來說,對於大陸火車實在已經沒什麼好挑剔了,但唯一最讓我詬病、無法忍受的是「抽煙」這檔事,從小我對煙味敏感至極,到了一種有神技的嗅覺狀態。以前老爸在一樓抽煙,我三樓大概就聞得到,後來老爸也不敢再輕易嚐試「欺騙」我這檔事了。一有人在走道上抽煙,蔓延在包廂裡的味道實在讓我…………..滿肚子的髒話想傾巢而出。
天啊!我竟然要這樣忍受二手煙長達25個小時,這比五馬分屍還痛苦!已經不能洗澡了,衣服都染上了去不掉的煙味,上帝啊!

漫漫長夜,車廂裡的幾乎都睡了,走道上也顯得冷清。
我坐在車窗旁的椅子上,,外頭幾乎是漆黑一片,只剩下自己的影子,應該對你說什麼呢?還是無聲勝有聲呢?
不知道你對我來雲南有什麼意見嗎?是跟爸媽、醫生一樣的反對意見嗎?雖然出發前的狀態真的非常不好,我還是一意孤行,我到底是為了賭一口氣?還是為了什麼?
現在想起來,仍然是沒有答案,就當是為了你吧!
只有在旅行在時候,才能真正的遺忘你的存在。
而是不是真的要我繞過一個地球,你才願意出現、願意原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