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
只有我注意到
在約略塗抹黃昏蕭瑟的公園長椅上
是生命
走脫了喧囂凡塵
淡進了細膩陳倉
稍帶迂迴片片伶仃的歲月
一葉葉止不住衰老
朽去

吐納間
每分鐘洩去的車水馬龍成了
倉皇荏苒的最佳佐證

每一涓滴的遺漸
都輕易地篩過那孔徑太大的傷處
無端
累積承載經年難以量化之重
透漏
是慣了
還是忘了
竟
開始能踮起腳狂奔

至於
那最不耐留的
總是關於痛
痛怕了
反射性的鬆手了
半防禦性本能的避開了
存在之間的芥蒂
便成了
無法再次瀏覽
卻一再追憶的故鄉

是
什麼樣的執念
能串接沙與沙之間
彼此無關卻已然共構
而又是什麼樣的衝擊
能動搖山與海之間
彼此盟誓卻已然走調
撰寫數張的語難盡
都默契似地餘邊留白
好讓
撕去
也能成就辭情完整表白

「也不就是如今的空白，讓我無懼坦然死亡！」
老者：
「我很慶幸，我夠豐富，依舊能應對如流~於自然~於你。」

端站在能遙望繁華街景動態的靜態寜滯裡
像個游刃有餘的指揮家
陶醉忘情

「在它，決心放空每翩令其沉重的擔子前，我有著源源不竭的術式以及未知無窮的可能性。」

老者信手指向
那
極想縱容挽留
卻又不得不符合自然規律的楓
非得紅了過頭
才精準的捨得潸然釋懷

由於
灑落得太美太黏人
入眼的諸多又欲語還羞
彷彿
全然無法動彈
悉數被那緩慢而柔焦的長鏡頭
一併噬去
失了自己

甫回神
再追問些甚麼
他也不加搭理了
繼續
畫圈醺風醉人泛黃詩意
柔掌一撫
輕挑梳理著往來的髮絲
如緒如念如纏如綿
隱喻悸動
偶有幾個重振
嘎然攔住
險些飽受壅塞耐不住性的釀災
或許絮叨聒耳
牽就了訴雨的濫觴
洗滌了城市
也淨化了人心

老者
似乎醉顛了
忘情放肆揮灑秋意墨跡

「所委身的季節，能蕭條赧澀卻不該如此晚景悽涼阿！」

有一瞬間
泰半是眼花
老者枯瘦蠟黃的雙腳
竄起騰昇漸續的風階
層層
是否離地踏空久久
量誰人也不會採信
只見
食指輕觸唇前示意
我
噤聲默許其張揚點破了陰霾之隙
純為晚秋之陽無奈透點天機的口風

之後幾天
的確暖和了些
而我
只是從旁靜靜的觀察
想釐些犀竅上手
或伴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
就這樣
！
若有預感地
再見復再見的例行守候
卻依舊
沒能等到最後一片楓葉嫣然翩躚的霎那

緊裹大衣的虔敬之意
宣告冬季謁臨
至於那老者呢
早也杳無蹤跡了
獨坐在昔日老者囑咐過的長椅上
發怔

我
為您的不羈與豪邁
自顧自的套上了美麗的遐想

「想必，您就是那蒼雋老楓吧~曾經鮮明的記憶如同葉綠素的分解脫色，您健忘了過程苦痛，僅剩枯竭的愛纏喘披澤；您曾細細的品味每片經手不捨的凋零，所以依依放的婉轉眷戀。只因為您信任我，示現懸念在前；也因為您信任我，毫無戒心的展現脆弱無防撒嬌。說了喟嘆的話語，卻也給了最溫柔的撫觸，讓最細膩惆悵的地方被最真切溫暖的對待，而在身心最萎敗之際，發現最深愛的竟是這流連過的世界.......」

這葉楓
隱約有您的嘆息
懷有敬意
被北風
清掃的完整無缺
我
夾在詩篇的第五行三句

或許
我們正歷經著幾場無法言喻
但這都不重要

有沒有值得好好愛與被愛
才是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