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20 16:02:05lino (小俗工)

鐵證如山談清華偽簡《赤鵠之集湯之屋》《尹至》《尹誥》皆同一今人偽作之簡

  

鐵證如山談清華偽簡《赤鵠之集湯之屋》《尹至》《尹誥》皆同一今人偽作之簡

~~~談劉再勝以《赤鵠》《尹至》《尹誥》共同構成聯繫較密切的敘事整體

 

此文乃繼吾人〈談清華三偽簡《赤鵠之集湯之屋》及清華一偽簡《尹至》、《尹誥》皆今人偽造〉之續篇,請連同該文一併參看。

 

2017 年上海師範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教授劉光勝於第20172期《中國高校社會科學》發表〈同源異途:清華簡《書》類文獻與儒家《尚書》系統的學術分野〉一文,雖亦未考出此三篇為今人偽造之篇,以致於把偽清華簡當真之下,以為『二者同源異流,很可能分屬於不同的《書》類文獻系統』,但他從『肖芸曉已經指出《赤鵠》與《尹至》《尹誥》是首尾連貫的三篇,但其論證僅限於簡背刻畫線、故事情節,稍顯簡略。筆者在其基礎上,進一步從竹簡形制、字體及稱謂等方面補充證據,證明《赤鵠》《尹至》《尹誥》三篇共同構成了一個聯繫較為密切的敘事整體』所提出來的論據,其實更加證明瞭此三篇實即今日同一造偽者的作品。

他的條條論證,實已打中了此三篇必只能是偽造於今日造偽組織的同一文本寫手的結論的核心,因為只要其中一篇被證實為今人偽造,此全部三篇即都一併是今人且偽同一造偽的文本寫手的作品。而因為《赤鵠之集湯之屋》已被吾人〈
含《創世紀》《天問》素材的清華三偽簡《赤鵠之集湯之屋》係今人偽造〉一文裡,證實其中竟用了猶太民族《聖經‧舊約‧創世紀》架構,則乃明白是今人才能夠偽造的,亦因為此一篇證明乃今人偽作,於是《赤鵠之集湯之屋》《尹至》《尹誥》三篇皆作於同一人,故而『字體及稱謂』等全都一致,吾人不妨將劉光勝此文內於這方面介紹之。

 

劉光勝先生又再比對此三篇共同的一些字的字形,即書法,發現『所列字體看,湯、之、於、我、乃、夏、帝等間架結構相同,撇折、出鋒等的運筆力度非常近似。整理者只是說《尹至》《尹誥》為一人所寫,而從上表所列的字體看,《赤鵠》《尹至》《尹誥》三篇明顯出於一人之手筆。』


他再分析此三篇的故事情節,得到一結論:『《赤鵠》篇為滅夏前,伊尹與商湯互生猜忌,伊尹奔夏;《尹至》為滅夏中,兩人盟誓,協同翦夏;《尹誥》為滅夏後,君臣同心,總結夏亡的經驗教訓。因此可以說,三篇時間上前後相連,故事情節首尾呼應,共同組成一個前因後果非常明晰的敘事整體。』

 

又指出:『《赤鵠》敘事荒誕無稽,史料可信度明顯偏低,所以學者反對將清華簡《赤鵠》歸入《尚書》類文獻。受孔子影響,《尚書》不言“怪力亂神”,為學者所習知。但與儒家《尚書》系統“去鬼神化”不同,清華簡《書》類文獻的重要思想特徵,就是多言鬼神、怪異。清華簡《尹至》篇不是不言鬼怪,而是同樣具有鬼神、靈異色彩。《尹至》篇說:“夏播民內()于水曰獸,帝曰:‘一勿遺。’”獸,整理者釋讀為“戰”,並未解釋理由。(30)從“曰”字看,獸應為名詞,而不是動詞。如果將獸訓為“戰”,在陸上同樣能作戰,為何作戰必須潛入水中呢?《尹至》中的“獸”,應指“野獸”的本義,而不能訓讀為“戰”。此句的意思是說夏桀手下反抗商湯的人,逃入水中,變成兇猛的野獸,上帝說全部捕殺,一個也不要放過。一是夏桀的追隨者化為野獸,負隅頑抗;二是上帝,而不是商湯,命令對夏桀的追隨者“一勿遺”,全部斬殺。《尹至》篇上帝能言,人化為獸,與《赤鵠》兩條黃蛇、兩隻白兔能致夏桀生病等情節一樣,同樣離奇而荒誕。』

 

按,對於此清華簡內的三篇偽竹簡《赤鵠之集湯之屋》《尹至》《尹誥》,學者多半因為未於做學問前做到起碼的先考證所要研究的文獻的真偽,而拿起來就吃現成飯,以致於學術成果多成夢語。

此三篇內,像是《尹至》還有學人連史料都搞不清楚,講此《尹至》即所謂的百篇尚書內的《疑至》,按,百篇尚書乃西漢末張霸所偽作,和皇室所藏孔安國古文尚書連一字都不相應,而孔安國古文尚書篇目,司馬遷於《史記》內都有列出,並無《疑至》,只有張霸偽造的古文尚書及百篇書序內有其偽造的《疑至》篇,而且據其百篇書序,《疑至》篇的內容是『
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張霸明白指出其古文尚書《疑至》內容是講『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和今天清華簡一裡的偽竹簡《尹至》內容完全不同,故《尹至》連西漢張霸發明的《疑至》篇內容都不是,即若是,《疑至》到西漢末才由張霸偽造出來,故此清華簡《尹至》不就立刻證明即是今人偽作的嗎!持清華簡《尹至》即《疑至》者,學術不精若此,一見即知早應淡出學術圈改行去吧。

而像《尹誥》乃今人偽造者,早在2011年姜廣輝《〈尹誥〉獻疑》)及房德鄰〈《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收錄的《尹誥》是一篇偽作〉,就已能獨到地看出《尹誥》之偽。空谷足音,亦見學術界仍有真才實學之士,可惜污泥不染者幾希[1]

而此清華偽簡《赤鵠之集湯之屋》《尹至》《尹誥》,經少數學者的努力,已完成鐵證了此三篇就是同一人所作,思想脈絡亦為一體,即乃共同構成聯繫較密切的敘事整體,不可切割,真則同真,偽則同偽。今既已由《赤鵠之集湯之屋》還使用到《舊約‧創世紀》及還引用今人蘇雪林研究成果《天問正簡》內以『后帝』為『后土』之成果,而把『后土』也加入《赤鵠之集湯之屋》裡面滲一脚,已被確認為偽竹簡,則《尹至》《尹誥》,鐵證如山,亦係今人且為同一人所偽造的文本而可以完滿結案了。(劉有恒,2020,1,20於台北)

 



[1] 像杜勇〈清華簡《尹誥》與晚書《咸有一德》辨偽〉(《天津師範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3 )就是不辨真偽之作,應先辨得出清華簡《尹誥》之偽,始不會為此不知所云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