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02 23:17:36Lucia

他們也應該享受藍天白雲

清晨在公車站遇見一對父子,孩子穿著白色T恤、滑板褲,頭戴著棒頭帽,就背影看起來是個15、6歲的青少年,只是聽著爸爸非常詳細的解釋如何搭公車的步驟,就像公車廣告常播放的金城武的廣告裡,一個媽媽在教導智障小孩如何搭公車的情景類似。仔細地觀察那少年的反應以及不自然的肢體語言,在在顯示他是個喜憨兒,可是那爸爸的開朗令人驚喜,他們一直笑鬧著,頻頻指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子,猜它是「新車」還是「舊車」。那少年的側臉在陽光下很耀眼,他的雙眼皮很漂亮,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線,微笑的嘴角不甚自然卻相當有感染力。對於他們的行為,許多人經過時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他們也笑笑不以為意。這位父親令人敬佩,而這位少年令人激賞,他們勇敢的站在陽光下,享受和我們一樣的藍天白雲。
記得第一次接觸智障人士是在南部一家育幼院,住在育幼院裡的院童多半智能不足甚至伴隨著肢障,或者是嚴重的精神疾病患者,很多人被家人棄置在那個幾乎要被人遺忘的靠湖的育幼院裡,任由鐵鍊鎖住他們的身體及未曾清明的心靈。
身為學生服務隊的一員,雖然早在出發之前即已聽聞學長姊說明此行可能遭遇的各種情形,但知道與親身經歷完全是不同的感受,第一次到育幼院服務時,還是為那些鐵籠與鐵鍊感到駭然。曾經以為只有囚犯會住在鐵籠裡,而那些生來幾乎不可能犯下大錯的孩子們竟也被人用鐵鍊鎖在鐵籠裡。
育幼院的院長解釋著:被鎖在籠子裡的都是情況嚴重、具有攻擊性的院童,若不這麼做會危害到其他沒有行動能力的院童,當然,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資金可以讓那些具有精神疾病的孩子們接受醫療,給他們一口飯吃已經是天大的賞賜。
我曾經懷疑,若依照達爾文的天擇論,或許這些孩子在物競天擇的現實環境中,會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然而,人類社會已發展幾千年,不斷地根據不同人為條件建立起各種制度與規則,為何這些人卻被流放在社會的邊緣。
直到近幾年來到台北,發現了喜憨兒餐廳的存在、公車上的金城武的廣告,還有今天遇到的這對父子,知道也許還有許多隱暱在黑暗角落裡的人們,他們辛苦的活著,但是,我們的社會已開始用正面的、接受的態度來看待這些不同於我們的人,而他們也開始嚐試走到陽光下和我們一起生活,真的感到相當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