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24 14:19:23石牧民

怎不孩子氣

引用自: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viola1977/3/1249536882/20050727145749/

「有一個孩子,名字叫湯姆,他是一個聰明勇敢的孩子。
在大自然裡東奔西跑,他淘氣,他頑皮,心地善良!
湯姆,湯姆,富有夢想!湯姆,湯姆,充滿活力!
為追求理想不怕冒險;為了幫助朋友不怕困難。
在大自然裡東奔西跑,他淘氣,他頑皮,心地善良!
湯姆,湯姆,多勇敢!」 --〈湯姆歷險記〉卡通影片主題曲。林家慶‧作詞,作曲。

你曾經深深的相信,這輩子就要這麼的活著。

還十分慎重並且也欣喜的告訴你的戀人與朋友,那歌曲裡頌揚的價值,就是你奉行不渝的座右銘。
久已經懂得或善意或險惡地去撒謊,久已經愧對一些女孩真摯的愛情的你;
其實比誰都深刻地知道,這世上唯有「善良」是真正難能並且值得花去全部的生命去保有或者贖回的品質。
你曾經就這樣的看待自己,認為自己作為一個不羈的唱遊者。
時時蹦跳著地去同花朵與蜜蜂親近,以為終有一天那蹦跳將會化作飛翔。
時時放聲為你所喜愛的女孩謳歌,因為去坦承愛戀對你而言著實令人羞赧而不自在,
你於是更樂於以曾經獲得讚美的嗓音去熱烈的親吻你那可愛的戀人。
時時的灑開步伐去奔跑或者行走,間或在霎那間一邊奔跑一邊褪去所有的衣裳躍進浪花裡;
讓彼時同行的孩子們目瞪口呆地說:「小民是神經病耶......」
等到你終於以你在海洋裡的自得、開心說服了孩子們與你一同扒光了衣服,
並排著面對著前仆後繼地襲來的浪花,開始玩起了那個用狂嘯和狂笑去抵擋巨浪的遊戲;
帶著孩子們練習,浪濤越是洶湧越是要扯開喉嚨用笑聲去斥退它,(當然不可能),然後一起被沖得東倒西歪的時候。
換成了在岸邊照看著衣物的大女生們說道:「小民比小學三年級的小朋友還要幼稚耶......」

年紀上其實小你一截的學妹俐馨姊對你說:「學長,你走起路來的背影簡直就是個小孩子!」
養育了你二十來年的父親有一天終於受不了因而問你:「牧民啊,你為什麼到了二十來歲上還是這麼淘氣呢?」
妳的戀人張咪咪日日陪伴著你,也看著你在有些時候穿起了男人的外衣,
慎重其事的出席一些場合、發表一些言論和寫下一些作品。
但是她也了解你是個彆腳的偽裝者,經常一稱心了起來就原形畢露;
沾沾自喜而且也洋洋得意的全然沒有注意到你已經洩漏了其實同時作為一個小孩和一頭魯莽的獅子的真相......
就連你在哥倫比亞大學裡結識的,現年24歲的新同學在知道了你確切的年齡以後,還一臉狐疑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的年紀比我小呢......」

你常常大聲的抗議,說你自己才不孩子氣!

可是你明明吃起甜食來完全不知節制,你明明到了三十歲還是會把餅乾碎屑掉個滿床招來螞蟻小隊囂張地撒野猖獗,
你明明自己發了誓不會再亂買唱片,卻還看準了令你著迷的米開蘭傑里(Arturo Benedetti Michelangeli)1967年在義大利的蕭邦獨奏會這新近為日本傳說名演挖寶特攻隊所發掘的新音源;
然後死纏濫打地告訴你的張咪咪:「哇!我知道妳〝一定〞會很想買,而且〝一定〞會去買這張CD的!全台限量200張耶...!」,
你明明連到了美國都還把你穿慣了,而其實早就不是你的年紀應該是穿著的Levi’s牛仔吊帶褲帶在身邊。
你明明讓你的不知節制肆無忌憚地不時發作,在大啖一整盒性寒的櫻桃,終於導致腹瀉,
而張咪咪告訴你:「你看吧!我們以後要告訴石曉痕不可以一次吃那麼多櫻桃,要不然會〝剉青屎〞。」的時候;
還很理直氣壯的說:
「才不是這樣!我會和石曉痕一起吃掉更大一盒櫻桃,等到她拉肚子以候再告訴她,這就叫做〝剉青屎〞。」

你的才不孩子氣,
沒有人會相信。

即便如此,
你的父親和張咪咪似乎一同發現到,
你到美國以後寫成的網誌,很清楚的表徵著你身處異地以後,被鍛鍊出來的一點成熟。
即便你自己並不這麼覺得,
你只是很清楚的領悟到,並且時時提醒著自己:
你從許久以前到現在,已經開始從事一些你至親的父母、五姑母所不見得能夠了解的學問鑽探;
有時候,
連你為了親友們寫成的網誌都尚且會讓你期望的讀者們覺得深奧而難以閱讀。
(雖然你還是只願意相信他們都只是被你故意在網誌設定上設計成的細小字體所誤導。)
你唯一能夠回報奉獻給這些慈愛與等待的,
僅僅只有讓自己長成一個其實圓熟、堅毅卻也柔軟的男人。
除此之外,
再沒有其他的辦法,讓你的父母親和五姑母確知,他們所傾注的深厚慈愛和巨額金錢並沒有徒然賦予逝水。
更何況更何況,
還有你的戀人與日後的石曉痕在等待你,把自己鍛鑄成為一個就像你十六歲上便開始專注聆聽的伍佰所高唱出來,那樣的鋼鐵男子。
你最近終於發現,那個藏起了所有的心事,堅強的抵擋住風雨的鋼鐵男子之所以能夠那樣地成為磐石一般的存在,
實在是因為他坦承的去認知到一己的侷限並且戮力地修正的關係。

你曾經深深的相信,這輩子就要這麼的活著。像一個不羈的唱遊者。
而你現在還是,還是堅固的這樣相信著。
你深深知道你根本不會去丟棄那個你才沒有那樣子的孩子氣。
只是你逐漸逐漸了解,
日後你不會再只是穿起一個男人的外衣。
因為那個鋼鐵男子一直不假外求的住在你的身體裡,像你曾經寫下來的那樣。
等著你去將之不懈的琢磨、試煉而終於成為固若金湯的堡壘。
Viola 2007-09-24 23:30:36

你的歌聲就算是透過雜訊不斷的skype傳過來,還是一樣魅力不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