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01 15:46:43河童(請叫我KAPPA)

隨記99.11.16

  
  
  某些層面來說,我心靈上是貧窮且孤獨的,彷彿老是在做錯事──做那些令人覺得很孤獨的事;令人感到奇怪的事。
  不知怎地,我很怕引起別人注意,卻又經常做些引人注意的事。就像現在,莫名其妙剪了一個非常短的髮型,其實當初我只是想要清爽些而已,不想一天到晚攏頭髮,但又不好意思跟理髮師爭辯,結果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就是我所要問的。
  我覺得我自己「格格不入」。
 
  一方面我很擔心這樣讓自己很醒目,這樣格格不入的醒目是令人討厭的。甚至當我在跟朋友互動時,不斷感覺到那些良好的部分底下填滿了對我的忍耐和排斥。於是我必須一邊繼續表面上的良好,一邊和心底的虛情假意作戰;我不知哪邊才是真正的魔鬼,它們看來都很逼真。
 
  另一方面,有些時候我又覺得我不得不格格不入啊!
  我的直覺通常很準確,這準確不是老天給我的天賦,老天給我的天賦是觀察,我因觀察而有更多的情報,說與他人聽,我就變成了格格不入的怪人了。

  一個實驗試下來,我可以有滿滿兩三頁的討論。問人家那些細胞在顯微鏡底下看起來好不好,操作的時間長短,採用耗材的品質,甚至拿東西的手勢,還有各式各樣的細節,在我看來都是很重要的課題;但除了老闆以外,其他的同事卻愣說想不起來。有個同事很有趣,他聽完我每週的實驗進度報告後問我:
  「妳那六大項發現,做過幾次實驗?」
  「第一次成功。」我很坦白的說。臨床的實驗常常可遇不可求。
  「才成功一次!」他驚訝得呵呵大笑,在場的所有同事也笑了。

  只成功一次是沒什麼值得好驕傲的,但我看不出來只做過一次的實驗不可以歸納之前失敗的原因。

  我常常列舉那些現象,而人家都說我「想太多」。
  我太容易認真,認真到後來就變成了「格格不入」。我也把人家對我的態度都認真,到後來我就受傷了。因為我真的搞不清楚語言是可以隨便、態度是可以模糊是個什麼模樣。
  我的個人世界裡很真,錯誤在這裡會受到永無止盡的處罰;我必須拿出兩套標準來跟自己和他人周旋,可是,那種貧窮而又弱小的感覺就不時纏繞著我,即使一再對自己強調不是我的錯,但那種卑微感依舊存在。
  
 
  成就了我,也害苦了我。
  倒寧可自己無知無覺呢;看不見,不必反覆推敲。等到那一天,也許可以得到釋放,但我並不是羨慕這樣的境界。
 
  我只是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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