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11 19:54:48lattesea

Stairway to heaven

收到J寄來的明信片,
上面有一枚小小的蛋糕,和她的生日快樂。

弟弟中午打電話過來,
說著說著竟然哭了。
「姐,我好痛苦,我每天起床都好痛苦...」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痛哭失聲,
我的眼淚險些掉下來。

「姐,妳真正在乎的東西是什麼?
除了無止境的求知欲,妳到底在乎過什麼?」

那時我被他問倒,啞口無言。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他想問的是,
他在乎的是什麼,他能在乎些什麼。

這些年來,
我們,總是互相舔舐對方的傷口。
「你舔舔我,我舔舔你。」
金老師在明天空中再見的後記這麼寫著。
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的堅強以對,
我們,都是脆弱的。

這次中秋節回家,終於看到弟弟養的狗--多多。
大概是現在的住處有了一狗二貓,讓我對寵物較容易產生親切感。
以前總覺得寵物跟麻煩是劃上等號的,
但這半年來,養成了沒事也會跟我們家的貓狗說說話的習慣。
大半時候,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唸書寫東西,
出了房門,看見他們在客廳裡或坐或躺,
隨意走動著,讓光線透在他們身上。
而當他們看著我時,我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多多看到我的時候,興奮的又叫又跳,
被拴在牆上的他,似乎想掙脫繩索跑到我腳邊。
「多多喜歡女生啦,每次有女生來他都這樣。」
「是嗎?」我蹲下來摸牠。
過了一會兒,多多慢慢平靜下來,
他又乖乖的坐在牆邊,眼神很安靜,望著遠方。
我細細的端詳牠,等待下一次的目光交會。

「噯,我覺得多多跟你有點像,你們的眼神很像。」
「會嗎?」弟弟不以為然。

眼神中透露著渴望,在期待些什麼,
很無辜也很純真。
帶我走。我彷彿聽到牠這麼說。

去年生日時,J寄了她親手做的生日卡片,
卡片上有一段話:
「我已經放棄要妳活得快樂,
因為我相信快樂不是理所當然,
而妳似乎無心追尋,
那我現在希望妳是幸福的,用妳自己的方式。」

那一年,我在課本上讀到<與元微之書>。
文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扎在心上,
我把與元微之書抄在給J的信中,
混著大量無法與他人言說的沉默,一併寄給她。

這麼多年來,她不是包容我。
而是讓我有一個理直氣壯的出口。

我在弟弟的眼神裡,
讀不到這樣的存在。

「姐,妳知道嗎? 我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勇氣,我怕痛。
我真想一刀用力畫下去,然後一切就這麼結束。」

「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氣。死算什麼。」

弟弟沉默了很久。

「姐,我要去看醫生。」
「好,你去看醫生 看完打電話給我, 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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