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寫那什麼鳥故事

2009-07-07 00:35:06鐵板尼

少一顆內臟的日子(8) - 如果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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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一個人坐在國泰醫院的診療室前，看著身旁患有相同疾病的長者們，突然一陣悲來。

我老了之後是不是也會跟他們一樣？

是不是都得帶著久病厭世的倦容到醫院，然後任憑兒女在一旁管東管西而無法回嘴？

走進了診療室，醫師報告起上次檢查的結果。腎臟、肝臟、視網膜都很正常，但螢幕上依舊顯示著紅色字體，我的血糖又過高了，高到讓人跌得很痛。

心痛。

如果有一天，檢查報告一出來，那些內臟功能指數顯示著紅色的時候，我會是什麼表情？

心有多痛。

那時候是不是會被要求吞一些不知名的藥、打一些不知名的針、做更多不知名的檢查...最後帶著很遺憾的表情通知我，「...你要洗腎了...」

如果有一天。

走出診療室之後，我想起了很多事。面對空蕩蕩的迴廊，內心已找不到哀鳴。

那些關於慢性病人生的未來，以及母親帶我去看病的過去。

小時候總以為聽媽媽的話，血糖就不會高，器官就不會壞。

長大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天真的謊言。當血糖瀕臨極限，肌肉開始緊繃僵硬，連呼吸都不太順暢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有這一天。

有這一天。

原來慢性病最痛的不是最後會洗腎、視網膜病變、或是截肢之類的，而是當自己一步一步邁入衰敗而不自知、不覺得痛、也沒有了任何的掙扎。

慢慢的邁入這一天。

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