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8 22:34:55鐵板尼
過去與未來 - 第二十話(下)
寫下這個故事的心情,一腳踏入寂寞的領域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kukki0402/3/1307391075/20080526203306/
--------------------------------------------------------------------------------------------------------------
第二十話,分手很痛,痛到閃尿
或許我們都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所有未完成的夢,都已經來不及述說。
當你沉默以對,我知道你的答案,
分手很痛,很痛。
後來,我離開了那間公司,這件事沒有跟家人提起,知道的朋友也沒有幾個。
在那天之後,我不太記得我是怎麼過的,依稀記得艾瑪常常打電話來跟我聊天,或是傳簡訊鼓勵我,依稀是這個樣子。
不斷自責,不斷想著,如果當初我沒問出那個問題就好了。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戀情已經結束,這不是這場戀愛最後的答案。
我們只是因為『那個問題』而分開,而不是不愛對方了。當下的傷害太大,我想我們需要的時間來沉澱。
只要我再努力做些什麼,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而我將時間設定為一個月後的小羊生日,這段時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一定要撐過去,撐過去,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了。
是的,我一直這麼認為。
※ ※ ※
明天就要過去找她。
『明天』是九月三十號。
『要過去』的目的地是花蓮。
『她』是我前女朋友。
我討厭前女朋友這個辭,饒舌得很。
收拾手邊的行囊,旅行背包,一把吉他,與她的生日禮物。在這前往花蓮的前幾個小時,在網路上遇到艾瑪。
「你明天真的要過去?」艾瑪劈頭問。
「嗯...。」
「那你有跟她說你要過去嗎?」
「沒有,如果我說了,她一定不讓我過去。」
「那你不怕她又說你不尊重她?」
「沒什麼好怕的了,最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總不可能與已經分手的人分手。
「你不要去會比較好!」她轉換語氣,用阻止的。
「我要去...我想去...找答案。」
「她不是早就給過你答案了,你還要去嗎!」
「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難道你要去讓她再傷害你一次嗎?!你根本就是去送死!」
漸漸與她起了爭執。視窗上的文字迅速向上跳動。
「我覺得我這樣好傻。」倒抽一口氣。
「是阿!你是。」艾瑪補了一句。
「為什麼,答案就在那邊,而我卻不願意去接受呢?為什麼我不願意去接受事實,一直做無意義的事呢!」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阿災。」艾瑪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為什麼我不願意相信,她已經離開我了,而且不會回頭來愛我了?」
「因為你講不聽。」她識破我的執著。
「為什麼我在選禮物的時候,練吉他的時候,會那麼充滿期待?」
「因為你是黃勇勝!這也是我氣的地方!」她這句,讓我心跳多跳了兩下,我停下敲打中的鍵盤。
「為什麼你要一直當被動者!」
「她已經選擇分手,你當被動者的接受!」
「過去找她,當被動者的讓她再傷害你!」
「你為什麼不奪回主動權,告訴自己,就算她回來,也不會跟她在一起了!」
「為啥要這樣不斷的付出!」
「能不能,等我回來之後再教訓我。」被戳了好幾下,緩緩吐出一口氣。
「讓我,在憧憬著不會再難過的一趟旅行中,挫敗了,哭著回來之後,再狠狠的教訓我。」
「要我打醒你嗎?沒問題,只是,如果你一直幫自己、幫她找藉口,我講再多都沒有用。」
「最好最壞我都想過,我只是無法想像,我會有多難過...。」
「當一切的事實,都證明了,也撞散了我所相信的愛情後,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了。」我給她一個眨眼睛的肯定表情。
「那你回來請我看電影。」天阿!不忘敲我竹槓。
艾瑪的告誡很中肯,她的建議,能讓傷口癒合得很快。
但,我的信念很固執,我的堅持,硬是扒開受過傷的那層皮,我想看得徹底。
我想要去找答案。
答案答案,到底我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撞得頭破血流我才甘心?
今晚,名為愛情的舞台上,擠滿了一百個無解的問號。
如果不去,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
從花蓮前站附近走出來,物色幾間機車行後,挑一台熟悉的光陽125,腳踏板架上吉他,就這麼出發。
花蓮的大街與台北差距很大,沒有人是著急的,好像秒針在此地不會轉動,少了那些喧囂的喇叭聲,車行的速度,彷彿是一副緩慢滴下的巨大沙漏。
蛋糕店的跑馬招牌,似乎特別的閃亮,生日怎麼可以少了蛋糕,她二十四歲,與我同年。
一路上也記不得闖了多少個紅綠燈,拐了幾個彎,她住的地方就出現在眼前。
我愣在原地,沒什麼好害怕的,不過就是一間房子,和銀白色的鐵鋁門,排氣管朝笑我的懦弱,隆隆得特別大聲。
永遠也忘不了見到她的第一個表情,很熟悉,也很陌生,是她一百分的笑容。
「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然後...這是給你的生日蛋糕。」她竟然沒有拒絕我耶!不過也沒有答腔。
「你家掃得好乾淨喔,都你一個人弄的嗎?」講話變得客套,應該是面對一個陌生人該有的禮貌。
「我還要整理東西,可能沒有時間陪你...。」
「喔!沒關係,我幫你一起整理。」我把手伸了出去,但她卻轉過身去。
她的每個動作,我都變得特別敏感。
轉過身去...拿出一疊帳單:「那你就幫我整理帳單,要按照月份排喔!」有機會可以留下來,搶破頭也要做好嗎?!
後來我就幫她整理帳單、收拾垃圾、折好床墊、包裹重物...一點也不會累,算是妥協下的幸福。
兩個人攤在老舊的沙發上。她說:「我等等要把東西搬到新家,你先在家等我。」
「東西很多,我幫你搬過去。」
「不用了,房東不希望朋友進去我們住的地方。」
「那我幫你搬到樓下就好了,我不上去。」
「不需要了,不方便。」
「...」我臭臉。
如果不想我過去就說,幹麻拿房東出來挨刀。
一個人正襟危坐在老舊的沙發上。我說:「那你幫我把我的東西都拿過來。」有點氣。
「可是我東西都不知道封在哪個箱子裡耶!」
「那,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她看到我的表情了。
「你好好待在家喔,我一下就回來了。」
「你慢慢騎喔,不用急沒關係。」勉強擠出關心的話,勉強的溫柔。
我在沙發上不知道想著什麼,該是難過吧。
「我很幸運找到你所有的東西了耶!」她回來的時候,手上有我的書,我的CD,我的NDS,以及一包...不知誰的車輪餅,是她愛吃的那一家。
當東西被分成你的我的之時,愛情好像也會不由自主的選邊站。
「弄了一整天好累喔!」她撅起嘴,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關心,還在生剛剛的氣,滿腦子想著剛剛的話題。
而她玩起NDS,嘴邊露出半個車輪餅。
「打電動喔!」試探性的問了,她毫不思考的回答:「對啊!你也玩你的PSP阿!你不是很愛玩電動嗎?」直把焦距放在機器的螢幕上。
「我才不要把時間花在打電動上,兩個人的時候,應該要跟對方互動才是吧!」一口氣大剌剌的發洩出來,互動兩字我講得特別大聲,但也有些心虛。
我的臉更臭了,幾乎要發出味道,但是沒有作用。劈滋一聲,我把車輪餅的袋子狠狠的撕開,她注意到了。
「那你認為兩個人應該要幹麻呢?」
「聊天阿,要不然也可以一起打電動阿,如果要各玩各的電動,那幹麻在一起,不是很怪嗎?」她睜大了眼,像是被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砸到了腳。
分手之後,兩個人的默契,只剩下每次要談到這段感情前的,那份緊張感。
「你今天這樣突然跑過來,真的會造成我的困擾!我覺得很不受尊重耶!」跟剛剛談話的內容落差很大,她是來真的。
同樣一件事,喜歡的人做,會覺得驚喜與貼心,但是討厭的人做,會覺得煩。可見我們的關係已經惡化到如此的程度。
「可是我想過來幫忙你搬家阿!之前我搬家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對我的,我想對你多一點關心,不想讓你那麼辛苦。」
「在一起的時候不關心我,現在殷勤得跟螞蟻一樣,我會覺得這樣很諷刺耶!」
「諷刺...」我嘴巴念念有詞,卻念不出個什麼鬼,好反駁她說的。諷刺一刀,傷得我很深。
「而且,你不會聽我說話,完全不尊重我,就只會想到自己要幹麻幹麻,然後也都不跟我商量!」我聽到空氣中的滋滋聲響,她的怒氣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卻依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得趕快找個方法解決啊!駑鈍的黃勇勝!
「嗯...我想...你說的每件事,我的確都沒有做好,這也是我們會分手、而你在這邊生氣、以及不開心的原因。但,我其實不太懂你的意思,是要好好的數落我,還是想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呢?」
「我很希望答案是後者,但也沒有一口咬定的信心,只是,如果每次講到我們的感情,都一定要說到這個,我無法給你滿意的答案,也無法繼續我們的交談,那,其實我們很失敗。」在一起一年多一個月,以外的時間,都是以這個問題作為終結。
「是不是,我們要這樣一直下去呢?」是不是呢?
「...」她咬著下唇,和我有著一樣無助的眼神。
沉默的這段時間,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心中的迴響,想必隆隆於耳吧!我被這不安的聲音弄得手足無措。只是偶爾抬頭看看她,其餘的時間,眼光像蒼蠅一樣,凌亂得不知道該停在哪裡。
她的表情始終僵硬,像是小學時代,弄丟註冊的錢,怕被老師責難的惶恐表情。
「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開了口,雖然我還不曉得該怎麼找回弄丟的錢,但總不能這樣沉默一整晚。
「等等我們去吃飯,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有一點點冷...」我幫她蓋上,原本在我身上的暖暖外套,拉了拉衣角,確定她不會著涼,才熄了燈。
她接受了我對她的溫柔。
微澄的燈光中,我聽著孱弱的呼吸聲,看著她的眼角,似乎有著發亮的水珠。
沒有勇氣承認些什麼嗎?
我倆的心情,像是繞圈幾百度的雲霄飛車上,未準備就已經啟航,沒有多少時間習慣分手後的高速運轉,就急著要冷卻。
然後只能抓著手邊僅存的安全座椅,一直用力的抓著,幾乎忘了要放手。
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緊抓著我,怪怪的,甩也甩不掉,但說不出哪邊怪?
真是怪了。
晚間我們騎著一台車到了簡餐店,她的手並沒有搭我的腰,我漸漸習慣了。
那是間庭院式簡餐,外邊種了許多花花草草,紫色、綠色、紅色、橘色,讓人有點難找到入口的門。
而裡邊卻是大異其趣,古色古香得有點過頭,木製的藤桌、藤椅,燈飾,桌上擺設,逃不開的木騷味。
矮窄的玄關旁,擺了很不搭嘎的時尚雜誌,讓人急著想快步往前,地板嘎嘎的叫。
眼前放著兩本菜單,不待服務生過來點餐,我逕自的問了:「你要吃什麼?」這個她一直很在意的貼心舉動,我並沒有忽略。
然後服務生走了過來,簡直搭配得天衣無縫,完美的約會不過如此。
背景音樂是琴蕭的柔音樂,會讓人看見青草的綠,綠油油的一大片。
「我可以去拿雜誌過來看嗎?」她精神奕奕。
「我跟你一起過去挑吧!」走往玄關旁的大書架,我們各挑了一本流行雜誌。
「你最近有去逛街,買新衣服嗎?」聊起了與雜誌相關的話題。
「有啊!上次回高雄,才跟我姐去逛百貨公司,她還買了一件衣服給我。」
「你姐啊!之前不是說要介紹給我認識,都一直苦無機會。」
「好啊!下次啊!你來高雄啊!」我倆都笑了,以前的默契。
接著我們閒話家常,我咬著湯匙注視她,她的笑容依舊的甜。
一瞬間。怪!很怪!怪的氣息,再度襲上全身。
看的她的笑、她的唇、她的手勢、她撩起瀏海的模樣,我終於明白了。
我深呼吸開場:「我覺得...好怪!」
背景音樂降調降成了大海的藍,那種會令人搖頭嘆息的藍。
「怎麼了嗎?」
「我試著講講我的感覺,你聽聽看,是不是很怪?!」腦中閃過很多畫面,大多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面。
「我現在跟你一起吃飯,你的一顰一笑,與我的打鬧,怎麼會,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我是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可是,為什麼會,完全沒有改變?」一連三個問號,我似乎有點搞清楚了。
「我明明就不是來跟你吃飯的啊!可是我卻在這邊跟你吃著飯,然後做著以前那些甜蜜的舉動,很怪你不覺得?」
「我明明就是來...」
她不等我的話講完,斷然開口:「你來的目的不用明說了,我已經感受到了。」
「我覺得,這場飯局對你很不公平。」嚥了一口氣。
「好像你吃完這頓飯,我們就要離別了,我們就從此不會再見面了。」
「今天你來這邊,對我的關懷,我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我們都已經努力過了,如果只因今天你來,我心軟地繼續跟你在一起,那我豈不是愚蠢到了極點。」她的眼框紅了,淚水汪汪的在眼框內打轉。
二話不說,我當場哭了出來。
※ ※ ※
接下來的數分鐘內,我不斷的掉淚,重複著擦眼淚的動作。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並沒有說出什麼重話,也沒有說出像『我很討厭你』、『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不要一直煩我』這類殘忍的話,都沒有。
只是,她說出了一段,她最想跟那個愛她的人,說的話,面對內心、最真實的獨白,只是這段獨白,剛好是男孩一直不肯接受的答案。
『這就是這段愛情的終點吧。』
數度我想開口,但眼淚阻止了我,因為我一開口,肯定哭得不只這樣。
腦中再度閃過很多畫面,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面,以及...我夢想我們未來在一起的畫面。
而她,流下了一滴眼淚,緩緩劃過她的臉頰,滴下了桌沿。
那滴淚中,再也看不見我們的未來。
她的表情,即使激動,卻始終靜靜的等我哭完。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我別過頭去,不想一直讓她看見,我狼狽的模樣。
「不知道好吃到掉眼淚,會不會算便宜點。」情緒勉強拉到水平線,這是我最後的力氣了。
在那天之後,我不太記得我是怎麼過的,依稀記得艾瑪常常打電話來跟我聊天,或是傳簡訊鼓勵我,依稀是這個樣子。
不斷自責,不斷想著,如果當初我沒問出那個問題就好了。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戀情已經結束,這不是這場戀愛最後的答案。
我們只是因為『那個問題』而分開,而不是不愛對方了。當下的傷害太大,我想我們需要的時間來沉澱。
只要我再努力做些什麼,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而我將時間設定為一個月後的小羊生日,這段時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一定要撐過去,撐過去,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了。
是的,我一直這麼認為。
※ ※ ※
明天就要過去找她。
『明天』是九月三十號。
『要過去』的目的地是花蓮。
『她』是我前女朋友。
我討厭前女朋友這個辭,饒舌得很。
收拾手邊的行囊,旅行背包,一把吉他,與她的生日禮物。在這前往花蓮的前幾個小時,在網路上遇到艾瑪。
「你明天真的要過去?」艾瑪劈頭問。
「嗯...。」
「那你有跟她說你要過去嗎?」
「沒有,如果我說了,她一定不讓我過去。」
「那你不怕她又說你不尊重她?」
「沒什麼好怕的了,最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總不可能與已經分手的人分手。
「你不要去會比較好!」她轉換語氣,用阻止的。
「我要去...我想去...找答案。」
「她不是早就給過你答案了,你還要去嗎!」
「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難道你要去讓她再傷害你一次嗎?!你根本就是去送死!」
漸漸與她起了爭執。視窗上的文字迅速向上跳動。
「我覺得我這樣好傻。」倒抽一口氣。
「是阿!你是。」艾瑪補了一句。
「為什麼,答案就在那邊,而我卻不願意去接受呢?為什麼我不願意去接受事實,一直做無意義的事呢!」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阿災。」艾瑪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為什麼我不願意相信,她已經離開我了,而且不會回頭來愛我了?」
「因為你講不聽。」她識破我的執著。
「為什麼我在選禮物的時候,練吉他的時候,會那麼充滿期待?」
「因為你是黃勇勝!這也是我氣的地方!」她這句,讓我心跳多跳了兩下,我停下敲打中的鍵盤。
「為什麼你要一直當被動者!」
「她已經選擇分手,你當被動者的接受!」
「過去找她,當被動者的讓她再傷害你!」
「你為什麼不奪回主動權,告訴自己,就算她回來,也不會跟她在一起了!」
「為啥要這樣不斷的付出!」
「能不能,等我回來之後再教訓我。」被戳了好幾下,緩緩吐出一口氣。
「讓我,在憧憬著不會再難過的一趟旅行中,挫敗了,哭著回來之後,再狠狠的教訓我。」
「要我打醒你嗎?沒問題,只是,如果你一直幫自己、幫她找藉口,我講再多都沒有用。」
「最好最壞我都想過,我只是無法想像,我會有多難過...。」
「當一切的事實,都證明了,也撞散了我所相信的愛情後,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了。」我給她一個眨眼睛的肯定表情。
「那你回來請我看電影。」天阿!不忘敲我竹槓。
艾瑪的告誡很中肯,她的建議,能讓傷口癒合得很快。
但,我的信念很固執,我的堅持,硬是扒開受過傷的那層皮,我想看得徹底。
我想要去找答案。
答案答案,到底我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撞得頭破血流我才甘心?
今晚,名為愛情的舞台上,擠滿了一百個無解的問號。
如果不去,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
從花蓮前站附近走出來,物色幾間機車行後,挑一台熟悉的光陽125,腳踏板架上吉他,就這麼出發。
花蓮的大街與台北差距很大,沒有人是著急的,好像秒針在此地不會轉動,少了那些喧囂的喇叭聲,車行的速度,彷彿是一副緩慢滴下的巨大沙漏。
蛋糕店的跑馬招牌,似乎特別的閃亮,生日怎麼可以少了蛋糕,她二十四歲,與我同年。
一路上也記不得闖了多少個紅綠燈,拐了幾個彎,她住的地方就出現在眼前。
我愣在原地,沒什麼好害怕的,不過就是一間房子,和銀白色的鐵鋁門,排氣管朝笑我的懦弱,隆隆得特別大聲。
永遠也忘不了見到她的第一個表情,很熟悉,也很陌生,是她一百分的笑容。
「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然後...這是給你的生日蛋糕。」她竟然沒有拒絕我耶!不過也沒有答腔。
「你家掃得好乾淨喔,都你一個人弄的嗎?」講話變得客套,應該是面對一個陌生人該有的禮貌。
「我還要整理東西,可能沒有時間陪你...。」
「喔!沒關係,我幫你一起整理。」我把手伸了出去,但她卻轉過身去。
她的每個動作,我都變得特別敏感。
轉過身去...拿出一疊帳單:「那你就幫我整理帳單,要按照月份排喔!」有機會可以留下來,搶破頭也要做好嗎?!
後來我就幫她整理帳單、收拾垃圾、折好床墊、包裹重物...一點也不會累,算是妥協下的幸福。
兩個人攤在老舊的沙發上。她說:「我等等要把東西搬到新家,你先在家等我。」
「東西很多,我幫你搬過去。」
「不用了,房東不希望朋友進去我們住的地方。」
「那我幫你搬到樓下就好了,我不上去。」
「不需要了,不方便。」
「...」我臭臉。
如果不想我過去就說,幹麻拿房東出來挨刀。
一個人正襟危坐在老舊的沙發上。我說:「那你幫我把我的東西都拿過來。」有點氣。
「可是我東西都不知道封在哪個箱子裡耶!」
「那,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她看到我的表情了。
「你好好待在家喔,我一下就回來了。」
「你慢慢騎喔,不用急沒關係。」勉強擠出關心的話,勉強的溫柔。
我在沙發上不知道想著什麼,該是難過吧。
「我很幸運找到你所有的東西了耶!」她回來的時候,手上有我的書,我的CD,我的NDS,以及一包...不知誰的車輪餅,是她愛吃的那一家。
當東西被分成你的我的之時,愛情好像也會不由自主的選邊站。
「弄了一整天好累喔!」她撅起嘴,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關心,還在生剛剛的氣,滿腦子想著剛剛的話題。
而她玩起NDS,嘴邊露出半個車輪餅。
「打電動喔!」試探性的問了,她毫不思考的回答:「對啊!你也玩你的PSP阿!你不是很愛玩電動嗎?」直把焦距放在機器的螢幕上。
「我才不要把時間花在打電動上,兩個人的時候,應該要跟對方互動才是吧!」一口氣大剌剌的發洩出來,互動兩字我講得特別大聲,但也有些心虛。
我的臉更臭了,幾乎要發出味道,但是沒有作用。劈滋一聲,我把車輪餅的袋子狠狠的撕開,她注意到了。
「那你認為兩個人應該要幹麻呢?」
「聊天阿,要不然也可以一起打電動阿,如果要各玩各的電動,那幹麻在一起,不是很怪嗎?」她睜大了眼,像是被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砸到了腳。
分手之後,兩個人的默契,只剩下每次要談到這段感情前的,那份緊張感。
「你今天這樣突然跑過來,真的會造成我的困擾!我覺得很不受尊重耶!」跟剛剛談話的內容落差很大,她是來真的。
同樣一件事,喜歡的人做,會覺得驚喜與貼心,但是討厭的人做,會覺得煩。可見我們的關係已經惡化到如此的程度。
「可是我想過來幫忙你搬家阿!之前我搬家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對我的,我想對你多一點關心,不想讓你那麼辛苦。」
「在一起的時候不關心我,現在殷勤得跟螞蟻一樣,我會覺得這樣很諷刺耶!」
「諷刺...」我嘴巴念念有詞,卻念不出個什麼鬼,好反駁她說的。諷刺一刀,傷得我很深。
「而且,你不會聽我說話,完全不尊重我,就只會想到自己要幹麻幹麻,然後也都不跟我商量!」我聽到空氣中的滋滋聲響,她的怒氣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卻依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得趕快找個方法解決啊!駑鈍的黃勇勝!
「嗯...我想...你說的每件事,我的確都沒有做好,這也是我們會分手、而你在這邊生氣、以及不開心的原因。但,我其實不太懂你的意思,是要好好的數落我,還是想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呢?」
「我很希望答案是後者,但也沒有一口咬定的信心,只是,如果每次講到我們的感情,都一定要說到這個,我無法給你滿意的答案,也無法繼續我們的交談,那,其實我們很失敗。」在一起一年多一個月,以外的時間,都是以這個問題作為終結。
「是不是,我們要這樣一直下去呢?」是不是呢?
「...」她咬著下唇,和我有著一樣無助的眼神。
沉默的這段時間,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心中的迴響,想必隆隆於耳吧!我被這不安的聲音弄得手足無措。只是偶爾抬頭看看她,其餘的時間,眼光像蒼蠅一樣,凌亂得不知道該停在哪裡。
她的表情始終僵硬,像是小學時代,弄丟註冊的錢,怕被老師責難的惶恐表情。
「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開了口,雖然我還不曉得該怎麼找回弄丟的錢,但總不能這樣沉默一整晚。
「等等我們去吃飯,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有一點點冷...」我幫她蓋上,原本在我身上的暖暖外套,拉了拉衣角,確定她不會著涼,才熄了燈。
她接受了我對她的溫柔。
微澄的燈光中,我聽著孱弱的呼吸聲,看著她的眼角,似乎有著發亮的水珠。
沒有勇氣承認些什麼嗎?
我倆的心情,像是繞圈幾百度的雲霄飛車上,未準備就已經啟航,沒有多少時間習慣分手後的高速運轉,就急著要冷卻。
然後只能抓著手邊僅存的安全座椅,一直用力的抓著,幾乎忘了要放手。
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緊抓著我,怪怪的,甩也甩不掉,但說不出哪邊怪?
真是怪了。
晚間我們騎著一台車到了簡餐店,她的手並沒有搭我的腰,我漸漸習慣了。
那是間庭院式簡餐,外邊種了許多花花草草,紫色、綠色、紅色、橘色,讓人有點難找到入口的門。
而裡邊卻是大異其趣,古色古香得有點過頭,木製的藤桌、藤椅,燈飾,桌上擺設,逃不開的木騷味。
矮窄的玄關旁,擺了很不搭嘎的時尚雜誌,讓人急著想快步往前,地板嘎嘎的叫。
眼前放著兩本菜單,不待服務生過來點餐,我逕自的問了:「你要吃什麼?」這個她一直很在意的貼心舉動,我並沒有忽略。
然後服務生走了過來,簡直搭配得天衣無縫,完美的約會不過如此。
背景音樂是琴蕭的柔音樂,會讓人看見青草的綠,綠油油的一大片。
「我可以去拿雜誌過來看嗎?」她精神奕奕。
「我跟你一起過去挑吧!」走往玄關旁的大書架,我們各挑了一本流行雜誌。
「你最近有去逛街,買新衣服嗎?」聊起了與雜誌相關的話題。
「有啊!上次回高雄,才跟我姐去逛百貨公司,她還買了一件衣服給我。」
「你姐啊!之前不是說要介紹給我認識,都一直苦無機會。」
「好啊!下次啊!你來高雄啊!」我倆都笑了,以前的默契。
接著我們閒話家常,我咬著湯匙注視她,她的笑容依舊的甜。
一瞬間。怪!很怪!怪的氣息,再度襲上全身。
看的她的笑、她的唇、她的手勢、她撩起瀏海的模樣,我終於明白了。
我深呼吸開場:「我覺得...好怪!」
背景音樂降調降成了大海的藍,那種會令人搖頭嘆息的藍。
「怎麼了嗎?」
「我試著講講我的感覺,你聽聽看,是不是很怪?!」腦中閃過很多畫面,大多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面。
「我現在跟你一起吃飯,你的一顰一笑,與我的打鬧,怎麼會,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我是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可是,為什麼會,完全沒有改變?」一連三個問號,我似乎有點搞清楚了。
「我明明就不是來跟你吃飯的啊!可是我卻在這邊跟你吃著飯,然後做著以前那些甜蜜的舉動,很怪你不覺得?」
「我明明就是來...」
她不等我的話講完,斷然開口:「你來的目的不用明說了,我已經感受到了。」
「我覺得,這場飯局對你很不公平。」嚥了一口氣。
「好像你吃完這頓飯,我們就要離別了,我們就從此不會再見面了。」
「今天你來這邊,對我的關懷,我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我們都已經努力過了,如果只因今天你來,我心軟地繼續跟你在一起,那我豈不是愚蠢到了極點。」她的眼框紅了,淚水汪汪的在眼框內打轉。
二話不說,我當場哭了出來。
※ ※ ※
接下來的數分鐘內,我不斷的掉淚,重複著擦眼淚的動作。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並沒有說出什麼重話,也沒有說出像『我很討厭你』、『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不要一直煩我』這類殘忍的話,都沒有。
只是,她說出了一段,她最想跟那個愛她的人,說的話,面對內心、最真實的獨白,只是這段獨白,剛好是男孩一直不肯接受的答案。
『這就是這段愛情的終點吧。』
數度我想開口,但眼淚阻止了我,因為我一開口,肯定哭得不只這樣。
腦中再度閃過很多畫面,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面,以及...我夢想我們未來在一起的畫面。
而她,流下了一滴眼淚,緩緩劃過她的臉頰,滴下了桌沿。
那滴淚中,再也看不見我們的未來。
她的表情,即使激動,卻始終靜靜的等我哭完。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我別過頭去,不想一直讓她看見,我狼狽的模樣。
「不知道好吃到掉眼淚,會不會算便宜點。」情緒勉強拉到水平線,這是我最後的力氣了。
※ ※ ※
我們走出了大門,一前一後,我緩慢的說著。
「我今天,真的來對了。」
「我原先一直不肯相信的答案...連艾瑪都告誡過我,不要來,但我始終不相信,你們口中說著的那個答案到底是...」用餘光瞄了一眼,她兩眼無神的跟在背後。
「直到...剛剛親耳聽你說出口,我才明白,艾瑪沒有騙我,你沒有騙我,這場愛情沒有騙我...」
「那,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就哭了呢?」
「因為...因為...人生有幾次,,能夠掏出那顆被狠狠傷害過的心,掏到心愛的人面前,看著心愛的人,一刀一刀的劃傷它...」我說不下去了,眼淚早已充斥臉龐。
「你沒做錯什麼!也不是我做錯什麼!卻失敗在這個地方,敗給了距離,那以前的努力到底算是什麼!」
「我們明明就深愛著對方,為什麼要放棄呢!」
「今天你所說過的話...全部都在,我的心中啊!!!」哀嚎地將指尖停在胸前。
我狂哭,放聲大哭。
如果不哭出來,我想我一定會崩潰。
而時間不會停止,再也回不去了吧。
那是一道很深的爪痕,
毫不留情的留在你我身上。
星期六早晨的忠孝復興捷運站,男女人數相近,臉上盡是約會前的甜蜜笑容,嘴角翹得像是初一的彎月。
每有班車進站,人群像是乳頭滴管擠壓出的大量試劑,一股腦兒的從車門洩出,而捷運站的五個出口,不慌不忙發揮出排水溝的良好效果。
一陣一陣的,人多然後人少。
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十五分鐘了,艾瑪趨前跑了過來:「快啊!要來不及了。」我倆在人群中扮演突兀的喜悅。
「每次看電影好像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是吧?」我們都笑了,艾瑪的神情中帶有些許的成就感。
跟艾瑪看過不少電影,爛片好片都有,今天的『詭絲』,江口洋介主演!黃勇勝付錢。
影片的背景架構很完整,講的是江口洋介帶領的科學家,捕捉到世界上的第一隻鬼。明明人死後,精神馬上會散去,蕩然無存於世上,但這『第一隻鬼』卻毫不客氣的遺留在世上,重複著生前的行為。
『為什麼會這樣?』彷彿在場的觀眾都變成劇中的角色,不時發出疑問的讚嘆聲。
每一幕都經導演精心設計過,即使影片中的『鬼』能輕易發出離奇的絲線,殺害人類,全場卻沒有人抱持著懷疑,似乎完全認同鬼的生存法則。
雖然始終不時響起輕柔、詭異的音樂,在場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灰灰暗暗的螢幕,情緒有上有下。
不平靜的最後幾幕,江口洋介自殺了,他想成為世界上的第二隻鬼,令人愕惋的結局。
※ ※ ※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找了間草莓色的下午茶餐廳,窗外陽光懶洋洋地輝映在,樹蔭底下橘色大道盡頭,令人舒服的顏色,服務生的笑容,也是。
「這部電影很棒耶!你不覺得是一部很有深度的國片嗎?」語帶興奮的迴避艾瑪的問題,太快進入主題的話,氣氛容易變得嚴肅,不適合窗外的下午。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那條絲,代表的是人與人間的關係,片中用鬼詮釋這層關聯,真的高招耶!」我幾乎快,守不住我的陣線了。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艾瑪雙手一攤,像是電腦程式,只接受特定的答案。
「好啦!你不要一直逼我!」她笑了,勝利的笑容。
「就...回到家後,我幫她慶生,點上蠟燭,自彈自唱起了生日快樂歌,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什麼表情,暗暗的看不清楚。」
「另外我也唱了她最愛的『約定』這首歌,只是...唱到副歌的地方,我難掩難過的情緒,只能輕輕的哼著旋律...在歌曲最後我跟她告白了,信守『當初未跟她告白』這個約定。」
閉上眼,等你的出現,空氣中吻你的臉~~
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一輩子,幸福的約定~~
為你的寫的這個故事,它跟著我偷偷的掉淚了~~
「停下我的和絃後,只見她雙手合十,很虔誠的、深深的許了一個願望。」這一幕很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許了什麼願望,她後來有跟你說嗎?」
「我不清楚,八成跟我們這場愛情有很大個關聯!但不說比較好吧!往往有時候,說破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開了燈那時候,我看見她的表情,我懂了,一種...一種我無法形容的表情,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個人。」我摸摸頭,也笑了。
「我開始收起我的東西,準備回宜蘭,這時她卻從背後抱住了我,我呆住了。」
「轉過身來抱住她,給彼此一個深深的擁抱,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吧!她不停的流著淚,我擦乾了她臉上的淚。」
「就我看啊!你們根本就還愛著對方啊!」艾瑪動容了。
「嗯...那天,我住在花蓮,抱著她入睡。」
「躺在漆黑的夜中,一瞬間,彷彿進入世界的中心,看清楚了艾瑪口中的答案,小羊對我的付出,都有那麼一點道理。」
那個夜裡,我跟她提起了復合兩個字,但她只是靜默,然後深深的依偎在我胸口,我想,我懂了。
「看來,你這次去,真的學到很多東西回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
我抿著嘴唇,點點頭。
「愛情不是突然就會分手結束的,而是難過一段時間的累積。以前她看得到你的用心,即使遠距離每個星期跑去找你,她也不會覺得辛苦,但是現在...她累了。」正中紅心的艾瑪箴言。
「而你這次去,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我不該阻止你去。是不是我不要跟你說那麼多,你想挽回她,就挽回她,對你比較好?」
「我喜歡你這樣對我,會拉住我,會阻止我,能讓我想得更寬闊,看得更清楚。」謝謝你,艾瑪。
「你是我看過少數人中,在挫敗的愛情中,那麼有勇氣的一位...那如果還有機會,你還會選擇她嗎?」
我笑了,墊起了肩。
「走吧,時候不早囉。」
「我還是會選擇你啊。」從哪邊跌倒,就從哪邊站起來,這樣的人生才會有趣。
我知道現在還談不上復合。曾經深愛過對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復原。
即使復合這條路比正常戀愛要難上一千倍、一萬倍,我也會奮不顧身的努力往前。
「你還是一樣固執!像是一塊鐵板啊你!」彷彿聽到艾瑪提起指尖的對我說。
「鐵板你?」夏日艷陽的午後,我倆一起笑了。
分手是一道很深的傷痕,對小羊對我,都是。
縱使多年以後,傷口癒合結成了疤,但是遺憾依舊沉澱在我們的心底。
有過這一段曾經就夠了,也唯有帶有遺憾的結局,才美。
多年以後,縱使心中仍舊充滿遺憾,
但也許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本來,故事應該到這邊就劃下休止符,但是故事並沒有結束。
與穎杰聊了一整個下午,我看了看錶,起身準備離去:「好了,八點多了,故事說完了,該準備回家了。」
「你一開始不是問我為什麼想知道你的故事,我說因為我『好奇』不是嗎?」
我收著東西:「是阿,嗯?」
「其實那是我騙你的...你那天在電梯中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我的前男友。」我停了下來。
穎杰說:「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我跟小羊遭遇的過往,如此的相像。」
「小羊是你的過去,同時,也是我的過去。」我倒退了幾步。
「像是你遇到小羊一樣,在過去那個時間,我也遇見了與你相似的『他』。」
我震驚的打翻了咖啡杯,殘留的咖啡緩緩倒了出來。
穎杰與我,像是殘留在過往世界的靈魂一樣,再次被捲進了時光的洪流之中。
你說你是小羊的未來,
那麼,你會是我的未來嗎?
--------------------------------------------------------------------------------------------------------------
最近,為了寫這幾話,累積了相當多複雜的情緒,心中的寂寞也不斷的堆疊,久久無法平復之際,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決定延後一週出刊,回來之後,一定會帶給大家一個精采的故事的。
下一話預告:
2008.08.03(日)預定出刊
第一話,魔王
魔王的誕生,一定是恨得太深,
我們都這麼以為,原來我們都錯了。
魔王之所以成為魔王,
都是愛得太深。
過去與未來主題曲 - 約定
http://www.wretch.cc/album/show.php?i=emahsu0302&b=7&f=1062608605&p=0
我們走出了大門,一前一後,我緩慢的說著。
「我今天,真的來對了。」
「我原先一直不肯相信的答案...連艾瑪都告誡過我,不要來,但我始終不相信,你們口中說著的那個答案到底是...」用餘光瞄了一眼,她兩眼無神的跟在背後。
「直到...剛剛親耳聽你說出口,我才明白,艾瑪沒有騙我,你沒有騙我,這場愛情沒有騙我...」
「那,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就哭了呢?」
「因為...因為...人生有幾次,,能夠掏出那顆被狠狠傷害過的心,掏到心愛的人面前,看著心愛的人,一刀一刀的劃傷它...」我說不下去了,眼淚早已充斥臉龐。
「你沒做錯什麼!也不是我做錯什麼!卻失敗在這個地方,敗給了距離,那以前的努力到底算是什麼!」
「我們明明就深愛著對方,為什麼要放棄呢!」
「今天你所說過的話...全部都在,我的心中啊!!!」哀嚎地將指尖停在胸前。
我狂哭,放聲大哭。
如果不哭出來,我想我一定會崩潰。
而時間不會停止,再也回不去了吧。
那是一道很深的爪痕,
毫不留情的留在你我身上。
星期六早晨的忠孝復興捷運站,男女人數相近,臉上盡是約會前的甜蜜笑容,嘴角翹得像是初一的彎月。
每有班車進站,人群像是乳頭滴管擠壓出的大量試劑,一股腦兒的從車門洩出,而捷運站的五個出口,不慌不忙發揮出排水溝的良好效果。
一陣一陣的,人多然後人少。
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十五分鐘了,艾瑪趨前跑了過來:「快啊!要來不及了。」我倆在人群中扮演突兀的喜悅。
「每次看電影好像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是吧?」我們都笑了,艾瑪的神情中帶有些許的成就感。
跟艾瑪看過不少電影,爛片好片都有,今天的『詭絲
影片的背景架構很完整,講的是江口洋介帶領的科學家,捕捉到世界上的第一隻鬼。明明人死後,精神馬上會散去,蕩然無存於世上,但這『第一隻鬼』卻毫不客氣的遺留在世上,重複著生前的行為。
『為什麼會這樣?』彷彿在場的觀眾都變成劇中的角色,不時發出疑問的讚嘆聲。
每一幕都經導演精心設計過,即使影片中的『鬼』能輕易發出離奇的絲線,殺害人類,全場卻沒有人抱持著懷疑,似乎完全認同鬼的生存法則。
雖然始終不時響起輕柔、詭異的音樂,在場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灰灰暗暗的螢幕,情緒有上有下。
不平靜的最後幾幕,江口洋介自殺了,他想成為世界上的第二隻鬼,令人愕惋的結局。
※ ※ ※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找了間草莓色的下午茶餐廳,窗外陽光懶洋洋地輝映在,樹蔭底下橘色大道盡頭,令人舒服的顏色,服務生的笑容,也是。
「這部電影很棒耶!你不覺得是一部很有深度的國片嗎?」語帶興奮的迴避艾瑪的問題,太快進入主題的話,氣氛容易變得嚴肅,不適合窗外的下午。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那條絲,代表的是人與人間的關係,片中用鬼詮釋這層關聯,真的高招耶!」我幾乎快,守不住我的陣線了。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艾瑪雙手一攤,像是電腦程式,只接受特定的答案。
「好啦!你不要一直逼我!」她笑了,勝利的笑容。
「就...回到家後,我幫她慶生,點上蠟燭,自彈自唱起了生日快樂歌,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什麼表情,暗暗的看不清楚。」
「另外我也唱了她最愛的『約定』這首歌,只是...唱到副歌的地方,我難掩難過的情緒,只能輕輕的哼著旋律...在歌曲最後我跟她告白了,信守『當初未跟她告白』這個約定。」
閉上眼,等你的出現,空氣中吻你的臉~~
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一輩子,幸福的約定~~
為你的寫的這個故事,它跟著我偷偷的掉淚了~~
「停下我的和絃後,只見她雙手合十,很虔誠的、深深的許了一個願望。」這一幕很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許了什麼願望,她後來有跟你說嗎?」
「我不清楚,八成跟我們這場愛情有很大個關聯!但不說比較好吧!往往有時候,說破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開了燈那時候,我看見她的表情,我懂了,一種...一種我無法形容的表情,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個人。」我摸摸頭,也笑了。
「我開始收起我的東西,準備回宜蘭,這時她卻從背後抱住了我,我呆住了。」
「轉過身來抱住她,給彼此一個深深的擁抱,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吧!她不停的流著淚,我擦乾了她臉上的淚。」
「就我看啊!你們根本就還愛著對方啊!」艾瑪動容了。
「嗯...那天,我住在花蓮,抱著她入睡。」
「躺在漆黑的夜中,一瞬間,彷彿進入世界的中心,看清楚了艾瑪口中的答案,小羊對我的付出,都有那麼一點道理。」
那個夜裡,我跟她提起了復合兩個字,但她只是靜默,然後深深的依偎在我胸口,我想,我懂了。
「看來,你這次去,真的學到很多東西回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
我抿著嘴唇,點點頭。
「愛情不是突然就會分手結束的,而是難過一段時間的累積。以前她看得到你的用心,即使遠距離每個星期跑去找你,她也不會覺得辛苦,但是現在...她累了。」正中紅心的艾瑪箴言。
「而你這次去,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我不該阻止你去。是不是我不要跟你說那麼多,你想挽回她,就挽回她,對你比較好?」
「我喜歡你這樣對我,會拉住我,會阻止我,能讓我想得更寬闊,看得更清楚。」謝謝你,艾瑪。
「你是我看過少數人中,在挫敗的愛情中,那麼有勇氣的一位...那如果還有機會,你還會選擇她嗎?」
我笑了,墊起了肩。
「走吧,時候不早囉。」
「我還是會選擇你啊。」從哪邊跌倒,就從哪邊站起來,這樣的人生才會有趣。
我知道現在還談不上復合。曾經深愛過對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復原。
即使復合這條路比正常戀愛要難上一千倍、一萬倍,我也會奮不顧身的努力往前。
「你還是一樣固執!像是一塊鐵板啊你!」彷彿聽到艾瑪提起指尖的對我說。
「鐵板你?」夏日艷陽的午後,我倆一起笑了。
分手是一道很深的傷痕,對小羊對我,都是。
縱使多年以後,傷口癒合結成了疤,但是遺憾依舊沉澱在我們的心底。
有過這一段曾經就夠了,也唯有帶有遺憾的結局,才美。
多年以後,縱使心中仍舊充滿遺憾,
但也許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本來,故事應該到這邊就劃下休止符,但是故事並沒有結束。
與穎杰聊了一整個下午,我看了看錶,起身準備離去:「好了,八點多了,故事說完了,該準備回家了。」
「你一開始不是問我為什麼想知道你的故事,我說因為我『好奇』不是嗎?」
我收著東西:「是阿,嗯?」
「其實那是我騙你的...你那天在電梯中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我的前男友。」我停了下來。
穎杰說:「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我跟小羊遭遇的過往,如此的相像。」
「小羊是你的過去,同時,也是我的過去。」我倒退了幾步。
「像是你遇到小羊一樣,在過去那個時間,我也遇見了與你相似的『他』。」
我震驚的打翻了咖啡杯,殘留的咖啡緩緩倒了出來。
穎杰與我,像是殘留在過往世界的靈魂一樣,再次被捲進了時光的洪流之中。
你說你是小羊的未來,
那麼,你會是我的未來嗎?
--------------------------------------------------------------------------------------------------------------
最近,為了寫這幾話,累積了相當多複雜的情緒,心中的寂寞也不斷的堆疊,久久無法平復之際,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決定延後一週出刊,回來之後,一定會帶給大家一個精采的故事的。
下一話預告:
2008.08.03(日)預定出刊
第一話,魔王
魔王的誕生,一定是恨得太深,
我們都這麼以為,原來我們都錯了。
魔王之所以成為魔王,
都是愛得太深。
過去與未來主題曲 - 約定
http://www.wretch.cc/album/show.php?i=emahsu0302&b=7&f=1062608605&p=0
上一篇:過去與未來 - 第二十話(上)
下一篇:過去與未來封面出爐囉
funny
2008-07-20 21:03:24
話說,第四集我等很久了耶
先發2枚給你,快寫喔,乖 2008-07-21 22:18:25
看完之後,有深深的感動
淚數度卡在眼裡
看來我得快快修改第四集了
版主回應
雖然這些都是過去事了,但有些東西的確留在我心裡,我想,有分過手的都應該能夠了解吧...話說,第四集我等很久了耶
先發2枚給你,快寫喔,乖 2008-07-21 22:18:25
艾瑪
2008-07-20 18:51:03
對,你有
你有
你真的有
(不斷的催眠你)
話說你很愛欺負編劇ㄋㄟ
都是因為有編劇,才讓你成為許半仙的說
而且你快要可以角逐女主角了耶,ㄎ
都這把年紀了還可以當女主角,你看編劇對你多好
(鐵板尼紀念徽章5枚) 2008-07-21 21:43:17
我要告編劇
因我沒有說出"鐵板你"的字眼
不是我,那不是我(在地上翻滾生氣中)
版主回應
你有對,你有
你有
你真的有
(不斷的催眠你)
話說你很愛欺負編劇ㄋㄟ
都是因為有編劇,才讓你成為許半仙的說
而且你快要可以角逐女主角了耶,ㄎ
都這把年紀了還可以當女主角,你看編劇對你多好
(鐵板尼紀念徽章5枚) 2008-07-21 21:43:17
秒的 丟滑鼠啦
這篇你明明就用複製貼上
只加最後兩三句 居然要一星期
真的有富奸風格喔
不過這樣也算不容易耶
為了接這一篇,我前面寫了六七個章節,竟然不用修改什麼,就接得起來,ㄎ
ㄎㄎ 2008-07-21 22:2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