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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


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
作者:曾慶豹 出版社:主流出版 出版日期:2021-10-01 00:00:00

<內容簡介>

世界是人人有分的,
革命決不是一種特殊的事業,而是普通人都應當盡的天職,
無論何人,各有他的環境,都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來改造,
所以人人都可以參加革命的事功,都是革命的一份子。

耶穌說「我的國並不屬於世上的國」,那麼基督徒對社會問題可以置身事外嗎?
教會如何深切反省,使自身也加入革命之列?
教會成了西方帝國主義的伙伴,並且不能推卸產生這種後果的責任?

20世紀上半葉,基督教在中國呈現出相當多元的面貌,有「民間的基督教」、也有「革命的基督教」;後者在知識精英、學生青年甚至左傾分子當中,發生了相當大的作用——但可惜這些帶有「解放神學意味的漢語神學」卻未被認真梳理過。

《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為我們改寫了世界神學史的順序,比拉丁美洲更早的是,激進的漢語神學在其現實中已形成了革命的相關主題,並刻畫出一個無產者或革命家的耶穌形象。

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但只要它是對的、是善的,
我們就要堅持到底,
哪怕是別人嘲笑或認為不可能。

《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作者所主張的經世思想,即以社會改造為其回應福音信仰的思想和行動,他認為晚近引入的「公共神學」,譯作「經世神學」更佳。

本書介紹自1901-1950年一系列真實感人的革命愛國故事,從清末揭開序幕、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開啟民主共和新紀元,到民國初年五四運動新思潮、五卅慘案反帝國主義、日本基督教社會主義發展、友愛經濟學、馬克思社會主義、日本侵華戰爭、「新中國」共產主義、西學墨源、民族主義、資本主義、殖民主義、唯物主義、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殖民時代等,從歷史角度來看,增添了教科書之外的閱讀視角。

書中九位主角皆是參與當代經世與革命的核心人物,包括清末日知會愛國領袖劉靜庵、展現強烈社會批判風格的王治心、為弱勢奔走的美國華德教授、晚年令人惋惜的日本社會運動家賀川豐彥、以本色化教會為使命的沈嗣莊、耶穌主義宣傳家張仕章、「走向革命」的解放神學家吳雷川、普世主義「黑夜的守護者」吳耀宗、馬克思主義的文藝批評家朱維之等。我們看到從信仰角度來看,啟發了基督徒對參與社會的關懷,為耶穌所做旨在實現社會制度改革之圖,以此來使人真正獲得幸福。

人是上帝的兒女,人格有無限的價值與尊嚴;
人應當是自由人,而不是奴隸;
人應當是目的,而不是工具。

作者詳加引述吳雷川的「經世之旨」,從國家的經濟制度、社會制度下手,對於具改革精神、關懷社會的行動實踐者,這是一本絕對不能錯過的理論實務兼具的好書!

★本書特色:

●一本劃時代探討經世神學(公共神學)的書籍,集30萬字大成,文獻資料詳實,精彩論述
●多篇內容是科技部計劃成果,業經學術單位通過匿名審查
●收錄諸多重要且未曾刊載的史料,包括賀川豐彥與胡適對話的未刊稿等。

★名人推薦:

如果說《約瑟和他的兄弟們》、《紅星與十字架》兩書是對國共兩黨與基督教之關係的「溯游」,慶豹的新作《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似乎是進一步「溯洄」中國現代思想的生成,而其中最主要的關注,顯然是救亡圖存的時代所注定的「革命」和「解放」。——楊慧林博士(中國人民大學教授)

如果說「革命」是本書歷史人物的共同口號,「救亡」則是其激進神學的核心。劉靜庵的「謀革命以救國」也是民國時期眾多激進神學家的心聲。在他們眼中,革命的基督教是救國之秘方良藥。此說回應了清末新政時期的救亡呼聲,也是對廿世紀20年代非基督教運動的反擊,更體現了基督徒精英自身的社會責任感。——連 曦博士 (美國杜克大學教授)

在現代世界體系理論的加持下,曾慶豹就「基督教遭遇中華現代性」提出了一個嶄新的歷史敘事,並對於以往將基督教置於科學和民族主義對立面的陳舊論述進行了有力的反駁。——唐文明博士 (北京清華大學教授)

★目錄:

楊 序 基督教與現代中國的「溯洄」與「溯游」 /楊慧林
連 序 「彼世」與「此世」 /連 曦
唐 序 革命的基督教與中國現代思想的激進化 /唐文明

導 言

第一章 真革命黨人,真基督徒
基督徒的革命團體—日知會
真革命黨人,真基督徒
殺身體的,不能殺靈魂
獄中書簡
革命之教

第二章 革命的基督教
從「反對宗教」到「剷除基督教」
基督為何許人?
耶穌是什麼東西?
革命或宗教
基督教的新思潮:革命的基督教

第三章 激進化的社會福音
從基督教救國到革命的基督教
華德思想的中國行旅
什麼是「革命的基督教」?
廢除不平等條約
激進化的社會福音

第四章 友愛的經濟
來自日本的基督教社會主義者
耶穌的經濟學
基督化經濟關係
隕落的東方保羅

第五章 基督教與過激主義
沈嗣莊是何許人也?
從無政府主義到基督教社會主義
革命的耶穌
思想過激的《文社月刊》
超過邊際的基督徒生活

第六章 耶穌主義
宗教批判的批判
作為批判的耶穌主義
耶穌主義的辯證法
耶穌主義者的耶穌形象
叫有權柄的失位

第七章 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務
歸信基督的末代翰林
走向經世與革命的神學
「耶穌為基督」
基督教與中華現代性
改造社會
「去宗教化」
墨子是個小基督,……又是個大馬克思
廢除私有制
解放神學家 293

第八章 基督教唯物主義
早期中國共產黨人眼中的基督教
馬克思與耶穌
基督教與唯物論聯手
中國現代性的批判
「午夜鐘」

第九章 無產者詩人
詩人革命家
馬克思主義的文藝批評
「你來看」
後殖民批判

各章註釋
人名索引
後 記

<作者簡介>

曾慶豹
畢業於臺灣大學,獲哲學博士,曾任哈佛大學訪問學者、中原大學特聘教授,現任教於輔仁大學哲學系,「哲學與神學研究室」主持人。著有《上帝的愚拙與聰明的人》、《哈伯瑪斯》、《上帝、關係與言說》、《信仰的(不)可能性》、《什麼是漢語神學?》、《盲者的視域》、《約瑟和他的兄弟們》、《凝視生命》、《紅星與十字架》等。主編系列叢書包括:「漢語基督教經典文庫集成」、「謝扶雅全集」、「古今之辯系列叢書」、「基督教學術叢書」、「中國基督教公共神學系列」等。

★內文試閱:

‧推薦序

基督教與現代中國的「溯洄」與「溯游」
-楊慧林(中國人民大學)

《詩經・蒹葭》有「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名句,而「溯洄從之,溯游從之」同樣是一唱三嘆,卻多少會被忽略。其實「所謂伊人」無論「在水一方」、「在水之湄」還是「在水之涘」,惟有「溯洄」與「溯游」的循環往復,才能領悟「求之而不遠,思之而即至」的深意 。基督教與現代中國的種種糾葛及其思想關聯或許也是如此,既不能不說是「道阻且長」,又始終可謂「宛在水中央」。由此品讀曾慶豹教授的系列著作,應該別有一番滋味。

這一系列已有近年出版的兩大力作:《約瑟和他的兄弟們:護教反共、黨國基督徒與台灣基要派的形成》(2016) 和《紅星與十字架:中國共產黨的基督徒友人》(2019) 。國共兩黨與基督教之間的陳年舊事錯綜複雜,卻通過慶豹的慧眼及其嚴謹的史料梳理漸顯清晰。其間特別著力的,當是在特定的革命進程和社會思潮中呈現中國基督教的歷史命運。就此而言,案前的新作不僅一脈相承,且同屬振聾發聵。

《約瑟和他的兄弟們》針對國民黨「以護教之名反共」、又以「親匪容共」打擊不同教派的那段極端歷史,如不是書中對相關檔案文獻的翔實引證,真令人不敢相信。《紅星與十字架》則聚焦於共產黨與基督徒的種種聯繫,比如最早採訪了中共領袖的美國記者斯諾(Edgar Snow)和海倫(Helen Foster Snow)夫婦,最早影響到中共元老董必武的基督徒劉靜庵和李漢俊(李漢俊本人也是中共「一大」的代表),參加過紅軍長征、1949年以後官至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部長的基督徒醫生傅連暲,為中共培養出大批人才的燕京大學及其校長司徒雷登(John Leighton Stuart)等等。

要在現代歷史中還原中國的基督教,上述兩條線索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迴避的,然而可能也恰恰就是因此,才多被誤解、曲解或者諱莫如深。幸有如此用心的研究者在抽絲剝繭的考據中貼近真相,又在娓娓道來的細節中透露微言大義,乃至即使讀者的背景迥異,也可以隨他拂去塵埃,看到些許希望。關於這一點,與慶豹兄成為忘年之交的周聯華牧師可能對其「歷史的轉向」有所影響,也留給我至深的印象。

周聯華牧師多次到訪大陸,我曾在現已略顯破敗的人大天使食府宴請老先生,聽其暢談傳奇般的經歷、獨特的見識和人生感受,受益頗多。然而直至慶豹兄的大作出版,我才讀到周聯華先生那篇從未發表過的妙文〈台灣教會史中之一頁悲慘史〉。這位「總統牧師」當時已被列入「通共」的黑名單,其文字卻是波瀾不驚:「做人不能沒有主見,但是不能有偏見,做學問也是如此。……我的本行——聖經文本分析和評估——告訴我,在客觀分析以後,最後一條是神學的意見(theological bias)。假如把『神學的意見』放在最後,已經算是真正的學者了,因為平信徒和牧師常常把『神學的意見』放在第一條,認為這樣才算是好的、優秀的基督徒。」 周先生將「神學的意見」專門標注為theological bias,顯然是要與上文的「偏見」有所呼應。因為在他看來,有別於「平信徒和牧師」之優劣評判的「真正的學者」,其實才代表著真正的神學態度。

「把『神學的意見』(theological bias)放在最後」和「做人不能有偏見」,在上述文字中是互訓的;以周先生的特殊身份和神學資歷而論,這一態度令人愈發敬佩。在充滿不同選擇、差異、對抗和衝突的現代中國,最終能夠發生影響且有所作為的神學幾乎必然如此,而絕不可能是形形色色的「自義」和「護教」式的虔誠。我相信這遲早也會印證慶豹兄引述過的海倫之說:「基督教是以其哲理和倫理觀點吸引了中國青年人的,而不是純宗教性的說教。」

如果說上述兩書是對國共兩黨與基督教之關係的「溯游」,慶豹的新作《經世與革命:激進的漢語神學思潮(1901-1950)》似乎是進一步「溯洄」中國現代思想的生成,而其中最主要的關注,顯然是救亡圖存的時代所注定的「革命」和「解放」。這不僅意味著「思想是大時代的產物」,也必要「見證」這個「大時代」所「遭遇的問題」(第五章:「基督教與社會主義」)。(以下省略)

‧摘文

第一章 真革命黨人,真基督徒

天地革而四時成,
湯武革命,
順乎天而應乎人。
革之時大矣哉!
—《周易》

(前略)
獄中書簡
劉靜庵的獄中筆記,摘錄到《明儒學案》的部分並不多,大多數的篇幅是在論及基督教,從他的文字表達來看,這些作品可以算得上是他的靈修之作,論及人的罪、愛、信德、重生、事奉上帝、祈禱等基督徒生活的基本道理。劉靜庵對於基督教的基本教義也是熟悉的,他懂得聖餐的道理(「以聖餐與主交通」)、道成肉身、神人二性、三位一體的法: 教義、上帝國、耶穌復活的真實性,甚至對於新約舊約之別有精確的說
舊約以律,新約以愛;律服者奴,愛懷者子。55
可謂深悉保羅神學之精髓。

劉靜庵這篇獄中筆記堪比德國納粹期間被捕入獄的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的《抵抗或服從》(Widerstand und Ergebung,即漢語學界熟悉的《獄中書簡》)。劉的獄中書信有兩方面的精彩之處:一是對上帝之言有確切的神學把握,二是對耶孔之異同進行了比較。這些極具神學洞見的見解,無疑展現出劉靜庵不僅在各知識、學識方面聰明過人, 在信仰的執著和敬虔度上也是令人感佩的。

自劉自己簡述的學思歷程來看,熊十力對劉靜庵的稱讚絕非虛言:
少雅不善辭章學,承父師庭訓,讀書以躬行實踐為本,五經、四子、學案、語錄,自幸未嘗只作文字看過,為往聖繼絕學,庸常有志焉;稍長旁及佛老諸子,抉精剔髓,覺王陽明先生只爭些子之語,猶近門面;既又得耶教之新舊二約讀之,疑久,久之抉雲而覿青天,憬然向者只是在景月下旋轉,乃今杲日當空,四通八達,侈訝乾坤如是其廓落,始嘆精純奧極,得未曾有。56
在〈耶孔異同宜何適從〉一文中,劉靜庵批判了人性在名、利、肉欲方面被物化的弱點,這些弱點成了奴役人的力量,人從根本上喪失了人的價值與尊嚴和「筋骨」。面對如此世風日下的局面,無不傷心、失望,「聖道久絕,如固處黑暗陬者,乍臨之以旭日,其不羞澀眼淚而目」。回護藏者,其勢蓋不可得也可見劉靜庵是經過一些個人的體會,再觀照中國的歷史現實而作出上述的判斷,因此對他而言,只有耶教才能幫助中國人克服自私自利的行為。57

劉靜庵寫道:
人之言為上帝像;但當知上帝之言非如人言。上帝以事顯其意,如人之行,意在其中則行亦言也。太初,上帝以言造成萬物,治天下,發明天理人心,將來亦以言審判萬人,上帝之言不朽,言出惟行,非徒然而言,其言如火如劍如燈。竊上帝言者必攻之。敬虔之士當勿忘上帝言。耶穌遵父命而言,有永生之言,天地可廢,其言不可廢。58
上述這段文字可以說是許多經文的歸納,貫穿著舊約和新約《聖經》中涉及到上帝之言的描述,而且前後一貫、思路清晰,儼然具有一種「上帝之言」的神學體系之姿,頗有巴特主義的基調。

作為一個革命的實踐者,劉靜庵把握到了基督教博愛和大公的思想,隱約地批評了中國的血緣主義,認為後者的思想是狹窄的,不僅造成人與人之關係的自私自利,同時還是一切社會混亂的根源,他說:
惟愛之量,則充乎宇宙;施愛之序,則先及信道。親之以信德而不以血氣,故其道大公而無偏私。中國親之以私,乃成亂天下之因。觀於耶穌親親仁民盡情盡理之純全,遂相形而見隘矣。59
他認定,中國古代的天命之學,實為「公義」兩字,故言「公義永彰,此大人畏天命之義歟」。殷子衡以四種特點總結劉靜庵的基督教革命思想為「博愛的胸襟、熱烈的情感,服務的志向、犧牲的精神」,作為革命黨人基督徒,劉靜庵又從三位一體思想演繹出一種超越血緣的主張, 他說: 60
同事一上帝,同行一耶穌,同得一聖靈,是義理之至親, 天倫之骨血也。篤義理之親,血氣之親乃克篤;篤血氣之親, 義理之親未必能全。人情篤於夫婦,而忍於兄弟,血氣之親可概矣。故以義理為維繫,無疏不親,無倫不瀆。61
劉靜庵面對巨大的牢獄之災,身心難免陷入極端的痛苦,然而從其獄中的筆記看來,支撐著他的即是他內心的篤信,我們很難從其文字中找到痛苦或沮喪之詞,相反地,處處流露出無比的信心,也難怪他的表現甚至感動了獄卒也歸信基督教,宛如當年保羅所為的那樣,熊十力形容他「非一般之常人」絕非虛言。

在這些筆記中,劉靜庵提到最多的是信心和祈禱。「祈禱之於上帝,有如呼吸之於人身,上帝為人身生命之原。人身不能離呼吸而存, 生命不能離祈禱而在」;「信德之於人有如手然,受物於手,受恩以信。⋯⋯信者人之光也,宜純一常存,亦人之鹽也,宜力行是功,純一而力行,物未有能惑而移易者,是真信德」。62從這些親筆文字,可證其與殷子衡在回憶中所述的劉靜庵可謂完全一致,幾近完人,是中國基督徒中的「聖人」。63

被形容作「坐如銅鑄,行如滿?船」的劉靜庵深陷於此牢獄之災中,也難掩內心情感的痛,他在獄中特別表露了對母親的掛心和思念:(以下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