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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四)


一品仵作(四)
作者:鳳今 出版社:尖端 出版日期:2021-05-18 00:00:00

<內容簡介>

反派為何死於話多?因為多說多錯!想要掩蓋謊言,就會無意識地增加細節!
有底氣的回答,總是簡單明瞭!
「所以,睿公子的毒,是你下的。」暮青開門見山,語不驚人死不休。

「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看重生賤籍女仵作憑專業與信仰征服天下人的逆襲之路!

☆ 瀟湘書院超過2000萬點閱率、4萬名讀者收藏!
☆ 榮獲2020揚子江網路文學作品大賽二等獎及最具影視改編潛力獎!
☆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傾城一諾》「鳳今」最新巨作,顛覆傳統刻板印象,打造東方版古代女福爾摩斯探案錄!
☆ 微表情專家+法醫博士重生到古代,成為賤籍毒舌高冷女仵作,探案查證,靠專業征服天下,全場高能毫無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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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高潮迭起、結構嚴謹、文句優美,作者的用心,你看得見!

//他以一個男子之心待她,再見她時,此心已濃。她懵懂不識兒女情長,他依然歡喜,為這世上終有一人可念。//

千里行軍、擊退馬匪、伏擊狄部、地宮遇險……才幾個月,暮青身上受的傷已難以計數。窗外月色朦朧,榻上燭影如夢,步惜歡心疼地親赴西北,以皇帝之尊餵她喝藥吃菜,殷勤照顧,奈何某人不解風情到極點,一句我自己來就擊退所有旖旎氣氛,把昏君都氣笑了。

暮青不是傻子,只是在從未思考過的感情面前有些無所適從;步惜歡認栽,既然就是喜歡她一心念著天下公理的執著,只好辛苦點,親自教她何謂人間情愛、兒女情長吧。

連破數案、屢建奇功之後,暮青的女兒身已被多人得知,眾人皆震驚於她身為女子,面對男子裸身卻大方自然、毫不羞澀,無論話題葷素皆淡定自如地侃侃而談。一介女流,活得如此驚世駭俗;弱質纖纖,氣度見識更勝鬚眉!她當是不容於世,可大夥全默契地協助掩蓋真相,這般蓋世才華,不該因為性別毀掉!

能讀懂白骨之言,只願世間無冤的奇女子,不知不覺間,已叫不少人心折……

※經典佳句
‧「人生在世,總有理想,販夫走卒,帝王將相。就像每個帝王都希望能成為明君一樣,我只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我不贊成殺人,那有違我所受的教育,但你所受的教育與我不同,所以我認為你狠毒不代表你有錯。你無需在意我的想法,我不喜歡將我的想法強加於人。我不贊成殺人,我自己去做便可,不求別人也做得到。你即便做不到,我也不認為你有錯,只要這井裡埋著的不是無辜百姓,你便不會是暴君。」
‧「承諾就像戀愛,有的人總擔心戀人出軌,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天下無戰事與天下無冤,只怕是自古最難之事。」

★名人推薦:

專欄作者:說書人柳豫
※讚譽推薦

★讀者推薦:

※讀者好評不斷
‧「看得出來作者做了很多功課,在專業描寫上十分細膩,從講解科學的驗屍方法,到如何觀察微表情變化,再到相關犯罪心理學的說明,都十分令人拍案叫絕!」
‧「暮青是個冰冷理智的女人,而她為所愛之人慢慢柔軟、改變的心路歷程,使得人物更加合理鮮活,非常好看!」
‧「看驗屍過程明明應該是有點恐怖的,但我只覺得全程高能,看到停不下來!」
‧「看完我感覺長了知識,好像可以拿裡面的微表情判斷法來對付老闆/男友/客戶等一切會口是心非的人物……」

★目錄:

第一章 陰司判官
第二章 汴河尋父
第三章 深夜驗屍
第四章 自投羅網
第五章 深夜開棺
第六章 深夜私審
第七章 我要從軍
第八章 叢林虐殺
第九章 神奇少年
第十章 孤守村莊

<作者簡介>

鳳今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溫柔多情的雙魚座O型。
因喜愛玄學而動筆寫下《傾城一諾》。
文字細膩卻不矯揉造作,劇情引人入勝,下筆前會構思並塑造完整的結構。面對不理解與枯燥的寫作生涯,就是努力堅持下去。

★內文試閱:

「妳肯留宿?」步惜歡問。
「你說呢?」暮青反問,沒取刀,但眸光已比刀涼。
他對她的心意她知道了,她自己的心也清楚明白了,但不代表他們到了同床共枕那一步。他們相識時日不長,相處只是剛剛開始,合不合適有待相處和時間來驗證。
感性和理性組成一個人,她允許生活裡增添一部分感性,但絕不允許理性空間被擠壓。上輩子她所在的時空有句人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戀愛使人智商為負!她不能想像她智商為負的樣子,也不允許這種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們相識時日不長,他待她之心她若動容,也可如此待他──以心相許,而不是以身相許。
步惜歡一笑,並不意外,他撫了撫她的髮絲,道:「睡吧,我只在此坐會兒,妳睡了我便走。」
暮青聞言點頭,不見懷疑戒備,當真閉上眼,睡覺!
他的神情沒有作假,倘若敢在她睡後改變主意,那驗證的結果也就出來了。
她睡得這般乾脆,倒叫步惜歡有些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都說生在帝王家是前世修來的,命好。他看他就是前世欠她的,命真不好,為她趕了千里的路,進大漠下地宮,為她運功驅寒,沐浴擦藥,還得守在榻旁等她睡了再去歇息!
他若是有她一半的冷硬心腸,大抵便不是如此操勞的命了。
思緒漸漸飄遠,待回過神來,榻上少女氣息已勻,睡著了。步惜歡坐在榻旁看著,望那櫻粉的脣,想起汴河城外新軍營林中的淺嘗,那清冽的滋味至今猶自回味,而她就在眼前,俯身便可得。
他緩緩俯身,離她僅一寸,聞見她髮絲上的皂角香氣,那清爽的香沁人心脾,他深嗅一口,起身離開。
這般偷香之事她定不喜,不如下回,光明正大。
*
元修來時,暮青正用早膳。西北的膳食與江南大有不同,大將軍府裡的廚子是盛京元家跟來的,手藝不比御廚差,早膳是京中風味,清粥、蒸包、豆花、糖糕,暮青嘗著口味尚可,只糖糕太油膩,她未動。
元修戰袍未換,一回了大將軍府便直奔而來,院子裡聽月殺說暮青醒了便進了屋來。西窗支著,窗外老樹枯葉,零落窗臺,片片黃金,少女獨對西窗,將袍銀冠,容顏賽清霜。
窗外秋風老樹,窗內玉顏清冷,塞北西風過,卻見青山綠水,一眼江南。
男子一身戰袍,風塵僕僕怔立門口。
「大將軍用過早膳了?」那人兒忽開口,屋中江南景忽散,現一桌熱氣騰騰的早膳。
「沒。」元修低頭咳了聲,掩飾一進屋便走了神的尷尬。
昨日午後見駕,聖駕留了午膳,後又問起地宮中事和西北戰事,待談罷已是傍晚,聖上賜了晚膳,又留了夜。他夜裡想著她的病,一夜難眠,清早醒了見聖駕未起,留了口信給宮人便趕了回來。
「那就一起用吧,廚房做得多,一人用不完。」暮青將一碗豆花放去對面。
那盛豆花的碗青玉顏色,襯得她的手指玉白柔嫩,勝似豆花白。她將碗一放便低頭喝粥去了,元修卻望著那手又有些出神,直到她抬眸望來,他才忽醒,又尷尬地咳了聲,這才走來桌旁坐了。
男子銀甲在身,背窗而坐,似一尊戰神坐在天光裡,大馬金刀,兒郎豪氣,朗若乾坤。桌上只她那一雙筷子,他也不再傳筷,一手執碗仰頭便將豆花喝了,頗似飲酒。
暮青把一屜包子往元修面前一推,低頭接著喝粥。元修抓起只包子三兩口塞進嘴裡,軍中吃飯向來如此快,他習慣了,只是今早有些嘗不出包子滋味。
兩只包子入腹,他便停了,雙手據案坐著,靜瞅著對面。她吃得慢,他便就一直等著,未曾想,倒是她先開了口。
「大將軍有話就問。」暮青淡道,夾了筷小菜,喝粥。
元修反倒一時不知從何處問了,但見她連面具都未戴,想來是早知他會盤問,躲不過便索性開門見山了。他行事一直不喜彎彎繞繞,今日面對她倒有些怯,也不知自己在怯什麼。但他身為西北軍主帥,軍中混入了女子,該問的他還是要問的,縱然她曾救過新軍、救過他。
「妳是何人?」元修望著暮青,不知從何問起,話到嘴邊,卻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汴州,古水縣仵作暮懷山之女,暮青。」她神色未動,聲音頗淡,未抬眼,只吃著早膳。
對面有道目光盯著她,許久未言。
暮青……
不是多詩情畫意的女兒閨名,卻格外適合她。
青天,青竹。她有青竹一樣的清卓風骨,驗屍斷案如這世間的青天,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青之一字?
元修望著暮青,想起他竟是剛知道她的閨名,這般風骨卓絕的女兒名,她怎忍心以那粗漢般的名字從軍?
「妳是仵作之女?」元修問,只覺此話問得有些傻氣,她驗屍斷案之能他是見過的,那時她說她是仵作,可她既是女兒身,自不會真的是仵作,她爹是仵作便能解釋她的驗屍之能從何而來了。
此言,她應沒有撒謊,州縣名皆有,她說言是否有假,他派人一查便知。
她這般聰明,不會在此事上作假的。
「為何要女扮男裝入軍營來?」依大興律,軍中不可有女子,軍中幾位成了家的將軍,親眷都在葛州城中,未住進關城內。關城內皆是大軍營房,大將軍府和各個將軍府裡服侍的人裡連個丫鬟都沒有。女子入軍中,依律乃穢亂軍營之罪,此乃死罪!身為主帥,軍中出了此事,他該將人拿下嚴刑審問以正軍威,可如今別提拿下了,那人兒在他面前用早膳,他連問話的語氣都不覺放輕了。
元修英眉深蹙,心中複雜難言。
「立軍功,入朝堂,替我爹報仇。」相比他的複雜,她神色一直頗淡,只提起爹時,執筷的指尖兒捏得有些發白。
「替妳爹報仇?」元修微怔,隨後眉心鎖得更緊。「妳爹他……」
他本該問替她爹報仇與她一介女兒身入朝堂有何關聯,但不知為何一出口便問到了她爹的事上。
「大將軍可知原上陵郡丞之女,柳氏?」暮青忽問。
「原上陵郡丞?」元修細一想,搖了搖頭,眉峰卻沉著,目光微轉。
暮青盯著元修,面色忽寒,問:「大將軍真不知?你想到了何事?」
元修抬眼望她,微怔。她怎知他心中有事?
上陵在江北,江北之事,家中常有書信予他,他本該清楚,但那些書信他已多年沒看,左不過是些朝官更替朝臣黨事。
家書……從來都不是家書。
那些家書只有來西北的頭兩年他會瞧上幾眼,自他建了西北軍任了主帥,家書裡便漸無家事,寫的多是朝中之事,密報般事無巨細。他看了幾回,懶得再看便放了起來,說起來已有數年未啟家書了。
自幼帝登基,姑母貴為太皇太后,父親在朝輔政,元家貴為外戚,富貴已極。幼帝登基時,他年僅七歲,從軍前在家中的那些年裡,父親朝事纏身,母親主理中饋,不是去宮裡陪伴姑母,便是在家中見朝中那些老夫人、夫人,家中日日有誥命奉帖走動。元家門檻鑲了金,裡外皆是繁華事。
那時,家中便已無正經的家事,父親年年納姬妾進門,府中日日有姨娘、婢子死得不明不白,姨娘之間、庶兄弟姊妹之間勾心鬥角,府中一團繁花似錦,也一團烏煙瘴氣。
那時,他年有七歲,與家中內院女子避嫌而居,常與京中子弟走動,入京中學堂、習文武藝,見的也多是京中子弟的紈絝荒唐事,聽的是士族豪姓貴族間的勾心鬥角事,家中兄弟姊妹們也不省心,處處謀算,他待著心煩,十五歲便留了家書出了京直奔西北。
早些年母親還來書道盡思念,盼他在軍中照顧好自己,莫被胡人刀兵傷著,莫被戰馬摔著,冬日莫受了塞外寒氣……後來,他屢立戰功,父親在家書便與他說盡朝事,母親也漸不提盼歸事,反倒每回都有意提起京中哪位國公侯門府上的小姐,從品貌到琴棋書畫所擅之事無一不提,即便哪回不提他的婚事,提的也是哪個庶兄定了哪家嫡女,哪個庶姊嫁了哪家嫡子,他不在京中,卻彷彿仍在京中。
後來,那些信他便不看了,反正建了大將軍府後,家中送了廚子、小廝來,其中有母親身邊的人,家中有何事,母親身體如何,那些人自會告訴他,無需去看家書。這些年的家書他一直仍在那兒,多年未啟了。
暮青問原上陵郡丞,即是說上陵郡有官員更替事,這些事父親的家書中定有提及,但他沒看,也就不知道。只是因她提及此事,他想起這些年來的家書,一時觸動心事罷了。
「只是些家中之事。」元修不想多談,又問回暮青的事:「原上陵郡丞之女柳氏與妳有仇怨?妳爹的死與她有關?」
「有。她是太皇太后賜給陛下的柳妃,死在汴河。」
暮青的身分既已告知元修,爹的事隱瞞也無用了。
柳妃之死、爹之死、刺史府王文起之死、夤夜私審文官,為揪出別駕何承學的同黨,刺史府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密不透風。連她入美人司、進宮為妃的事也是瞞不住的,她入宮時日雖短,但那幾日頗得帝寵,宮中男妃和宮人眾多,定有朝中眼線。元修若有心要查,定能查得到。
汴河事,沒什麼可隱瞞了。
「柳妃是原上陵郡丞之女,她爹兩年前病故,她前往盛京投親,後被太皇太后賜給聖上為妃。聖上帶著她去汴河行宮,她卻死在了帝駕下江南的龍船上。我爹奉刺史府的公文前去驗屍,後被刺史陳有良一杯毒酒毒死,我夜探刺史府,劫了陳有良細問,得知下毒者另有其人。起初,我以為是聖上,便進了美人司入宮侍駕,後查出柳妃是被人掐死的,人一死,服侍她的人便被盛京宮中一道懿旨全都賜死了。線索雖斷,卻全都指向盛京。我勢單力孤,真凶難查父仇難報,只得西北從軍,以期立軍功入朝堂,他日入京,查凶報仇。」
暮青未提及刺史府中驗屍一事,也未提刺月部暗衛之事,暗衛乃步惜歡的密部,此事不可說,而驗屍那夜的人都是步惜歡的心腹,此事並非刺史府人人皆知,元修查不到便可不提,魏卓之與步惜歡過從甚密,她不知道元修知曉多少,便不提了。
但只這一番話,也足叫元修驚詫許久了。
他只是在地宮中偶然識破了她是女兒身,今日只為問她的身分與目的而來,怎知沒問幾句,真相竟是如此?
她爹之死牽出了宮妃、聖上和姑母?
她曾扮作男兒,入美人司進宮侍駕?
風捲殘葉西窗黃,元修怔坐,朗朗眉宇添了秋愁。
暮青見了,低頭繼續用早膳了。
「妳……與聖上相識?」半晌,元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暮青只簡潔應了聲。
「聖上可知妳是女子?」
「知道。」
「……」知道?知道他還封她中郎將!
元修想起聖旨下到西北時,顧老將軍還曾在書房裡推敲聖意。今日看來,聖上之意會不會本就是為了封她?
他對聖上不甚瞭解,只記得來西北前兩年,聖上在宮中正荒唐。那一年他納宮妃,僅一夏八位宮妃便死了五個,朝堂譁然,五位朝臣稱病罷朝,家中誥命日日到姑母跟前哭冤,聖上被罰罪己,跪在帝廟七日才出,出來時腿險些廢了。父親下朝後帶他進宮見駕,陛下剛滿十三,龍榻上倚著錦靠,華帳瓊鉤,金縷濃香,少年在金翠般的雲氣裡笑眼看人,嫋嫋煙絲蒼白了容顏,眉宇間生著靡靡頹氣。青殿高闊,那眸含笑,看人卻懶得將人入眼。
那日,他只覺此人要麼是真的荒誕不羈輕狂自棄,要麼便是深沉莫測韜光養晦。
他來了西北後,頭兩年看家書,得知聖上好上了男風,廣選天下俊美男子充實汴河行宮,後又大興龍舟,載男妃游汴江,日耗萬金。那時,西北軍初建,他正忙著重整邊防,家書擱置,便再未啟。但這些年仍能聽見不少聖上的荒誕行徑,老師認為聖上是以荒誕戲天下,乃韜光養晦的隱龍,他與老師有同感,因此那日推測聖意,他覺得老師想的都有道理,一道聖旨數道用意,確是心思深沉之人所為。今日才恍然忽覺,或許那些他們所猜的聖意都是幌子,聖上的本意是想封她。若如此,聖上對她……
元修看著暮青,眉宇間秋愁更濃。
「他放妳來軍中,又封妳為將,可有所圖?」元修蹙眉問。
聖上好男風,行宮男妃之事不虛。他對女子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盛京宮裡姑母指給他的宮妃,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當年他未離京,可是親眼見過的。明知她是女子還放她來邊關,又封她為將,居心難測。
他要她做什麼?探聽軍中消息?
「並無,軍中之事我從未外傳過。」暮青看了眼元修,繼續喝粥。
她沒有過多的解釋,信不信任不在於話多話少。元修若信,只這一句便夠了,若不信,說再多也無用。
「為何要與我說這些?」她與聖上相識,說出來徒增他懷疑。「以妳的聰慧,妳有很多辦法可以應付我。」
「經驗再老道的捕快,犯起案來也是新手,天下沒有完美的犯罪,我也做不到。」暮青喝完粥,放了碗筷,拿起帕子來擦了擦嘴。
元修微怔,頓時哭笑不得!
「君心難測,聖上放妳來軍中,今日無所圖,明日未必沒有。伴君如伴虎,妳是女子,他日聖上翻臉,只一條穢亂軍營之罪便可治妳死罪!」元修搖頭,她知不知自己身處的險局?
「大將軍之意是,我不能再留在軍中?」暮青問。
「我若不留妳,妳待如何?」元修望著她問。
「進京,尋仕入朝。」
武官當不成,當文官?
她還想扮男兒?
元修被氣笑了,道:「就妳這孤僻性子,當不了文官!讓妳當上了,官兒也高不了!」
他本是開暮青玩笑,暮青卻望著他,眸光如初雪,化不得,刺人心。「為了爹,我什麼事都能做。」
若必走那條路,她便拋了這一身清冷孤僻,從此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爾虞我詐,行那以前行不得之事,只要能往高處去,能查出真凶,能為爹報仇,這人間苦,她不怕!
少女孤坐,窗冷西風,枯葉飄零,她卻似那常青的松竹,永不枯。
元修望著,忽然起身向外走去。暮青不求亦不留,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問:「最後一事,妳與刺月門主既有婚約,為何報仇之事不尋他相助?」
她方才所言的事裡並未提及刺月門,她既是仵作之女,如何與江湖暗殺門派相識的?
暮青頭一轉,怔了片刻。元修等了半晌沒見她答,複雜一笑。「抱歉,此事是我唐突了,我……」
「你在刺月門,月錢幾何?」身後,暮青話音起,元修微怔,回身一瞧,見她已站在窗臺邊,低頭望著窗下人。
月殺盤膝坐在窗下,聞言抬頭,不解。
「除了月錢和暗殺的賞,多做事你們主子給賞?」
「……」
「你是我的親兵長,月錢幾何?」
「二錢。」忒少!好意思問!軍中的銀錢夠寒磣的。
「多做事我給賞?」
「……」
「那你賣力當月老?」暮青冷問。
「……」
兩人一問一答,元修轉著身,望那窗旁的少女,眸底漸有明光生,那光動了星河,漸灼人眼。
「哈哈!」元修大笑一聲,唐突拋到腦後,只覺心頭舒暢。
月殺在窗下黑了臉,不滿地瞪住暮青。她昨夜都和主子沐浴過了,一個女子,身子被人瞧了,不嫁主子還想嫁別人?
兩人在窗內窗外互扔眼刀,院門外忽有人敲門!暮青望那門一眼,將窗啪地關了,元修沒去開門,只遠遠問:「何事?」
只聽外頭傳來一道少年音,應是元修的親兵:「大將軍,聖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