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18 16:06:51李隱

《悲喜邊緣的旅館》:跨越種族藩籬的真愛紀實

       關於美國社會種族分化的議題上,我們普遍看到的是對黑人的種族歧視,事實上,凡是移民進入美國社會的外籍人士,在社會融合的過程中必定有過一段過渡期,其中,作者針對亞裔族群的現象藉由中裔和日裔少年少女的純愛呈現讀者手上。

 

 

 

 作者:傑米‧福特

             (Jamie Ford)

 

譯者:張琰

 

出版社:馬可孛羅

 

 

 

 

 

 

作者簡介
       傑米福特是內華達州早期曠工鄭明的曾孫。鄭明在一八六五年從中國廣東移民舊金山,任意選用了一個西方的姓「福特」,作為作者的姓氏由來。傑米本名是「詹姆斯」,在祖母的口中,詹姆斯成了廣東話的「家美」(Ja-Mei),傑米(Jamie)於是成了作者的小名。由於這段特殊的身世,促成了他寫下這部作品。傑米在大學讀的是藝術,一直在廣告界工作,曾以短篇小說獲獎。

 


       閱讀《悲喜邊緣的旅館》我幾乎是目不轉睛一頁接一頁的讀著,直到閱讀完整本小說才作罷。小說裡談到了愛情、種族問題及身份認同問題,它的傑出並不在於作者描繪的異國戀本身,而是其連帶的種族歧視與身份認同的問題關於亞裔族群在美國社會的境遇,透過主角亨利幼年所承受的際遇娓娓道來。它,彷彿就是別人類似的故事,如今,作者呈現到世人眼前訴說它曾經長期遭人漠視。

       美利堅合眾國,一如世人所了解是由眾多外來族群移民及其本國國民所組成,它的壯大是由多族群組成,而它的融合乃是混雜了各種各樣的辛酸血淚史。十九世紀的美國掏金熱潮吸引了大量的外籍移民,中國礦工亦在此時期大量湧入,甚至也在此落地生根,延續了華裔美國人第二代、第三代....等,作者便套用父親華裔美國人第二代的原型創作了李亨利這個角色,將亞裔美國人不論是面對美國白人或華僑所遭遇的景況描寫如實。

       二次世界大戰,日本侵華行動引燃了海外華人的怒火,中國人憎惡日本人,彼此互不往來,而日軍偷襲珍珠港事件亦引燃了美國人的怒火,在某種程度上,中國人和美國人在對待日本人的態度上是沆瀣一氣,日僑在此時期情勢自是難堪。儘管華人與美國人對待日本人的態度上沆瀣一氣,卻也沒提高華人在美國人眼中的地位,因為老美眼中的亞裔種族長相相似,也無法分辨國籍,加上自十九世紀起大量的中國礦工移入造成多數美國人失業,在美國人心中留下反感的印象,亞裔華人也只能在美國的某一區自成一格,彼此少有往來,例如書中提到的中國城和日本町,這都是當時族群無法融入美國社會只能自劃一格。

       小說按雙主線進行,一邊是一九八六年現代的亨利的生活,另一邊則是一九四二年亨利的回憶。小說的開頭就是亨利想趕在日本町的巴拿馬旅館被重建以前找回一樣舊物,這樣舊物牽扯出一段難忘的感情,然後另一邊開始亨利的幼年回憶,作者開始慢慢的細訴中裔美國人李亨利和日裔美國人惠子如何在白人學校相遇,如何在白人小孩的欺凌下建立同袍之情,甚至後來日本人被遣送至拘留營,亨利亦想辦法至拘留營探望惠子,兩人後來發展下來的感情卻遭仇日的父親拆散,作者細細的描寫如實。活在現代的這邊亨利眼看兒子順利的在學校拿到優異的成績畢業,也即將與美國白人女孩歨入禮堂,感情發展順利,完全沒有自己當年背負沉重的政治包袱,反觀自己當年被迫送至白人學校上學,在學校無法融入白人小孩的世界,就連同族群的小孩亦因為他念白人學校疏離他,好不容易在學校認識惠子,終於有朋友為伴,卻又因為戰爭的緣故,家人無法接受惠子,兩人的交往恰恰處在這種尷尬的處境上,怎麼說慨然之情也不得不由心中而生。

       從這則少年少女的純愛故事中,作者慢慢切入華人的視角來觀看有關亞裔族群在美國社會所受的不平等對待,不論是從美國人本身或自身族群本身,亞裔美國人的處境基本上是處在左右不逢源的尷尬狀態下:既不被美國人所認同,就連同族群的人也會因所受的教育不同而疏遠。在家裡,亨利的父母親用廣東話溝通,卻要他講他的美國話,同族群的小孩個個都上中文學校,種種的語言隔閡導致亨利身份認同錯亂,在外面,父親要亨利戴著「我是中國人」的胸章,但身處在白人世界裡,又會有「我是美國人」的意識,後來,眼見惠子一家的境遇後,深刻的體悟到即使身份是亞裔美國人,依然無法融入白人的世界,唯有尋根才能找回身份認同,這種無奈之情就如同黑人長年無法融入白人的世界一樣,因此,在書中薛爾頓的角色就顯得突出,因為他早已適應美國種族的分化。

       另一方面,亨利幼年所遭受的處境與兒子輕鬆的融入白人的社會形成強烈的對比,兒子即將娶白人女孩為妻這件事情上成為種族議題的另一個分水嶺,意在昭告讀者,當年的辛酸以逐漸為美國社會接受;兒子為亨利與惠子重新取得聯繫自是有一種丟棄歷史包袱的意味。

      關於種族和文化議題上作者以第三者(亞裔美國人第二代或第三代)的角度來談,讀者完全可以拋開這些沉重的歷史包袱享受這則故事,書中沒有頭破血流的場景,也少了當年那種肅穆的氛圍,如果創作這則故事的作者是亞裔美國人第一代,也許我融入在小說的氛圍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