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25 01:56:40琳
碎羽翔翼－翔翼
被發現了。一切都被發現了。
我和她，在一起很久了。卻在今天，被她母親發現了。在她房間的床上。
兩個人沒穿衣服的交疊在床上，雖然是兩個女生。但，照慣例應該也看的出來吧。
母親惱怒的大叫著。我真的挺緊張的，會因這樣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她冷靜的請她母親出去，希望至少，讓我們把衣服穿好。
「給妳們１分鐘。」
她母親生氣的用力摔上門。
室內，我心裡緊張的看著她，但是又無言的冷靜著。揀起衣裳，她要我先將衣服穿上。
「放心，沒事的。妳先回家我會打電話給妳。嗯～」她似乎看出我的緊張輕聲安慰著我。
我咬了咬唇，輕輕的點點頭。想跟她說什麼，開了口又收了回去。
一踏出房門，還沒跟母親說到話。她就急著要將我請出去。拉著我的衣服，豪不客氣的丟出大門。
門關上的那刻我看到她拉著母親的衣服請她不要這樣。一聲響，大門，被用力的關上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門後的那端，總感覺會發生令我心慌的事情。徘徊著看著她的房間窗口，卻不見人影。或許，她被她母親留住了。
怎麼辦，心頭晃著。我快步的走回家，希望回到家就能跟她聯絡上了。
眼淚似乎快留下來了。深呼吸，繼續跨步往回家了路上走。還不知道她的情況，我不能夠這樣低落。堅強點。
回到家，看見媽媽依舊在客廳看著電視。想起了被她母親發現的那刻。她母親臉上的表情，心裏不由的也有點痛。
媽媽，是否會答應呢！是否能體諒呢！
「媽。」走到她面前，有點難以啟齒的對著她。
「妳回來啦！」媽媽看著電視，並沒有看出我的窘狀。
不行，現在說了。一切都可以處理的。
咬了咬唇，我，一定要說。
「媽，我...如果...」
「怎樣。」媽媽終於抬頭看了我。看到她那樣又讓我有點開不了口。雖然媽媽總是沒去在意太多傳統的事物，但，她能接受嗎！
「媽，我覺得還是要跟妳說。」鼓起勇氣，但我卻低著頭畏縮縮的說。
「嗯，說啊！」媽媽也很有耐性的等著。
「我跟矝在一起很久了。」自從我和矝相識後當然媽媽也有看過她，終於說出來了，我偷偷看著媽媽的表情。
「嗯，然後呢！」然後！！？她不懂嗎。
「我是說，我跟矝是情侶。」終於，看到應該有的正常表情，媽媽的臉，微微的變了。我閉上眼，接受他下一刻可能會說的任何話語。
好幾秒過去，她始終沒有說話。心裡，不斷的越來越緊張。我，這樣對嗎！？
「......妳.....如果妳確定這是妳要的。我也不說什麼了。」這是媽媽恢復正常後的第一句話。
「妳...不反對！？」我很驚訝，是驚訝什麼。雖然我真的期待她會這樣講，但是，又為什麼驚訝呢！
「妳自己的人生，你自己決定。我沒必要干涉。」是冷冷的，也淡淡的。但卻溫暖的。沒有反對，但是卻讓我鬆了口氣。媽媽沒在說話了，繼續看著她的電視。
「......我知道。那我先回房間了。」低低頭，眼淚似乎快留下來了。是擔心，還是感動媽媽的態度。
一回到房間拿起了藏在枕頭底下的一隻小手機。
這是我和她秘密的手機，一人一支，專屬於對方不被人發現的。看了時間，不知道她回房間沒。
撥出了手機唯一的一個號碼。
一直傳來的的聲響，令我的心更慌。擔心一直升起來，她母親，怎麼了嗎！
打了幾次沒人，擔心的先傳了個簡訊給她。怎麼辦，怎麼辦。
“還好嗎！打給我！ 小鈴＂
緊握著手機，好用力好用力。我還不能哭，她還沒有消息我就不能哭，不能崩潰。揪著心，揪著自己。
突然，傳來了聲響。是她已經開啟訊息的視窗。她回房間了，等著她的電話。
電話一響馬上接了起來。但是卻沒聽到她的聲音。我焦急的問著她。
「矝，妳還好嗎！」發現自己剛剛一直沒有留下的眼淚，這時卻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矝，回答我啊！」心中似乎痛著，揪著。
“我很好。＂她沉沉的回覆令我的心更痛。
「......騙人，剛剛妳母親那樣的反應怎麼可能。到底怎麼樣了。」如此了解她，不可能這麼簡單。
“她，都知道了。我被打了一巴掌。＂我倒抽了口氣，心更痛。
「還好嗎！很痛吧！」明知道那應該很痛，但是，我要怎麼說，怎麼說。眼淚一直流下來。我無法想像她現在的心情。如果媽媽那時給我著反對我有怎樣的感受。好痛好痛。
“不會，可是，她不讓我再出門了。連門，都堵起來了。＂
「怎麼這樣，怎麼這樣。」越來越慌張，她越是冷淡的回，我就越是慌張。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感覺。
“不要擔心！我現在擔心的事，她會打電話到妳家。＂不管怎樣，她總是會為著我想可是我好擔心。但卻又無法安慰她。聽著她帶點哭聲的感覺，她，應該哭了。而我，卻也只不住眼淚。搖了搖頭，希望她不要那麼為我想。我好擔心她。
「我，已經跟我媽媽說了。」
“說！！＂她驚訝的我竟然主動的跟我媽媽說。或許是擔心媽媽會怎樣對我。
「嗯，媽媽沒有說什麼。沒反對。她只是說希望這是我真的要的」
“是嗎！＂感受到她鬆了口氣，但也感受到她那邊的緊張。
「嗯，.........我愛妳。」真的好愛好愛她，只想跟她在一起。但為什麼，為什麼。她母親難道無法諒解嗎？
「我也愛妳。」
兩個人，突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面對這突發的事情。一切一切都太突然了。都哭累了。互相安慰後，她希望我先去睡。明天，再來想辦法。
掛掉電話，毫無睡意。我在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一開始，也只是同學。兩個人，總是有相同的話題。相同的喜好。相同的，都喜歡對方。
我是鈴，她是矝。兩個都是０的音。我喜歡稱呼她矝，所以她總是只稱我小鈴。
開始總是偷偷的藏在心中，兩個人卻總是天天膩在一起。是好朋友，卻比好朋友親密。就這麼自然的在一起。
“我們.......是情侶嗎？＂那天，忍不住想問她，因為，已經無法自拔了。低著頭，牽著她的手紅著臉說。
很擔心，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卻又直覺的認為是的。
“嗯！＂她對著我微笑著，看著她紅透的臉。我想，我臉應該更紅的吧。但是，牽著的手，握的更緊。
很自然的在一起。當然也有了第一次的親吻。她的唇軟軟的。或許女生的唇都是軟軟的吧！
Ｔ和婆在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著。就是這麼自然的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另一半。沒有誰是溫柔的婆，也沒有誰是短髮的Ｔ。我們只是單純的相愛著。接著也有了第一次的肉體關係。沒有誰是主動，也沒有誰是被動。只是當沉溺在互相幫對方愛撫的感覺。是喜歡互相跟對方做愛的感覺。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最後是這樣。眼睛哭紅了，淚卻不斷的流。沉沉的累著睡著。夢見了她。
望過去，有個湖，我站在湖泊旁的一間小屋。我看見了她站在對面對著，而我開心的向她招手。卻發現，她卻越來越遠越來遠。看見她在奔跑，不斷的奔跑。但她卻是越來越遠。身影漸漸渺小，而我卻無法動彈。
突然，驚醒。
外面清晨的亮光，好刺眼。不管如何，還是要去上課。依舊照著時間出門上課。
為於教室，屬於她的位置空蕩蕩的，沒有我熟悉的身影，沒有她的空間。空氣，似乎有點窒息。問過導師，她說她請病假。
為什麼她母親不讓她來上課，趴在課桌上，揪著自己的衣服。心也糾成一團。
沒有人了解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認為我們是好朋友，大家不了解的一直問著我矝怎麼了。我卻回答不出來的很想哭。但是又不能說什麼，淡淡的搖頭。
我，好想她。
整天的課堂，空氣好凝重。似乎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思緒一直想飄到她身邊。
下課經過她家，探著她五樓家的房間窗戶，卻看不到燈光。看不到影子。只有，她們家的客廳亮著。不見聲響，不見人影。
慢慢的走回家，總覺得自己沉沉的。整個晚上在房間握著手機，一直打給她，卻沒人接。
當我想在嘗試時，卻發現她打來的電話。馬上接了起來，卻只聽見她的哭泣聲。
「矝，矝，怎麼了。怎麼了。」
好心疼，到底怎麼了。我又能做什麼，發現自己的眼框也紅了。
「矝，妳先不要哭。怎麼了，怎麼了」
“.......我，出不去了！她在門外裝了鎖。＂
「怎麼，怎麼會。」
“小鈴，我好怕。我好怕。我好想妳在我身邊。＂很少如此表現的她，哭著說著，揪著我好痛。我也好想在妳身邊，我也好想幫妳分擔。我到底要怎麼做。眼淚不斷的流下。不斷的哭泣著。
連續哭了好多天，她被限制住了，被她母親管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無能。
她對我說她打算以絕食抗議，但是我卻不希望如此，不希望她傷害自己的身子。但我說她想嘗試打電話報警，但是她卻不希望我這樣做。因為，很有可能被發現我們怎麼聯絡的。
到底該如何。怎麼辦，幾次到她家卻也是被她母親趕了出來。媽媽也知道，因為隔天她母親就打電話來。媽媽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她母親總是強勢的掛電話。
過了一星期，能做的都做了，一直想著辦法。打著電話給她的鼓勵，似乎越來越薄弱。面對如此，我們該如何。
傍晚，又嘗試了打給她。卻發現始終沒人接聽。傳了幾封簡訊，但也沒有打開的回覆。經過她的家，卻也沒看見燈光。
怎麼了，怎麼回事。回到家，我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選擇不斷的打著她的電話，不斷的哭泣。
絕望的坐在床上，總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已經好多天了，好多天了。但是她家也一直沒人。怎麼了。
突然的聲響，驚動了我。那打了好多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她。
我趕緊接起了電話。
「矝，矝。怎麼了，好久，好久才接到妳的電話，妳在哪！」我急促的問著她。怕她母親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好想她！
“我病了，小鈴。現在在醫院。妳來看我好嗎！＂病了她怎麼。天啊！
「病了！在哪！我馬上過去。」
聽見她詢問了醫生，說了她住的醫院。我跟她說了聲馬上來，掛了電話。匆忙走出客廳卻撞到了媽媽。
「怎麼了！妳要去哪！」媽媽看著我哭紅的眼。拉住了我。
「媽，矝....矝....她剛剛打電話來了，她說她生病了在醫院。我要去看她，我要過去。」我拉著媽媽希望她不要阻止我。我好擔心，好像一切不是這麼輕描淡寫而已。
「妳放輕鬆點，我帶你過去。在哪。」她搖了搖我，拿起了車鑰匙。問了我醫院地點。
一路上我緊握的拳，心中只有不安。
來到了她的病房卻在門口遇見她母親。她母親，似乎老了點
「妳怎了來的。怎麼會知道這邊。我不准妳見她。」她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們旁邊談談好嗎！」我沒說話，媽媽突然站在我前面面對著她。
她母親看著媽媽如此堅決的表情點了點頭，但也不允許我進去。
坐在外面椅子上，我很擔心的看著病房的門。就只差一點點了，我就可以在她身邊了！矝，矝。
「可以知道矝是怎麼了嘛！」媽媽問著她母親。卻見她母親搖了搖頭。眼框也紅了。
「......她，病了。醫生說她活不過幾個月。」我瞪大了眼驚訝的站起。看著她母親。
摀著嘴，我壓抑的才不叫出聲。騙人，一切都是騙人的。但是看到她母親也哭的如此激動。我無法不相信。
媽媽拍拍我的背要我先進去看看矝，怎麼進去的我已經沒知覺了。
來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漸瘦的臉。眼淚不斷的流著。
緊握著她的手，眼淚不斷的滑落。突然有隻手，往我的臉上擦著淚。抬頭，看見矝擔心的看著我。
「妳，瘦了。」矝的手划過我的臉頰。
「妳，也瘦了好多好多。」我無法克制的哭倒在她的床邊。
「我好想妳。」握了握我的手。她的聲音好微弱。
「我也是。」我顫抖的，我也好想好想她。
「妳，知道了！」她突然這麼說，難道她也知道她的病。
沒有說話，我點了點頭，眼淚滑落的更多。
「留下來，陪我好嗎。」我用力的點著頭，更握緊了她的手。
「我會一直陪著妳。」
看著她笑了，又沉睡了。我狠狠的哭了一場，眼淚停不住，直到媽媽走了進來拍拍我。發現，她母親也在門口看著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哭腫的眼已經看不見任何不屬於矝的事物了。混亂的思緒。我只想“一直陪著她＂。
媽媽跟我說，她已經跟矝的母親談過了。矝的時間不長，所以她讓我們見面。她希望，矝最後是快樂的。
好幾天過去，我天天在矝的身邊陪著她。聊著天。不哭了，希望她能開心。
但她的身子，卻越來越虛弱。原本還可以自己站起來，慢慢的已經到需要別人攙扶的狀態了。
還是擔心的看著她，因為她沉睡的時間又更久了。
突然看到她眼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我擔心的看著她但她卻對著我笑了笑，她軟軟的揮揮手要我她低下頭來。在想說他可能是要說什麼吧！懷疑的低下頭。當我接近時她卻免強撐了起來偷親了我的唇。輕輕的如棉絮。
我有點嚇到，又臉紅了。
「討厭啦。」摀著嘴。臉紅著，看著她似乎很開心她偷到了香。
「我想親妳，在來一下好不好。我沒力氣了。」聽到她這樣講，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紅了紅臉。又低下頭。這次，不是剛剛的那不到一秒的接觸。而是我們等待很久的深吻。但是體力不允許。沒多久，她已經氣喘吁吁了。趕緊分開。看她無力的躺在枕頭上喘著氣。
「看吧，沒力氣了還愛這樣。」我臉紅的戳了戳她的臉。
「沒辦法，妳看起來好甜。」真是的，總覺得臉更熱了。但她看起來去更開心。這樣我就開心了。
時間晃著晃著，也過了快好幾個月。而她，卻也常常一直不醒。本來是擔心矝總是會去找她的主治醫生談有關她的病。
但是那個醫生卻慢慢的對我有意思。也對我告白了幾次。他知道我和矝是情侶。也知道我不是只喜歡女生。
但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在矝這麼痛苦的時候卻投入別人懷抱。
突然，很驚訝自己有這種想法。我，還想著會投入其他人懷抱。
看著她，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知道我愛她，也知道我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喜歡著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每當在矝的病房時，醫生要進來檢查時。我只有選擇躲避著他。
該怎麼辦，腦中已經一片混亂。媽媽也知道，但她也沒說什麼。我要怎麼辦，矝要怎麼辦。
「在想，醫生嗎！」突然聽到矝的聲音。我愣著看著她。她知道了？！
咬了咬唇，搖搖頭。不，我該在她身邊的。不該想著其他的人的。
「妳可以找到更好的沒關係。」卻又聽見她如此說，不，我不會背叛。可是，可是。我到底該如何。看見矝對她我笑了笑。這是她真心的微笑嗎！？我還是愛著她啊！可是，兩者，已經開始平衡了。是的！對於醫生，我無法不說不喜歡。而對於她，我只有歉意。好多好多的歉意。
「...........對不起....」我摀著臉，卻也只能說這句話。眼淚不斷的流下來。這是不能區分的選擇。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突然聽到她這樣說，看見了原來是醫生走了進來。眼淚卻流的更多。醫生點了點頭，走到我身邊緊緊擁抱著我。
突然覺得，矝變的好透明，好遠好遠。
但是身旁緊抱著我有力的手，卻讓我無法伸手去拉住矝。我的思緒從矝的身上飄開了。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矝微笑的閉上了眼。一個刺耳的聲音發出，醫生護士開始慌亂。而我，卻沒有知覺的站在旁邊。
隱約，似乎看見了白色的影子隨風飄走，耳邊，卻不斷回繞著她說著
“妳，要幸福。＂
我和她，在一起很久了。卻在今天，被她母親發現了。在她房間的床上。
兩個人沒穿衣服的交疊在床上，雖然是兩個女生。但，照慣例應該也看的出來吧。
母親惱怒的大叫著。我真的挺緊張的，會因這樣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她冷靜的請她母親出去，希望至少，讓我們把衣服穿好。
「給妳們１分鐘。」
她母親生氣的用力摔上門。
室內，我心裡緊張的看著她，但是又無言的冷靜著。揀起衣裳，她要我先將衣服穿上。
「放心，沒事的。妳先回家我會打電話給妳。嗯～」她似乎看出我的緊張輕聲安慰著我。
我咬了咬唇，輕輕的點點頭。想跟她說什麼，開了口又收了回去。
一踏出房門，還沒跟母親說到話。她就急著要將我請出去。拉著我的衣服，豪不客氣的丟出大門。
門關上的那刻我看到她拉著母親的衣服請她不要這樣。一聲響，大門，被用力的關上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門後的那端，總感覺會發生令我心慌的事情。徘徊著看著她的房間窗口，卻不見人影。或許，她被她母親留住了。
怎麼辦，心頭晃著。我快步的走回家，希望回到家就能跟她聯絡上了。
眼淚似乎快留下來了。深呼吸，繼續跨步往回家了路上走。還不知道她的情況，我不能夠這樣低落。堅強點。
回到家，看見媽媽依舊在客廳看著電視。想起了被她母親發現的那刻。她母親臉上的表情，心裏不由的也有點痛。
媽媽，是否會答應呢！是否能體諒呢！
「媽。」走到她面前，有點難以啟齒的對著她。
「妳回來啦！」媽媽看著電視，並沒有看出我的窘狀。
不行，現在說了。一切都可以處理的。
咬了咬唇，我，一定要說。
「媽，我...如果...」
「怎樣。」媽媽終於抬頭看了我。看到她那樣又讓我有點開不了口。雖然媽媽總是沒去在意太多傳統的事物，但，她能接受嗎！
「媽，我覺得還是要跟妳說。」鼓起勇氣，但我卻低著頭畏縮縮的說。
「嗯，說啊！」媽媽也很有耐性的等著。
「我跟矝在一起很久了。」自從我和矝相識後當然媽媽也有看過她，終於說出來了，我偷偷看著媽媽的表情。
「嗯，然後呢！」然後！！？她不懂嗎。
「我是說，我跟矝是情侶。」終於，看到應該有的正常表情，媽媽的臉，微微的變了。我閉上眼，接受他下一刻可能會說的任何話語。
好幾秒過去，她始終沒有說話。心裡，不斷的越來越緊張。我，這樣對嗎！？
「......妳.....如果妳確定這是妳要的。我也不說什麼了。」這是媽媽恢復正常後的第一句話。
「妳...不反對！？」我很驚訝，是驚訝什麼。雖然我真的期待她會這樣講，但是，又為什麼驚訝呢！
「妳自己的人生，你自己決定。我沒必要干涉。」是冷冷的，也淡淡的。但卻溫暖的。沒有反對，但是卻讓我鬆了口氣。媽媽沒在說話了，繼續看著她的電視。
「......我知道。那我先回房間了。」低低頭，眼淚似乎快留下來了。是擔心，還是感動媽媽的態度。
一回到房間拿起了藏在枕頭底下的一隻小手機。
這是我和她秘密的手機，一人一支，專屬於對方不被人發現的。看了時間，不知道她回房間沒。
撥出了手機唯一的一個號碼。
一直傳來的的聲響，令我的心更慌。擔心一直升起來，她母親，怎麼了嗎！
打了幾次沒人，擔心的先傳了個簡訊給她。怎麼辦，怎麼辦。
“還好嗎！打給我！ 小鈴＂
緊握著手機，好用力好用力。我還不能哭，她還沒有消息我就不能哭，不能崩潰。揪著心，揪著自己。
突然，傳來了聲響。是她已經開啟訊息的視窗。她回房間了，等著她的電話。
電話一響馬上接了起來。但是卻沒聽到她的聲音。我焦急的問著她。
「矝，妳還好嗎！」發現自己剛剛一直沒有留下的眼淚，這時卻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矝，回答我啊！」心中似乎痛著，揪著。
“我很好。＂她沉沉的回覆令我的心更痛。
「......騙人，剛剛妳母親那樣的反應怎麼可能。到底怎麼樣了。」如此了解她，不可能這麼簡單。
“她，都知道了。我被打了一巴掌。＂我倒抽了口氣，心更痛。
「還好嗎！很痛吧！」明知道那應該很痛，但是，我要怎麼說，怎麼說。眼淚一直流下來。我無法想像她現在的心情。如果媽媽那時給我著反對我有怎樣的感受。好痛好痛。
“不會，可是，她不讓我再出門了。連門，都堵起來了。＂
「怎麼這樣，怎麼這樣。」越來越慌張，她越是冷淡的回，我就越是慌張。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感覺。
“不要擔心！我現在擔心的事，她會打電話到妳家。＂不管怎樣，她總是會為著我想可是我好擔心。但卻又無法安慰她。聽著她帶點哭聲的感覺，她，應該哭了。而我，卻也只不住眼淚。搖了搖頭，希望她不要那麼為我想。我好擔心她。
「我，已經跟我媽媽說了。」
“說！！＂她驚訝的我竟然主動的跟我媽媽說。或許是擔心媽媽會怎樣對我。
「嗯，媽媽沒有說什麼。沒反對。她只是說希望這是我真的要的」
“是嗎！＂感受到她鬆了口氣，但也感受到她那邊的緊張。
「嗯，.........我愛妳。」真的好愛好愛她，只想跟她在一起。但為什麼，為什麼。她母親難道無法諒解嗎？
「我也愛妳。」
兩個人，突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面對這突發的事情。一切一切都太突然了。都哭累了。互相安慰後，她希望我先去睡。明天，再來想辦法。
掛掉電話，毫無睡意。我在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一開始，也只是同學。兩個人，總是有相同的話題。相同的喜好。相同的，都喜歡對方。
我是鈴，她是矝。兩個都是０的音。我喜歡稱呼她矝，所以她總是只稱我小鈴。
開始總是偷偷的藏在心中，兩個人卻總是天天膩在一起。是好朋友，卻比好朋友親密。就這麼自然的在一起。
“我們.......是情侶嗎？＂那天，忍不住想問她，因為，已經無法自拔了。低著頭，牽著她的手紅著臉說。
很擔心，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卻又直覺的認為是的。
“嗯！＂她對著我微笑著，看著她紅透的臉。我想，我臉應該更紅的吧。但是，牽著的手，握的更緊。
很自然的在一起。當然也有了第一次的親吻。她的唇軟軟的。或許女生的唇都是軟軟的吧！
Ｔ和婆在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著。就是這麼自然的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另一半。沒有誰是溫柔的婆，也沒有誰是短髮的Ｔ。我們只是單純的相愛著。接著也有了第一次的肉體關係。沒有誰是主動，也沒有誰是被動。只是當沉溺在互相幫對方愛撫的感覺。是喜歡互相跟對方做愛的感覺。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最後是這樣。眼睛哭紅了，淚卻不斷的流。沉沉的累著睡著。夢見了她。
望過去，有個湖，我站在湖泊旁的一間小屋。我看見了她站在對面對著，而我開心的向她招手。卻發現，她卻越來越遠越來遠。看見她在奔跑，不斷的奔跑。但她卻是越來越遠。身影漸漸渺小，而我卻無法動彈。
突然，驚醒。
外面清晨的亮光，好刺眼。不管如何，還是要去上課。依舊照著時間出門上課。
為於教室，屬於她的位置空蕩蕩的，沒有我熟悉的身影，沒有她的空間。空氣，似乎有點窒息。問過導師，她說她請病假。
為什麼她母親不讓她來上課，趴在課桌上，揪著自己的衣服。心也糾成一團。
沒有人了解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認為我們是好朋友，大家不了解的一直問著我矝怎麼了。我卻回答不出來的很想哭。但是又不能說什麼，淡淡的搖頭。
我，好想她。
整天的課堂，空氣好凝重。似乎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思緒一直想飄到她身邊。
下課經過她家，探著她五樓家的房間窗戶，卻看不到燈光。看不到影子。只有，她們家的客廳亮著。不見聲響，不見人影。
慢慢的走回家，總覺得自己沉沉的。整個晚上在房間握著手機，一直打給她，卻沒人接。
當我想在嘗試時，卻發現她打來的電話。馬上接了起來，卻只聽見她的哭泣聲。
「矝，矝，怎麼了。怎麼了。」
好心疼，到底怎麼了。我又能做什麼，發現自己的眼框也紅了。
「矝，妳先不要哭。怎麼了，怎麼了」
“.......我，出不去了！她在門外裝了鎖。＂
「怎麼，怎麼會。」
“小鈴，我好怕。我好怕。我好想妳在我身邊。＂很少如此表現的她，哭著說著，揪著我好痛。我也好想在妳身邊，我也好想幫妳分擔。我到底要怎麼做。眼淚不斷的流下。不斷的哭泣著。
連續哭了好多天，她被限制住了，被她母親管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無能。
她對我說她打算以絕食抗議，但是我卻不希望如此，不希望她傷害自己的身子。但我說她想嘗試打電話報警，但是她卻不希望我這樣做。因為，很有可能被發現我們怎麼聯絡的。
到底該如何。怎麼辦，幾次到她家卻也是被她母親趕了出來。媽媽也知道，因為隔天她母親就打電話來。媽媽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她母親總是強勢的掛電話。
過了一星期，能做的都做了，一直想著辦法。打著電話給她的鼓勵，似乎越來越薄弱。面對如此，我們該如何。
傍晚，又嘗試了打給她。卻發現始終沒人接聽。傳了幾封簡訊，但也沒有打開的回覆。經過她的家，卻也沒看見燈光。
怎麼了，怎麼回事。回到家，我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選擇不斷的打著她的電話，不斷的哭泣。
絕望的坐在床上，總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已經好多天了，好多天了。但是她家也一直沒人。怎麼了。
突然的聲響，驚動了我。那打了好多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她。
我趕緊接起了電話。
「矝，矝。怎麼了，好久，好久才接到妳的電話，妳在哪！」我急促的問著她。怕她母親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好想她！
“我病了，小鈴。現在在醫院。妳來看我好嗎！＂病了她怎麼。天啊！
「病了！在哪！我馬上過去。」
聽見她詢問了醫生，說了她住的醫院。我跟她說了聲馬上來，掛了電話。匆忙走出客廳卻撞到了媽媽。
「怎麼了！妳要去哪！」媽媽看著我哭紅的眼。拉住了我。
「媽，矝....矝....她剛剛打電話來了，她說她生病了在醫院。我要去看她，我要過去。」我拉著媽媽希望她不要阻止我。我好擔心，好像一切不是這麼輕描淡寫而已。
「妳放輕鬆點，我帶你過去。在哪。」她搖了搖我，拿起了車鑰匙。問了我醫院地點。
一路上我緊握的拳，心中只有不安。
來到了她的病房卻在門口遇見她母親。她母親，似乎老了點
「妳怎了來的。怎麼會知道這邊。我不准妳見她。」她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們旁邊談談好嗎！」我沒說話，媽媽突然站在我前面面對著她。
她母親看著媽媽如此堅決的表情點了點頭，但也不允許我進去。
坐在外面椅子上，我很擔心的看著病房的門。就只差一點點了，我就可以在她身邊了！矝，矝。
「可以知道矝是怎麼了嘛！」媽媽問著她母親。卻見她母親搖了搖頭。眼框也紅了。
「......她，病了。醫生說她活不過幾個月。」我瞪大了眼驚訝的站起。看著她母親。
摀著嘴，我壓抑的才不叫出聲。騙人，一切都是騙人的。但是看到她母親也哭的如此激動。我無法不相信。
媽媽拍拍我的背要我先進去看看矝，怎麼進去的我已經沒知覺了。
來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漸瘦的臉。眼淚不斷的流著。
緊握著她的手，眼淚不斷的滑落。突然有隻手，往我的臉上擦著淚。抬頭，看見矝擔心的看著我。
「妳，瘦了。」矝的手划過我的臉頰。
「妳，也瘦了好多好多。」我無法克制的哭倒在她的床邊。
「我好想妳。」握了握我的手。她的聲音好微弱。
「我也是。」我顫抖的，我也好想好想她。
「妳，知道了！」她突然這麼說，難道她也知道她的病。
沒有說話，我點了點頭，眼淚滑落的更多。
「留下來，陪我好嗎。」我用力的點著頭，更握緊了她的手。
「我會一直陪著妳。」
看著她笑了，又沉睡了。我狠狠的哭了一場，眼淚停不住，直到媽媽走了進來拍拍我。發現，她母親也在門口看著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哭腫的眼已經看不見任何不屬於矝的事物了。混亂的思緒。我只想“一直陪著她＂。
媽媽跟我說，她已經跟矝的母親談過了。矝的時間不長，所以她讓我們見面。她希望，矝最後是快樂的。
好幾天過去，我天天在矝的身邊陪著她。聊著天。不哭了，希望她能開心。
但她的身子，卻越來越虛弱。原本還可以自己站起來，慢慢的已經到需要別人攙扶的狀態了。
還是擔心的看著她，因為她沉睡的時間又更久了。
突然看到她眼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我擔心的看著她但她卻對著我笑了笑，她軟軟的揮揮手要我她低下頭來。在想說他可能是要說什麼吧！懷疑的低下頭。當我接近時她卻免強撐了起來偷親了我的唇。輕輕的如棉絮。
我有點嚇到，又臉紅了。
「討厭啦。」摀著嘴。臉紅著，看著她似乎很開心她偷到了香。
「我想親妳，在來一下好不好。我沒力氣了。」聽到她這樣講，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紅了紅臉。又低下頭。這次，不是剛剛的那不到一秒的接觸。而是我們等待很久的深吻。但是體力不允許。沒多久，她已經氣喘吁吁了。趕緊分開。看她無力的躺在枕頭上喘著氣。
「看吧，沒力氣了還愛這樣。」我臉紅的戳了戳她的臉。
「沒辦法，妳看起來好甜。」真是的，總覺得臉更熱了。但她看起來去更開心。這樣我就開心了。
時間晃著晃著，也過了快好幾個月。而她，卻也常常一直不醒。本來是擔心矝總是會去找她的主治醫生談有關她的病。
但是那個醫生卻慢慢的對我有意思。也對我告白了幾次。他知道我和矝是情侶。也知道我不是只喜歡女生。
但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在矝這麼痛苦的時候卻投入別人懷抱。
突然，很驚訝自己有這種想法。我，還想著會投入其他人懷抱。
看著她，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知道我愛她，也知道我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喜歡著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每當在矝的病房時，醫生要進來檢查時。我只有選擇躲避著他。
該怎麼辦，腦中已經一片混亂。媽媽也知道，但她也沒說什麼。我要怎麼辦，矝要怎麼辦。
「在想，醫生嗎！」突然聽到矝的聲音。我愣著看著她。她知道了？！
咬了咬唇，搖搖頭。不，我該在她身邊的。不該想著其他的人的。
「妳可以找到更好的沒關係。」卻又聽見她如此說，不，我不會背叛。可是，可是。我到底該如何。看見矝對她我笑了笑。這是她真心的微笑嗎！？我還是愛著她啊！可是，兩者，已經開始平衡了。是的！對於醫生，我無法不說不喜歡。而對於她，我只有歉意。好多好多的歉意。
「...........對不起....」我摀著臉，卻也只能說這句話。眼淚不斷的流下來。這是不能區分的選擇。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突然聽到她這樣說，看見了原來是醫生走了進來。眼淚卻流的更多。醫生點了點頭，走到我身邊緊緊擁抱著我。
突然覺得，矝變的好透明，好遠好遠。
但是身旁緊抱著我有力的手，卻讓我無法伸手去拉住矝。我的思緒從矝的身上飄開了。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矝微笑的閉上了眼。一個刺耳的聲音發出，醫生護士開始慌亂。而我，卻沒有知覺的站在旁邊。
隱約，似乎看見了白色的影子隨風飄走，耳邊，卻不斷回繞著她說著
“妳，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