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30 17:10:04原啟人

西周末,東周始

周宣王三十九年

早朝中,南方傳來姜戎入侵的戰報。原來申侯不滿去歲宣王趁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於是在經過一年的整軍經武後,申侯提兵復仇,一路高歌猛進,竟然打到鎬京附近的周王籍田。

 

平常宣王就是沒事找事的主,他不找人麻煩就萬幸了,沒想到這次竟讓申侯給欺了,居然打到了宣王的籍田。是可忍,孰不可忍?

 

倉促之中,宣王盡率南國之師御駕親征。不料千畝一戰,王師敗績,南國之師盡喪。幸好奄父斷後掩護,宣王才狼狽逃得一命。

 

無奈之下,宣王只得和申侯議和,由太子姬宮湼迎娶申侯的長女。在考量到這一戰晉侯尚未出兵,再戰勝敗仍未可知下,如今周天子願娶自己女兒為太子妃,將來自己的外孫不就是下一任的周天子嗎。再加上女兒成為太子妃後,自己這個申國立馬可以擺脫戎狄身份,擠身成為皇親國戚。因此申侯立即滿口答應,稱臣退兵。

 

宣王四十六年,宣王駕崩。

 

虛歲十五的姬宮湼登基,史稱幽王;而太子妃也順利封后,史稱申后。

只是這天王、天后的婚姻生活並不如外人想像中的幸福美滿。因為申后年輕嬌蠻,又仗著娘家勢力頤指氣使;而天王因千畝之敗後,國力一時未濟而只能時時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幽王二年,王后生了個小胖娃兒,幽王將他取名宜臼,並隨即頒布旨意,擇期策立太子。

 

在太子策立大典上,太子外公申侯的得意忘形,深深刺激著天王和與申侯有著殺父、殺兄血海深仇的一眾近畿諸侯。太子策立後,近畿諸侯紛紛表示申侯跋扈到連天子都敢欺負,何況是對天子下的一眾諸侯。將來若是宜臼繼承王位,周王朝將陷入分裂的危機。

 

天王雖然是王朝最高統治者,但不能不考慮到臣下的感受。尤其是參與過千畝之戰的近畿諸侯,幾乎都和申侯有著血海深仇,將來若是宜臼繼位,這些諸侯難保不會另立一個天王而使骨肉相殘。如此一來,他姬宮湼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想到這裡,天王不禁眉頭深鎖,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立儲後愁眉不展的天王,褒國國君褒珦心中有了計較。他想褒國雖立國千年,但和如今的中原王畿隔著一座百轉千折的南山。若能和周天王攀上親戚,說不定能在王畿附近獲得一塊封地,對自己和子孫未來在大周朝的發展也許能有所幫助。

 

於是褒珦向天王奏請,願進奉幼女褒姒以執箕帚。

 

幽王三年

褒國世子褒洪德承父命,領著時年13歲的幼妹褒姒經褒斜道,幾經辛若,輾轉來到鎬京。

 

18歲的青年天王,看著天真有禮的褒姒,這時他才覺得自己是個腰桿直挺的天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同於動輒叫駡的申后,褒姒才是自己的女人。從此年輕的天王可以舒心的和自己的小女人談天論地盡抒胸懷。

 

幽王四年

褒夫人為天王生下第二個兒子。對於這個兒子,天王疼愛有加,取名伯服,並至太廟告慰列祖列宗。

 

面對周王的冷落及對伯服的過度疼愛,申后暴跳如雷。申后對天王咆哮著我才是王后,宜臼才是太子,憑什麼為了個庶子去告慰太廟?

 

幽王十年

距千畝之敗已整整十八年,眼瞅著一眾近畿諸侯兵強馬壯,周天子的底氣也足了,沒有必要再忍受申侯和王后的鳥氣了。25歲的天王心裡想著,該是解決避免周王朝日後骨肉相殘的時候了。

 

於是天王頒布旨意,廢黜申后及宜臼太子名位,發配申侯管教;改立褒姒為王后,伯服為太子。

 

申后帶著宜臼哭哭啼啼的回到娘家要老爹幫她討回公道。申侯聽到自己女兒和外孫被廢的消息後大駡姬宮湼這小子不守信用,把他老爹姬靜和自己的約定全然廢棄。

 

幽王十一年

憤怒之下的申侯聯合自己的附庸鄫國、許國公告天下,依周宣王和申國的約定,立年僅十歲的姬宜臼為周天王,史稱平王。一時間,大周天下二王並立。

 

遠在鎬京的天王聽到自己兒子被立為王的消息後勃然大怒。天王認為天無二日,民無二王,自己還沒死,申侯竟敢另立新王,這就是公然的反叛。因此周天王徵發近畿諸侯及抽調西六師組成討逆大軍進討不臣的申國、鄫國及許國。

 

申、鄫、許三國確實不是養精蓄銳後的周國對手。周天王聽著討逆軍節節勝利,不日即可攻克申國的軍報;心想,既然勝利在望,而時值盛暑,今年鎬京又悶熱異常,何不到驪山上的避暑夏宮等候獻俘呢?於是傳命移駕夏宮,王后、太子及一應重臣隨駕,褒侯留守。

 

面對前方一敗再敗,申侯、鄫侯茫然無措。再聽聞姬宮湼移駕夏宮以候獻俘更是悲從中來。突然鄫侯問及:犬戎與申豈非同宗?此番周國除盡發近畿與南國之師伐我外,另抽調防備西方犬戎之西六師同行。如今周王避暑驪山,鎬京西防更形空虛,申侯何不聯絡犬戎東襲鎬京,如此則此危可解,大事可成。

 

於是申侯約定犬戎,事成後鎬京金玉女子盡由所取。犬戎由是整軍東擊,殺幽王、伯服,擄褒姒於驪山。

 

幽王既殁,褒國、近畿諸侯及虢公擁幽王弟余臣為王,史稱攜王。其時仍是二王並立,攜王與平王東西對立。

 

初始,申、鄫、許及犬戎擁平王於鎬京;褒、虢及近畿諸侯擁攜王於鎬京之東。至於外鎮諸藩如晉、魯、齊等均首鼠兩端待價而沽。

 

後攜王自恃兄終弟及,乃是大周正統;而鎬京宜臼弑父自立,實為亂臣賊子,故怠政外交,未予外鎮諸藩過份優遇。

 

而平王時年漸長,既望擺脫諸戎羈絆,更欲割棄弑父之名,因此對外鎮諸藩不吝封爵、賜田。如原西垂大夫贏氏賜爵秦伯;賜晉秬鬯、圭瓚及汾陽之地。

 

果然外鎮諸藩棄攜王而尊平王。平王二十一年晉文侯殺攜王,周室歸一。

 

攜王既殁,平王以鎬京殘破且諸戎肆虐,遂許以周之西跂舊地,命秦伯征伐弑幽王之犬戎。並於諸藩護衛下東遷洛邑。東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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