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香榭里大道，1993

十多年前幸婉 ( Katle 的妹妹 ) 仍在巴黎時，邀她父母到巴黎一遊。那時正值寒假中，Katle 修碩士學分不克分身，我銜命陪同前往......

幾天後，幸婉又帶兩老遊埃及。留我一個人在巴黎兩週左右。臨行前她教我一些像打招呼、買東西之類的日用法語。
記得我出入公寓，常遇到別的住戶。他們都會有禮貌的先打招呼，當時令我頗感意外。在台灣，似乎只有認識的人才打招呼！
我想，這是進步的社會。禮貌，消除了人和人之間可能的敵意和誤會。
我也在路上向年輕人用英語問過路，得到熱心的指點。
可以這麼說，這是一個被中產階級馴化的社會，同時也是中產階級的自保之道
──盡可能付出最小的成本和代價來達到社會的安寧。

......................幸婉在新凱旋門的公寓，1993

我遭到的歧視，反而來自有色人種和…..乞丐。
在巴黎地鐵車上常有吉普賽乞丐帶了一家大小在車上討錢。巴黎人見怪不怪。
有一回遇到一個吉普賽人到我跟前，我慌亂中摸出5角錢給他。他拿到手就對著我向車上的乘客告狀大罵：「你不是法國人！他不是法國人！」
( 當然我得承認，施捨得太少了…)

另外一次也是在地鐵。在售票處我以英語購票。不料裡面的黑人售票員非常不耐煩：「說法語。你不會說法語嗎？」神情鄙夷。

......................巴黎地鐵一，1993

......................巴黎地鐵二，1993

這些情況都不太可能在白人身上看出來，除非是下階層的白人。
我和埃及朋友Assem 就在凱旋門附近遇到一位白人騙子(或金光黨)。他手中拎了一套西裝向我們花言巧語地推銷。我們哪有那麼多錢，當然回絕了他。他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詞的離開。

最後，在離開巴黎機場出關前，我和兩老在海關前排隊，幸婉送行。一位女性黑人海關人員 ( 看得出來自北非之類的法國殖民地的移民 )，在隊伍中穿梭，大呼小叫地斥吒不斷。忽然到我面前，沒來頭的用英語問我來巴黎做什麼。我說看朋友，她兇著一張臉問我什麼朋友、住哪兒，我一時啞口…她才悻悻然走開，又去找下一個倒楣鬼的碴。
接著，有一位年輕的東方人，穿著畢挺的西裝陪同打扮入時的母親，兩人若無其事的插隊到我前面。一看就是外黃內白的東方人(大概是香港華人)，一付高人一等的模樣。幸婉說：真想賞他一拳。我默不作聲。若說賞拳，出手的該是我。可是身在異國又言語不靈光，吵架都吵不過人，先就佔了下風。
( 換做今天，我會管他三七二十一，用國、台罵回敬嗎？)

......................巴黎街頭警車上的警察，1993

什麼是種族歧視？誰會種族歧視呢？
在種族歧視的帽子下，除了膚色問題之外，還有許多文化、經濟、政治、權力的病態因素在作祟。

而充滿混亂價值和各色各樣偏狹成見的台灣社會，是否也免不了存在著各種歧視？…


── Joe / Text and Phot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