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瀟兮,易水寒
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戰國時代的俠士荊軻,自薦為烈士去刺殺贏政,易水一別,決心不再返回。
現在易水旁的清西陵,滿清的帝王、后妃嬪們來到這裡,也不復返。只是,他們來的時候就是被人抬著來的。
庸正第一個來報到,據說,庸正的梓棺由3000人抬著,一萬人分成三班制一輪,由北京出發,官員大臣,八旗護軍,太監奴才,送葬大軍日以繼夜浩浩蕩蕩,歷時一個月才到達易縣,真是勞師動眾,勞民傷財,另有先遣滿族包衣移民屯村,開墾作糧,世代守陵。
至於庸正為何選中易縣建陵,而沒有隨著其父康熙葬於遵化馬蘭峪的清東陵 ? 這一直是令後代猜忌的謎案。
有一說為,庸正非法篡位奪權,扼死親父阿瑪,以致無顏面對馬蘭峪的康熙,才另闢易縣為自己築陵。
另一說為,庸正好大喜功,在位時嚴刑歷法,自認讓滿清皇朝達到輝煌盛世,成就非凡不輸先祖,自然不想屈就於馬蘭峪當老二,另擇陵寢於易縣,好與東陵先皇互別瞄頭。
我相信後者,前者多為無稽之談。
二十年前,我就有上清西陵一遊的想法,北京大姨一聽,立馬澆我一盆冷水,斜著眼瞅著我,用著老北京式的幽默:
「大過年底下的,您給誰上墳去?」
當時,大陸人普遍的沒有旅行觀念,要去一趟易縣著實不容易,怎麼計劃都成行不了。20年後的今天,我去了易縣,還是很不容易,與北京的距離才130公里,居然一天都無法來回。
西陵前,來拉客的滿族守陵後裔小伙子口才真行,說動了我和深表姐的吃住行他都包了,價錢談好後我有一旦書,明日遊畢西陵,再領我們上附近公墓溥儀的墳上看看,小伙子應的挺乾脆,回了我好幾個行行行行行。
隨著,就帶我們上滿族村子裡找住處安頓,有他嫂子的農家樂,有他堂兄弟的農家樂,有他舅公兒媳婦的農家樂,最後選上他大嬸家的農家樂安置我俩,這些複雜的親戚頭銜是真的,亦或不是真的,我都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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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就只有2個客人的農家餐廳裡吃了他大嬸用大油炒的2個素菜當晚餐,北京人所謂的大油就是菜仔油,是從舊社會一直到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後,百姓普遍使用的食用油,有相當的濃稠度,炒出來的菜有一點發黏,經濟升級後,品味也跟著升級,大油被城裡人認為口味不太好,北京城裡稍有一點點經濟的家庭都不會吃大油,而是用色拉油,葵花油或橄欖油,對於窮日子已經過到頭的深表姐,對大油自然是相當的嫌棄,好似,吃大油就是窮的意思,立馬向他大嬸確認了炒菜大油的身份,以證明她判斷的正確,活足一附窮人吃了三天飽飯就以為翻身的表現。
卸了妝洗了臉,準備早點睡覺,好迎接明天的豐滿旅程。他大嬸拿著我的證件急促的敲著房門,說,按照例行公事跟公安局報備客人名單和身份,公安局下了命令台灣客不能留,囑我俩立馬整包離去,晚飯後外頭就開始下著滂沱大雨,小伙子被他大嬸電話召了來,開著車在大雨中花了一個鐘頭才踅摸著了一家三星賓館,比農家樂多花150。
清西陵,從清朝前葉起修建、一直到清晚期,都處於中國古建築藝術的鼎盛時期,清西陵體現了以木結構為主體的中國古建築的最高水準,土木結構、石雕、木雕、排水系統園林規劃等都堪稱古建築藝術的代表作品。雖經改朝換代,物換星移,300年的日月侵蝕,大部分的建築仍保存完好。
規模最大的雍正泰陵居於陵區的中央位置,自創先例,設了三面聖德神功牌樓,前,左,右方的護著超長謁道的陵寢,可以想見他對自己的功蹟多麼滿意,整體建築可以稱之為巍峨壯麗,好幾倍的勝過馬蘭峪他老子的陵。嘉慶昌陵和泰陵並列,規模與其祖父的泰陵不相上下,還多過他祖父的是,嘉慶仿照北京天壇建了一座頗具規模的回音壁,中心漢白玉圓坵,給陵園加添了幾分趣意,他的鋪張浪費顯示還不知道敗落將至。道光慕陵規模要小一些,是第一個皇帝陵寢省去了聖德神功碑樓、石象生、明樓、寶城等,表現道光生前死後都同樣的節儉,當時的國力已暗藏危機令他不得不節儉,慕陵崇恩殿選用了金絲楠木,淡褐色,沒有上漆,想要一窺已絕跡的金絲楠木真象,只有道光陵和清東陵的慈禧陵才見得到。到了光緒的崇陵則變得極其寒饞,袖珍又粗糙,像是倉皇趕工又未完工的作品,珍、瑾兩妃也只是2個土包而已。這是按著先後順序,由盛而衰,反應著一個朝代的敗壞軌跡。
清西陵的佔地非常廣大,不像清東陵各陵之間用徒步都可以到達,松林裡涼風陣陣襲來六月天的此刻,我不知是否為旅遊旺季,遊人卻是稀稀落落,可能是交通的不便利,或是大陸人忌諱給人上墳,多穢氣。
在我的旅行經驗中,清西陵的評價可以排上前幾位。
滿族守陵後裔小伙子自稱有導遊證,歷史知識還不一般,標準北京土話有問有答,挺讓人敬佩。遊畢,該是上附近公墓看看溥儀了,小伙子卻翻臉不認帳,說,誰告訴你溥儀埋這兒?
我給他的敬佩,沒了。
我使著眼色叫深表姐別和他爭論,我想他這趟生意沒有多少油水,他大嬸家的住宿又沒讓他賺到一毛,還要冒著雨,摸著黑的找地方投宿,氣了一宿才讓他改變了態度,換成是我,可能也會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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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深表姐不會溜到這嘗新.
涉外三星以上是為接待標準,此為早年國務院為大陸餐宿水平混雜太低,怕唐突外賓特訂條例,下層幹部文化水平低,文件精神吃不透,到了地方一竿子適用,自費也不行,那現今台流亂竄,還不兩手一攤,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