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
在照這張照片的當天,全家每一個人都是挺快樂的,可惜,這個滋味沒有長久。
黃昏飯後,我們一家三口牽著大毛出外散步,去老地方,我最喜歡的尚城。初夏,清風悠悠的徐來,蕩漾在前衛的高級辦公建築間,賞心悅目,處在德外大街的車水馬龍與喧囂中有此優雅環境,愜意極了,從尚城遠眺幕色中的德勝門出奇的美麗,大毛的溫馴與純種鬆獅犬的優美姿態總是引人側目,使我們一家仨都自我感覺良好,陶醉無比。
回程的小巷中,天已昏暗,一隻母貓帶著剛出生的仔貓尋覓著垃圾,完全沒有預料到危險的到來,說時遲那時快,大毛一個箭步撲上前去用它的闊嘴逮著了小貓,使一直親密接觸它的我們忽略了它的獸性無法立即反應,只見深表姐與她愛人不知所措拼了命的喝止大毛要它鬆口,可它偏偏就不,非但不,還死命咬著貓仔波浪著腦袋,貓媽在旁不停的哀鳴,那個聲音悽慘極了,我嚇得半死不忍悴睹,往前直去,聽到後邊深表姐的愛人拿手杖杖打大毛,結果,手杖都打斷了,也沒讓小貓活命。
晚上,一家仨的優美心情全都沒了,深表姐口裡一直喃喃地唸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她的愛人嗨 ─ 嗨 ─不斷的嘆息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敢再提此事,從那一刻開始,由沉默的哀傷替代了快活。
大毛闖的禍,還不止這庄。
4年前,深表姐剛搬來新樓時,大清早,她的愛人牽著大毛散步去,剛進電梯,裡面一個穿著襤褸的中年漢子突然見著這麼個龐然大物,大吃一驚,急忙往電梯牆角一縮,這個舉動引起了動物的直覺反應,上去就是一口,咬在膝蓋上留下好幾個牙印,這下可好了,來人必是學過心理學,從簡單的問答裡懷疑大毛沒有城市戶口,大嘴一張,要3000。
伊,既不是大樓住戶,也不是住戶訪客,不知來此為何,是賊也說不定,此時此刻也無權追究;深表姐的愛人平時是何等自負驕傲之人,碰到這等事也自知理虧,在北京,犬隻沒有上戶口就像在台灣無照駕駛,無照駕駛也罷,此刻還酒醉撞人,好說歹說必須先送傷者上醫院檢查,嘿── 此人無論說啥,打死就是不去醫院,3000,沒啥好講。
後來,磨蹭了一整天,2000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