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公交車清晨五點就發車了，若以為五點的乘客必定稀少，那就大錯特錯。五點鐘沒人逛商場，串門子，尋幽訪勝，追歷史，探古跡，這個時辰在搭公交車的人都是在通勤，有人趕去上班，有人是正好下班。

大陸的國營體系傳統工業，現在大部分仍然維持在三班制，24小時內工廠裡都有人在作業，北京土話叫這個做「歇人不歇馬」，作業員輪三班，機器24小時不歇息，顯然的意思就是人力過剩而機械設備不足，另一個意思是，在國營生產線上的工人工作時間有3分之一是在半夜。

深表姐下崗前在國營襪子工廠幹活，輪大夜班時偶爾打瞌睡是免不了的，有一天執班的半夜裡瞌睡蟲直叫喚，頭懵眼眨，精神不聽使喚，一個不留神，深表姐把長頭髮給絞進了正在運轉的織襪機器裡，還好工頭發現得快，衝上去關了機器開關閘，否則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北京的親朋好友們都輪值過大夜班，一提起夜班人人都恨得牙癢癢，尤其是冬天的大夜班，軍棉大衣、茶暖水瓶，重裝備齊全，長期下來的最後證明就是換得一身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