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5 14:52:08jeane

因為蛻變,所以遇見你 (十五 )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把車給開上太平山,山上的風景秀麗,但可憐的是于萍,一樣暈車暈到暈頭轉向,實在有夠可憐!

一到了山上,我們走上步道,準備去搭蹦蹦車。

卻有一個夥伴突然跳出步道的圍杆往林木後走去。

其他的夥伴繼續向前,除了我外,沒有人發現他的怪異行為。

好奇的我故意放慢了速度,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該不會是去尿尿的吧?!

充滿好奇的我緩步慢移,還是和他漸漸拉遠了距離,隔著重重林木和草叢,我只看到他低頭在樹後好像在翻找著什麼,看著其他夥伴已然走遠,我乾脆停下來等他,真很好奇他會捧著什麼跑回來?靈芝嗎?哈哈。

觀望了好一陣子,還是不太明白他在做什麼,正想是不是該出聲叫他,突然就看他一臉的喜不自勝的跑出來。低頭把玩著什麼,循著上山的方向走,看到我正望著他看,他那張寫著驚愕表情的臉又愣又傻的呆樣好好笑,就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抓到了一樣。

「妳怎麼還在這裡?他們都走好遠了呢。」小勝停下了他審視手上物品的動作,望著我問。

「我在等你啊,怕你等下找不到我們。」我笑著說,一面望著他輕輕握著的手,隱隱約約的看見他手裡抓的好像是玻璃瓶什麼的。「你去找什麼啊?找到的就是你手裡的東西?」按捺不住好奇,我對他手裡的東西多瞧了兩眼,用手指著,擺明的就是非知道不可的表情。

「哈哈,這個哦……」他哈哈一笑,很大方的攤開了手心,讓我看那躺在他手上的東西。

如我所測,果然是玻璃瓶子。共兩個,一個瓶子很乾淨,小小胖胖的,約大姆指般的長度,形狀很像是我們在醫院用的抗生素的藥瓶,而瓶子裡裝著紙捲,用軟木塞塞了起來。另一個則被包裹在沾了紅土也長了青苔的夾鏈袋裡捲起來,外面又用了橡皮筋纏著,我猜那裡面的東西也是個瓶子。怪不得那瓶子除了有點舊以外外觀這麼乾淨,原來一直被人很刻意小心的呵護著。

「這是什麼啊?」我不解的望著他問。山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看他高興成這樣,好像是什麼了不起的寶物似的。

為了追上前方人馬的步子,我們邊走邊說,不想讓大家等太久。

「這個啊……」他充滿回憶的表情,有些賣著關子的望著我笑。「其中有一個是妳的哦。」

「我的?哈哈,見者有份嗎?」以為他在開玩笑,我也哈哈笑著。老實說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要分一杯羹啦。

「是真的哦,其中一個真的是要給妳的。」見我不相信,小勝再一次的強調,微笑的弧度一直在加大,看的我真是非常給他的莫名其妙,只能呆呆的望著他等著答案。

不過很顯然的他並不打算馬上告訴我。「妳知道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當然不知道囉!我又不是神!那知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啊?一直打著啞謎!見我對他搖頭,小勝笑笑嘻嘻的說。「這裡面裝著最愛的人的名字。」

哈哈,還是一頭霧水,最愛的人的名字?!那和我扯上什麼關係?

「我和天志工作的通訊公司有業務往來,前天我打去昆山連繫業務,剛好是天志接的電話。」

我知道小勝和天志是專科的同班同學,只是過去和他的交集有限,對小勝的熟悉是從昨天開始漸漸建立的,他突然提到天志讓我嚇了一跳,不過感覺這兩個話題接不太起來,我還是非常的糢糊。「嗯,然後?」

「當兵前我們班同學會曾來過這裡,那一次為了想知道彼此喜歡的對象,我和天志兩個人互相探了半天,不過天志死也不說,後來我們兩個人很無聊,就想到把自己喜歡人的名字給寫起來藏在瓶子裡,又很無聊的大費周張的找個樹洞把瓶子給藏起來,相約有一天要把這瓶子送給另一伴做紀念。」

「嗯,然後?」我好像有點懂但又不是很確定,只感覺到自己心跳有些微微的加快。

「前天有和他說過以前社團夥伴要來宜蘭玩,會上來這裡,他交待我要去把瓶子找出來,不管妳有沒有來都要將瓶子交到妳手上。」

「哦!是哦!」我把尾音拉的長長的,現在我懂了。怪不得要說和我有關,原來哦……知道傅天志曾經有過這樣的用心,直到現在都沒變,我心理開始一陣陣的輕顫起來,是甜蜜,也有感動。

不過在阿勝面前,心理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了尷尬的窘笑,我不好意思的搔著額頭,說不出話來。

從他手裡接過了還封包在夾鏈袋裡的瓶子,落在我的手心只覺得那重量壓的我心臟狂跳,突然間就像是被戴上了公主的光環,覺得心情洋溢著充滿著幸福的感動,還真是超級浪漫咧!

「你們這兩個男人怎麼這麼浪漫啊?一定騙過不少女生的心對不對?」氣氛太靜,有些尷尬,我找著話題。

「嘿嘿,其實啊,當初寫這紙條時我們都是初戀,妳信不信?」阿勝很靦腆的笑著說。

「咦?是哦!」我驚訝的開口,看他樣子不像騙人。「那你會把你的瓶子給妳的初戀嗎?你們應該還在一起吧?」沒話說的我繼續找著話題。

「會啊,我要把這拿到她墳前祭拜。」

「墳前?」我突然回過神來瞪大了眼問。

煞那間心理全部的喜樂、甜蜜、虛榮、感動全部被嚇到跑光光。「她死了?……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望了我一眼,表情很輕鬆。

「哈哈,沒事啦,這不是什麼禁忌話題,妳別道歉,我早就走出陰影了,學生時和她交往時就知道她有病了,早知道有一天會這樣。紅斑性狼瘡,妳知道這病吧?」他頓了頓,對我笑。「我當兵的第一年她就因病過逝了,來得及去醫院看她最後一眼我早就沒遺憾了。」

我應了聲,不再說話,和他一前一後的繼續向前走著,心理浮著淡淡的感傷,在腦海裡勾畫著他們的愛情故事,心理想著他逝去的情人,覺得好感動,也會疑惑他真的那麼灑脫嗎?

什麼是幸福?傅天志給我的感動就叫幸福?

對他的感覺一直都是特殊的,但我得先弄清楚那是不是因為有人愛、被人重視的虛榮心作祟?

如果這真是幸福,那我是不是該好好珍惜呢?

想著海峽對岸的天志,我突然好想見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