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08 16:13:26戀香

尋海訴語

  迎著台北街頭六月的暖陽,緩緩步出新公園正門。走進熙來攘往的人群裡,隱沒在喧囂的館前路口。
  走下那地下道,又見那買花的男孩,心中不禁一番悵然。掏了錢買下一束鮮紅、豔麗的玫瑰,算是為了追念你、追念那份感情吧?
  機械化地走向售票口,放下十五元換來一張往淡水的火車票。看看手錶--十三點三十三分,離開車時間仍有段距離,打散了想你的陰霾,慢慢踱向第五月台。
  仍是最後一節車廂右排後面的位子,不禁望望手中緊握的玫瑰,勉強擠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予你,也予逝去的感情。
  車出了台北站沿著北淡線鐵軌快速的駛著。你我的情緣不正如北淡線的鐵軌--又短又直,既不永恆、也不相交。我常說人要溯緣、要尋緣、更要惜緣,你卻說隨緣;「隨緣」?或許吧,正如你說的「身外總浮雲」,這一切都是命定的緣、緣續的情。心底突浮起鄭怡的那句歌詞「你我並非無緣,只是緣淺」。
  出了淡水車站,自心中油然生起一陣茫然,陽光爍爍地刺進我的雙眼,眼前突產生一陣眩然的幻覺--你溫柔的挽著我的手,緩緩走進璀璨耀眼的陽光世界......猛甩頭企圖拋開這一切,只是突然發現冰冷的指尖隱約傳來陣陣的暖意.....
  頂著淡水的陽光,走在海邊的公路上,炙熱的太陽將柏油路曬的軟軟的!突然想起第一次來淡水的情景--與你認識後的日子,我便掉進一連串的混亂、驚喜、浪漫與不可思議中,你總是那麼不期然的帶給我一些什麼;你的熱情、不羈,深深的刺進我心底的那處軟弱。那是個豔陽高照的中午,你帶著我在車站前的地下道買了束玫瑰,接著跑去搭十三點五十四分的火車。到了淡水租了輛協力車,沿著中正路騎往沙崙,目的只為了享受日落時那一剎那的紅,只為了告訴我咀嚼玫瑰花瓣就好像在嚼著青蘋果皮般的青澀,只為了讓我知道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嚼著玫瑰花瓣,欣賞著「夕陽無限好」的景致是件多美好的事!回程的路上,你我恣情的放聲高唱「多盼望有那麼一天,雨絲又再飄落下來,為我們倆共譜情韻」......傍晚的淡水突飄起絲絲細雨,你我共頂著一件風衣,在英專路裡偎擁而行吃遍各種小吃,那是他人一輩子都走不進的心動畫面。
  不知不覺的竟已走到昔日熟悉的沙崙海灘。坐在沙灘上,往事如浪潮般席捲而來,一份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眼眶中浮現著淚光,朦朧中驟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那天的天氣陰晴不定,「海邊的天氣猶如晚娘的臉孔」你是這麼說的。在時晴時雨的天氣下,我們沿著海灘走了好遠、好遠......沙灘上留下我倆走過的足跡,只是浪潮一打又都無痕......「剎那即永恆」你是這麼安慰著我的,「只要我們能在一起,無數個海灘都會留下痕跡的,不是嗎?」......對!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只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不是嗎?
  未曾真正的擁有你,卻完全的失去你。是我常說的惜緣,但我卻沒能及時把握住守緣,在怎麼值得期待的愛情,總也會幻化成七彩泡沫的,冉冉昇天、昇天......你該懂我的,我一直是個放不下的孩子,儘管你對我說休止符並不一定代表結束這曲樂章;只是我也明白的知道,與你續譜樂章的不再是我。告訴我如何減輕我的哀傷,告訴我,如何......
  那了一枝沾了露的玫瑰,一瓣一瓣的拈下讓他隨浪而去,愛與不愛也在花瓣的拈下間決定。一瓣愛、一瓣不愛、一瓣愛、一瓣不愛、愛、不愛、愛、不愛、......愛?唉!該是前生的情緣,直至今世了結。在拿了枝玫瑰,放棄與否也在瓣落中決定。放棄、不放棄、放棄、不放棄......放棄?愛?放棄?怎是個「緣盡情未了」的無奈?將剩下的玫瑰全數投向大海,算是悼念吧--對於這段感情。在愛與不愛之間,或許你對我仍有所眷戀,只是塵緣已了,你我是該從桎梏中掙扎出來,徹底的沈澱一切塵俗,讓心靈獲得解脫。
  該離開了,這屬於你我的愛情故事,不能重寫也無法塗改,揮手話別年輕的日子,儘管年少的愛情,宛若玫瑰花瓣的青澀,但誰說那不是愛情?將你放進心底最隱密的那角溫柔,不再觸動,就當是個錯誤,儘管--它錯得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