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笑，笑童顏，我喜愛這個題目，卻不保證不離題。


天真無邪的童顏笑，是人間最可貴的寶。

我們都曾擁有，卻也漸漸失去。



我現在的工作是與群童纏鬥。

成人世界的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不提。

好氣又好笑，是最常有的心情。


有一次，我問一個小女孩：「芃羽，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因為欣賞她爸爸的飄逸字跡，所以好奇的提問。

「爸爸是警察。」

「喔，警察呀......」不知道是否我的語氣透露出讚揚的訊息?

「老師，我叔叔也是警察!」

「老師，我們家隔壁的小嬰兒他爸爸也是警察!」

「老師，我.....」

「老師，我....」

一下子，每個小朋友都冒出當警察的親友。

而最妙的莫過於「老師，我外公是警察局長!」煥倫一臉「誰人跟我比」的得意神情。

「喔～是哪裡的警察局長呀?」

「......對呀，是警察局長!」表情開始有點閃爍。

「嗯，我是問你外公在哪當警察局長。」

「就...就是警察局長嘛!」

「真的?那我要寫聯絡簿問你媽媽喔!」

「等一下!」

「嗯?」

「我好像記錯了......不是警察局長...」

「那是?」

「是受表揚的農人!」

「......................會不會差太多?」


好笑之餘，不禁有些感嘆。

一個八歲的孩子，為了求勝而謊稱農人爺爺的職業是警察。

還這麼小，就清楚知道警察與農人社會地位的差距。

即使最後不得不吐實，還是逞強地加上「受表揚」的光環。

莫非「虛榮」真是人的天性?


我覺得每個孩子的眼睛都很美，愈小的孩子，眼神愈是純潔清澈。

莫怪人說眼睛是靈魂之窗。

孩子的心靈純潔無邪，他們不怕被看見，不怕被審視。

而我們呢?

靈魂之窗上，映照出的是真實的自己嗎?是否是最初的你?


孩子可以為了一顆糖、一朵花、一句讚美而露出滿足的燦爛笑顏。

而成人的一個笑，卻可能蘊涵了多少心機?多少無奈?多少嘲諷?多少殘酷?


愈是簡單愈是難得。

愈是追求愈是空虛。

愈是在乎愈是寂寞。

擁有愈多就愈害怕失去。


童顏笑，笑童顏。


你是否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