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2 11:08:15虹映

老P,正妞把到了沒?(上)

高中三年對我而言是個苦悶的回憶,隨著距離那個年代愈來愈遙遠,很多人事物即使逐漸淡去也不會讓我感到可惜。不過,老P算是例外,十幾年下來,雖然覺得這個古怪、摳門、神經質的人真的很難相處,竟然斷斷續續地可以維持朋友關係到現在。我發現,這種記憶的延伸以及往後一起歷經的過程與相互傾聽和挖苦,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變成生活中一種不可或缺的調劑。

老P是我的高中同學,原本和他並不熟,可是在高三上學期換了位子以後,他剛好坐在我的左後方,沒事喜歡找我聊天,於是我們就這樣熱絡了起來。

我們唸的是一間升學率在當時只有10%左右的教會學校,就讀的學生多半是很想唸大學但底子沒打好,愛玩,要不就是很笨的人。在那個大學錄取率只有30%左右的年代,本校的學生都是儒林、學人等升大學補習班的準目標客戶,放暑假之前時常可以在校門口拿到重考班的傳單,上面寫著「團體報名享有折扣優待」的字樣。

為了不想接受這樣的優待,也不想被親友們看不起,當同學在宿舍看A書、玩十字弓的時候,我就搬椅子到自修室K書 。很慶幸地,我和老P都是應屆考上大學的10%的一分子,雖然學校不同,不過我們竟然都選了經濟系。在那個資訊缺乏、沒有網路的年代,經濟到底是什麼?唸了以後有什麼用?其實我們也搞不清楚,如果真的要找出原因的話,可能是聽起來可能比唸政治或中文系感覺上好一點吧。

告別苦中作樂的三年和尚高中的日子,我們各自收拾行囊迎向美好的四年大學生涯。老P當時說了句經典名言:「終於可以好好的把妹了,這才是人生嘛,加油!加油!加油!」;和他約在國父紀念館旁的麥當勞餞別,聽他這麼一席話,突然想起國文課本上好像有一句「此地一為別,孤鵬萬里征」大概可以比擬當時聽到他這番話的感覺。

我在北部,他在中部,我們的交集只有在寒暑假打個幾通電話、耶誕節彼此寄個卡片而己。大一升大二的暑假,老P寄了封卡片給我,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
「我現在同時有三個目標在發展,正所謂狡兔有三窟,其中一個最正的是靜宜大學的,所以現在我跑靜宜就好像是我跑我家的廚房一樣,你那邊的情況如何?共勉之!」

至今我仍然認為大學四年是我求學階段,最自在快意的時光。我們這屆剛好是五六年級的交界點;老P常說,雖然是六年級班長,不過聽起來比班上那些差幾個月就六年級的好聽得太多了。唸了經濟學之後發現,民國六十年是台灣首次出口大於進口,也就是經濟開始起飛的分水嶺;在這年出生的我們夾雜在新與舊之間,國小時搭上民歌、日本翻譯卡通、布袋戲的末班車,國中是用五年級舊教材的最後一屆,高中一年級解除髮禁,大學一年級糊裡糊塗地參加學運,研究所一年級BBS才開始流行。儘管現在的七年級可能不喜歡我們那個沒有網路,女生不敢穿細肩帶和緊身T恤的年代,不過老P和我都很慶幸自己能夠在世代交替間同時享有兩個世代完全不同的感受。

老P學校的美女比較多,如果在學校或課堂上發現一個正妞,他會立刻打聽出是這個女生是那一系,平時上什麼課、有沒有男朋友等相關資料,然後製造出人工的巧遇,例如上課剛好坐在隔壁,然後借個原子筆之類或者假裝問一些有的沒有的。雖然這些方法有些老套,不過還算管用,透過這些「邂逅」的確讓他認識了全校所有的美女。

其實他的長相不差,身高也有175公分,為了加深彬彬有禮的形象,他和女生講話時音調和表情馬上變得很假,連微笑都很不自然。為了泡妞,他花錢買了不少行頭和墨鏡之類的配件,摩托車擦得很亮,也仔細調查過學校附近不錯的約會餐廳;為了方便省事與加強女生覺得自己很有主見的印象,他會把同一套約會行程運用在不同的女生身上,不過也要提防餐廳老闆多嘴誤事。

雖然萬事皆備,不過結果還是完全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在於他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行情,沒有168以上的女生根本不列入考慮,但是這些女生也會優先考慮180以上的帥哥。而且,在初次認識之後他習慣採取緊迫盯人的戰術,這個方法往往會讓人覺得很有壓力,雖然我曾經多次告誡他,不過他卻始終堅信「烈女怕纏夫」。所以,就算每個寒暑假見面或通電話時,他常說他現在交往中的女生有多正,不過最後四年下來和我一樣是以摃龜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