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前進
那次跟好友一起去冬冬店裡剪頭髮,結束後閒聊一陣。
她說「看妳們這麼多年了,感覺妳們兩個這兩年都改變好多,但很不一樣的感覺」,
「怎麼說呢⋯冠是帶著一種定著,啊妳就比較空靈」。(欵姐姐我還是有腳別這樣)
原來,冬冬在我們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就發覺這段關係已然走到了一個轉折點。
是一種兩個人的生命都經歷了世事更迭,起伏跌宕,有時一起,有時是各自,
到了四十多歲,外在的物質環境和心境的體悟都走到了一個年中盤點的階段。
冠的感覺像是「原來人間是這樣,哦⋯那我知道怎麼玩了」。(捲起袖子)
我的感覺則是「原來人間是這樣,哦⋯那我想去別的地方玩了」。(轉身小跑步)
接著就漸行漸遠了。
選擇走出了舒適圈,但對於未來的方向感還不太肯定,很多時候要嘛亂走要嘛不走,
也不知道能問誰,問了也不確定能否完全地信任,深怕又掉回過去固有的窠臼中,
只能像隻無頭蒼蠅般的轉圈圈,心裡持續不斷的焦慮和急躁感也日益增長著。
年初臨時起意跑去擺攤,從選地點、攤位擺設、進貨、商品種類、設計和定價,
全都要自己一手包辦,沒什麼經驗和概念的我,手邊的作品實在太少,
第一次擺攤的前一晚,還跑去Echo的攤位借她的設計拿來充場面順便寄賣( ̄▽ ̄”)
擺了幾週,開始吸引到婆婆媽媽們的目光,陸續也賣出了一些商品,眼看逐漸步上軌道,
爆發的疫情卻讓這一切嘎然而止,我又一路退回到原點,繼續膠著ing。
頹廢了一陣子,得到一個在台北地下街的水晶店的工作機會,
短短幾天,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有些突兀,也不像以前上班那樣對上司言聽計從了,
能確定的是,對於水晶礦石還是很有愛,但不太喜歡用傳統的招財招桃花去做銷售,
個人還是希望讓它們用自身的美麗去吸引看得懂的人。(這樣看來我很難發大財了,嘆)
加上那時小安的病情來得又急又猛,所以就順勢離開,專心處理小安的問題。
正當小安在伊甸郭醫師的照顧下漸有起色的同時,我開始了另一項新嘗試,
是到前同事的父母家當小幫手,陪著長輩日常散步灌食沐浴和就醫。
起初因為生疏,跟伯母之間相處很有距離,加上自己粗手粗腳不擅家務,
以及易出手汗做不好灌食等等窘境,幾度覺得自己照顧不周而想要求去。
但伯母碎念歸碎念,仍是像母親般包容我的不足,那些做不來的部分就由外傭代勞,
我大多時間就是陪著她說說話聊聊天,聽她細數過往豐富精彩的生活點滴,
我時常無厘頭的回應總讓她想翻白眼又忍不住笑,有點拿我沒轍(科科);
她也傾訴了自己內心深處的傷痛往事,讓我能輕輕地拍拍她,幫她接住那些哀傷。
另一方面,她亦對我和家人之間的議題提出了身為長輩的觀點和意見,
使我再次檢視自己之前的理解和作法是否得宜,還是能有更圓滿的解決之道。
在一來一往間,我們建立起很特別的情誼,對我來說,她不再只是朋友的媽媽,
而是一位既嚴格又溫暖,既圓融又任性,是堅強的母親也仍保有傲嬌小女孩那一面的新朋友。
一直都在猶豫是否要再考一次心輔所,回憶今年入學的考題其實比去年簡單,
(連大學導師聽到我筆試沒過都快口吐白沫就知道這是事實)
所以我想考糟了是代表對於當心理師這件事,我依然感到不確定與三心二意...
加上在準備考試時一度對於讀書內容莫名感到排斥和批判,一直唸不進心裡去,
不禁質疑自己,難道這條路不如自以為的適合?
然而下半年經歷了家貓重病、妹妹在外婆告別式上險些休克昏迷、陪伴年邁長輩日常、橋本氏甲狀腺炎復發,
生命的無常及脆弱毫不留情地在我面前播放著,再次感受到身心靈的相互影響是如何形塑出各自的生命狀態,
而身在其中的我能做些什麼呢?我思索著。
面臨照料生理上的傷口,我承認相當地苦手和笨拙,
但紓解個體心理上的痛苦,我想自己是幫得上忙的。
不論是體制內或體制外的學習,這都是我可以前進的方向無誤。
那,再努力一次吧,考不上我就認真去學塔羅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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