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3 21:25:35阿悠

【獄都事變】插曲


*共三篇短文。

各自為「只是默契」、「Trick or treat」、「Christmas presents」的衍生

 

 

(一)

*接續「只是默契」的結尾

 

 

  「……唔~~~~~」

 

  平腹躺在房間床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微瞇著亮黃色的雙眼,異常難得地認真想一件事情。事出的緣由不過就是幾十分鐘前那短短的互動,而且還是同他那懶洋洋的搭檔有很大的關係。

 

  田嚙在進他的房間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依照平時平腹的性格,應是不會去管太多的,只是今天不知怎地,如果將一整天和田嚙共患難、被亡靈打暈後給關在地下室的這件事情也一併聯想的話,他就是會很在意這時候的田嚙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儘管他們也有過了點紛爭,他卻總覺得那個沒什麼,田嚙一向就愛損人,所以平腹在那時只是表達一下他被無緣無故說是呆子的不滿罷了,並不是真心想傷害他的搭檔,雖然田嚙後來也真的生氣了就是。

 

  總之先回到問題上,所以他那個時候到底是想要跟自己說什麼?似乎不再是吵架的時候那些諷刺的話語、也不是平時挖苦的話,應該是......還挺好聽的一句話吧?但這只是自己的感覺。

 

  「啊啊啊,真的想不到────乾脆直接去問他就好了嘛!」

 

  這是最簡單有力的方法,依平腹的個性,這是理所當然會採取的行動。不過鑒於之前在對方睡覺時闖進房間而被轟出去過的經驗,他如果要就這麼去問的話最好還是用較委婉的方式。帶著這個比平時都還要來的謹慎的想法,平腹來到了田嚙的房門前。

 

  當他舉起了手,期待答案的心情也同時浮上,想要進行下一個動作時───

 

  門自己開了,不對,是裡面的人把它給打開。

 

  田嚙穿著身便服,面無表情地要跨出房門,卻被擋在眼前的身影給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隻手是要幹麼?」

 

  暗橘色的雙眼漠然地看著平腹舉在半空中的手,田嚙淡淡地問道。而且那姿勢好像是想敲他的腦袋的樣子,就等他開門出來的那一瞬間。

 

  「咦?啊啊!我是要敲你房間的門啊!可是你就這樣突然打開了!」平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連忙收回手辯解道。

 

  「敲門?」

 

  田嚙聽了,微皺了下眉頭。這句話從這經常闖禍的獄卒口中說出來還真是有說不上來的微妙。他再次看了平腹一眼後,決定不再做多想,便轉過身,準備要下樓去。而那搭檔果然蹦蹦跳跳地跟了過來,就算他不招呼,那傢伙也會跟上來的。

 

  「對了,田嚙,我問你……」

 

  「我也不知道晚餐吃什麼。」

 

  「喔~你也不知道要吃什麼啊───啊!不是啦!我不是要問這個!」

 

  「什麼?」

 

  「剛才你進房間的時候,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啊?」

 

  突然間,走在前方的田嚙停下了腳步,平腹險些撞上了他,發出了「唔喔」一聲,隨即疑惑地看向前面比自己略矮一些的獄卒,只見他偏過頭,單邊暗橘色的眼睛看了過來,貌似在觀察他後頭這個平日就愛犯粗心的獄卒。

 

  「你那麼想知道嗎。」

 

  「喔喔!你會說嗎?想!當然想!」

 

  平腹見田嚙似乎拋下了平常的冷言冷語,而給予了這希望性的語句,不禁感到興奮起來,田嚙的態度倒是還挺淡然。

 

  「其實我已經忘了。」田嚙而後說道,又看回了前方。「谷裂當時有跟我們一起上樓,他應該有聽到吧,你可以去問問。」

 

  「咦咦咦?!忘記了?!怎麼會───」平腹吃驚地喊道,接著表現出一點洩氣:「所以我還要再去問谷裂嗎~唉!」

 

  「想知道就去問吧,我真的不記得了。」

 

  田嚙說道,又邁開了腳步。這回平腹沒有跟上來,他可以聽到那蹦跳般的腳步聲回頭,顯然是去谷裂的房間了吧。而且那傢伙似乎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房裡,因為他能聽到谷裂口氣不耐煩地對平腹說話的聲音。

 

  說那個字眼的機會並非只限那一次,身處黃泉,再久的時間也不為過,總會有那麼一天再次提起的,田嚙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急,平腹那蠢蛋到底又是在急什麼,那傢伙難道以為只要當下能明白那種訊息就好了嗎,他可是一點也不這麼認為。

 

  不過那句「謝謝」應該也能說是帶給他們處在這永恆不變的世界的意義……那並不是過了一日的事件便能完整表達的,這只是他的感覺,而那意義究竟要怎樣才能好好說明白,田嚙寧願把想這問題的時間拿來睡大頭覺。

 

  總之他才懶得理他的問題。

 

 

 

 (二) 

*有「Trick or treat」中提及的片段相關,非接續 

 

 

  辦完今日最後一個工作後回到公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在只開了一盞小燈的玄關處,斬島帶上了門,穿過了幽暗的廳堂,前往左手邊的另外一條廊道,至執務室向上司報告任務成果。過沒多久,出了執務室後,往隔壁走去。他早已在回家時順道在外頭填飽了肚子,這時會去廚房那裡,只是想給自己泡杯熱茶,緩解一下累積了一天的疲勞。

 

  當他想直接走入廚房時,發現臨邊的飯廳的燈是開著的,表示裡頭有人在。斬島往前走了幾步,在門口探頭看了一下,長餐桌那裡坐了個高大的獄卒,雖然他因為微低著頭而使頭上的帽緣擋住了面容,但憑著左手臂上戴著紅色臂章以及他面前的酒瓶,仍能輕而易舉地知道那是誰。

 

  「木舌?」

 

  坐在桌前喝酒的獄卒注意到叫喚自己名字的聲音,抬起頭來,是一向端莊正經的藍眼獄卒,於是他露出以往的溫吞笑容回應道:「啊、是斬島啊。剛出任務回來嗎?」

 

  「嗯。」斬島只是簡短回應道,隨後走進了靠近門邊的廚房。

 

  「既然如此,要不要來喝一杯呢?有助於減緩工作的疲勞喔。」

 

  木舌好意地邀酒道,他在平時便會如此邀請同事一同喝酒,但是被無視和被拒絕的情況也都是家常便飯。

 

  「不,我只打算要喝茶。」斬島想也不想地回應道,同時把水壺放置在爐子上。

 

  「這樣啊。」

 

  對於那語帶平淡的回答,木舌倒也不在意地笑著回道。斬島的性格一向直率,說不就是不,他也不會再繼續勉強,不過那句否定的話也單單只是對於喝酒這件事的回答而已。

 

  過沒多久,斬島帶著一杯熱茶走出廚房,坐到木舌對面的座位上。無意間看到那青綠色眼的獄卒面前放的並不只有酒瓶和杯子,還有印有手繪花草的白色圓錫盒,容量看來並不大,蓋子上也沒標文字,看不出來裡頭放了什麼。

 

  「這也是你的嗎?」出於好奇,斬島指著那盒子問道。

 

  「嗯?你說這個啊~」木舌順著藍眼獄卒的視線,將盒子拉過來,放到他們兩個之間。「這是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特地去拿的,裡面裝的是糖果。」

 

  「……特地拿糖果?」

 

  「哈哈,可不是普通的糖果喔,斬島應該有印象吧,是上次萬聖節我給你們的啊。」木舌語帶輕鬆地笑著說道,隨手掀開了盒蓋,示意給坐對面的同事看。

 

  斬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圓形的錫盒裡的內容。裡頭有幾個凹槽,整齊地以梅花狀的方式排列並放置著各個顏色的糖果球,看起來似乎有很多種口味,有紅色、橘色、黃色、青綠色等等,而且每顆糖果都帶著透明般的清澈感,如同寶石一般,彷彿隨時會發亮似的,令人油然地升起對眼前甜食的一股期盼。

 

  「酒糖果啊……」

 

  斬島這才想了起來,緩緩說道。因為木舌在萬聖節那天是用袋子裝糖果的,所以他看到圓盒子才沒有聯想到。就這樣放在錫盒裡,卻又是另一種新鮮。

 

  「是啊,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們都說味道很不錯,而且最近我突然也想要品嘗這東西,所以又去帶回來了。斬島要吃嗎?」

 

  木舌笑著說道,將盒子推往他對面去。斬島沒有回應,只是點了點頭,隨意地拿起一顆黃色的酒糖果,放入口中,甜味逐漸在口腔內擴散開來,卻不足以到甜膩的程度,當就這麼含著時,開始能品嘗到水果的香氣,伴隨著酒味但卻不濃郁,反倒因為與檸檬口味的交融而變得清爽。

 

  「酒味不重,糖果也不會太甜,有水果的味道感覺很清新。」

 

  「很不錯吧,檸檬也是那間鋪子的老闆推薦的味道呢。」木舌愉快地說道。斬島的感想簡直和萬聖節那天說的一模一樣,畢竟在獄都裡,這也感覺不是多久遠以前的事就是了。

 

  「你說的是在獄都裡的鋪子嗎?」斬島問道。

 

  「嗯,離中心區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是在北邊的方向,我們平時是不大會經過那裡的。」木舌說著,順道給自己倒了杯酒。「那裡有一間販賣手工糖果的老鋪,老闆也接受客製化的糖果,於是我請他製作我曾在現世中看過的一種酒糖果……但沒想到他做的比現世的還要好吃,所以我幾乎也成那裡的常客了。」

 

  「原來是你訂做的,現世也有這樣的糖果。」斬島說著,冷靜的藍眼再次看向那個錫盒。

 

  「可以說是酒和甜食的結合吧,有時也會請他把酒和水果的比例調整───」

 

  「手工糖,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啊。」

 

  斬島的重點並不在酒和其他食物的融合,而是糖果的製作方式……還以為眼前這個獄卒會有興趣呢。木舌不禁苦笑了一下,有自知之明地打住了話題。

 

  「配著茶喝也可以,」斬島把糖果吃下去後,接著喝了茶說道。「甜味會因為茶的苦味而變得比較不膩口,也不會互相蓋過彼此。」

 

  「也有酒的味道啊~別忘了那是酒糖果。」木舌一手撐著頭,輕快地補充道。

 

  「酒糖果……」斬島像是被提醒到什麼似的,目光放在木舌面前的酒瓶及酒杯上,隨後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圓錫盒。「說到這個,有件事有點在意。」

 

  「嗯?什麼?」

 

  「既然已經帶回酒糖果了,為什麼還要另外再喝酒?這些不都一樣是酒類嗎?」

 

  斬島問著,隨手拿起一顆青綠色的酒糖果,看著它微發亮的模樣。卻絲毫沒注意到坐對面的木舌因為自己的問題而讓原本溫吞的笑意減退了些。

 

  「說這些是一樣的,斬島這麼說可不太對喔。」

 

  「……?」

 

  彷彿感受到氛圍改變,斬島看向了對面那青綠色眼的獄卒,面露困惑。

 

  「雖說是含有酒的甜食,畢竟還是屬於食物的一種。」木舌以解釋的口氣說著,但仍帶著淺笑,「酒的話便是完全的飲料。這些事是理所當然的,但我認為有必要區分開來。」

 

  「為什麼要區分?都有酒的話,擇一不行嗎。」

 

  「……」木舌沒立刻回應,只是看著眼前一向正直過頭的藍眼獄卒,分不出他究竟是認真地問這問題還是隨口問問的,不過應該怎樣都好。接著他再次開口:「以現在的斬島來看的話,會選擇酒糖果,是因為可以配茶喝吧。但我卻選擇這種可以直接喝的酒,是因為只想品嘗到酒的味道。」

 

  「這個也有酒的味道。」斬島說著,把手中的糖果稍微舉高了點給同事看。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也就是說,只是想用喝的,純喝酒而已。」

 

  「……那麼,這個就當下酒菜?」

 

  「酒糖果當下酒菜?我想這也不太對……」

 

  「所以還是把它當成酒類了。」

 

  「不,畢竟用喝的才算在喝酒,吃糖果的話,酒精量還是不夠。嗯……雖然確實是因為這糖果含酒才不選擇當下酒菜。」木舌先是想了一下,隨後又回道。

 

  「原來如此。」斬島以示理解地回應,「這樣的話,也許我可以只吃酒糖果就好了。」

 

  「咦?」

 

  「就像你說的,可以配著茶喝,而且吃酒糖果也算是有喝到酒精。」斬島說著,沒理會對面的青綠色眼的獄卒一臉疑惑。「再說我也不需要太多酒精量。」

 

  「啊、等等,斬島,純喝酒還是有它的好處的,身體直接吸收酒精的話,才能達到紓解疲勞和壓力的效果啊,所以你……」儘管有即將失去一個酒友的預感,木舌依然保持鎮定的笑說道,但語氣有些弱下來,沒有方才向同伴說明的沉著。

 

  「木舌還是可以繼續喝酒,我只是想到有這個方式而已。」

 

  斬島以平靜的口吻說道,隨後將手上那顆青綠色的酒糖果放入口中,不再看往那一時間愣住的高大獄卒,他起身進廚房處理空茶杯,最後才走出來拿起擱在桌上的金切。準備回房。「那麼,我先上樓了。別又喝到宿醉被佐疫給發現。」

 

  「……」

 

  看著那帶著武士刀的獄卒離開飯廳後,木舌才逐漸回過神來,目光放在那蓋子掀開一半的圓錫盒上,回想著剛才和斬島的那一番對話。不知道他那些話是想表達什麼,所以如果酒和酒糖果擺在斬島眼前的話,他會選擇酒糖果再配茶而拒絕喝酒嗎?這不太一樣……不對,是根本不一樣。也許他是想說可以用吃的方式品嘗到酒就行了吧,況且他也不需要酒精去舒緩身體上的壓力。

 

  木舌有些煩惱地一手撐著頭,到底自己是醉了還是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斬島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有可以反駁卻不知該從何反駁的點,平時那藍眼獄卒在他們這群之中,是屬於傾聽類型的,和自己出外去說服帶回留在人世間的亡者可說是對比。只是從剛剛的情況看來,實際上他似乎兩者兼具了。

 

  說的也是啊,廢校那個叫真希的亡者也是這樣被他給平安帶回來了嘛……

 

  木舌想到這裡,忽然隨意拿起一顆錫盒裡的酒糖果,這回糖果微透著幽藍色的光芒。

 

  「……啊啊,不然下次也試試看吧。」

 

  今天還是算了。青綠色眼的獄卒把糖果暫放在圓錫盒蓋上,再次拿起酒瓶,想給自己再倒一杯酒時,卻怎樣也斟不出半滴,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

 

 

 

(三)

*有「Christmas presents」中提及的片段相關,非接續

 

 

  「那麼,我現在要去閻魔廰一趟。館內的資料整理就交給你,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找其他人一起合作完成。要好好幹啊。」

 

  「是!請肋角先生慢走!」

 

  面對於特務室管理長的指令,谷裂一手放在額前,必恭必敬地應答道。在目送上司離開後,前往他應當要去的工作地點。

 

  說到資料整理,就是指堆積在圖書室裡的那些尚未分類好的書籍和文件夾,肋角先生說必要時他可以尋求協助,也就是有可能會是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的工作量吧,谷裂明白以自己的性格,他不喜歡主動找人跟他合作,不論是在擊退魍魎還是對付難纏的亡者,皆為單打獨鬥的場合較多。

 

  不過像文書整理這方面需要較細心的工作,即使很不情願,谷裂必須承認自己不太有把握。那麼,還是先找個可以合作的同事會比較好吧。

 

  想到這裡,他腦中自然而然浮現那穿戴著披風、掛著溫和笑容的獄卒秀才,而且佐疫在平時似乎也挺常被交付這類文書整理的工作,應該是說,其他獄卒都出門了,他也只能找他才對。

 

  谷裂在廊道上走動著,他不清楚佐疫沒事的時候會在哪裡。沿途他經過了飯廳與共同休息室,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獄卒的身影,當他要彎過另一廊道時,無意間從一旁的窗戶瞥見到中庭的露台那裡有個軍綠色披風的身影,他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過去,便是他要尋找的同事。

 

  佐疫正傾身向前靠在露台的欄杆處上,面朝的方向貌似在盯著種植在中庭的花草,方才因為有些距離,被微壓低的軍帽給擋到而沒看清他的表情。現在走近一看,他帽沿下的淺藍色雙眼有些失神,也沒有平時待人接物的微笑,一向柔和的面容上只出現接近於淡漠的表情,簡直和他認識的那個優等生判若兩人。

 

  「喂,你在這裡做什麼?」

 

  本想要直接步入正題,但見到此情況,谷裂下意識地問道。佐疫一聽到聲音,隨即轉過頭來,沒有掩飾的驚訝神情顯示出他並未發覺有人靠近他,不一會兒,又繼續看向中庭,同時也回答了同事的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在休息而已。」

 

  「休息?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谷裂沒好氣地說。「怎麼,昨天外出工作有發生什麼事嗎?」

 

  「一切順利,亡靈一下子就被擺平了。」佐疫看也不看後頭那壯碩的獄卒,語氣平平。

 

  「是嗎,還是說平腹弄壞了你懷錶的事?」

 

  谷裂又問道,回想前幾天他從外頭回來,就看到平腹慌張地跑到大廳,還抓著自己,叫他快救救他,而在闖禍獄卒後頭的是手拿衝鋒槍、殺氣騰騰地追過來的佐疫,因不想淌這渾水,他也沒有去多理會這件事。後來聽木舌說應該是有和平解決……吧。

 

  「那個……我已經不生氣了,壞了就壞了。」佐疫雖然這麼說,表情似乎顯得沉重了點。那可是災藤先生送給他的……

 

  「這也不是嗎,難不成是跟斬島吵架?」

 

  谷裂話一說出口,這回那披風獄卒終於因為他的話而回頭。

 

  「跟斬島吵架?」

 

  佐疫困惑地重複對方說的話,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問題,那投射過來的帶著不可思議的視線讓谷裂感到一股煩躁。

 

  「嘖!不然到底是什麼事?你擺出那副表情,不可能真的只是休息而已吧。」

 

  佐疫看著同事一會兒,從最後那句話才理解到那總是帶著兇樣的獄卒不斷追問自己的理由。隨後他不自覺地露出了點微笑。「真的是休息啊,偶爾也想這樣什麼都不想、都不做,放鬆一下。」

 

  「……那樣不是跟田嚙一樣了嗎。」谷裂沉著聲回應道,想到那把帽子蓋在臉上、隨地就躺的偷懶獄卒。

 

  「哈哈,聽起來的確是,可是我沒有像他一樣睡覺,只是站在這裡。畢竟事情很多的時候,能有點喘氣的時間總是好的。谷裂難道不會想要這樣嗎?」佐疫聽了,笑著說道。

 

  「所以是工作結束之後的休息嗎。」谷裂說著,表示不以為然。「哼,對我來說,你指的那種休息方式,跟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一樣的。只要等到那個時候再休息不就好了。」

 

  「那麼,睡不著的時候呢?」

 

  「睡不著?」

 

  「當身體過於疲累的時候,晚上要就寢時會難以入眠,所以白天還是要適度地好好休息吧。最好是什麼都不做的那種。」佐疫說著,原來往前傾的姿勢逐漸下沉,幾乎要趴在欄杆上。

 

  「還有這種情況啊。」谷裂則在一旁,背靠欄杆上,語氣平淡地回應道。「我是沒遇過。所以你很常遇到這種事?」

 

  「最近的話……算是有。」

 

  佐疫簡短地回應道,沒有打算要說明白的樣子,仍逕自地看著中庭。谷裂見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下文,看向旁邊沉默的同事,微吐一口氣。要是他現在有帶著愛用武器的鐵棒,定會拖著這傢伙到鍛鍊室好好磨練心智、忘掉那些複雜的事。

 

  不過就各個方面來說,他其實還挺尊敬佐疫,不論在精密的工作上還是應付敵人的時候,皆能有良好的表現,儘管他不知道所謂優秀的原理究竟為何。因此除了把斬島視為對手之外,他也希望自己不會輸給這獄卒秀才,自然也不會想繼續看他這樣下去。

 

  「……那個,不是再過兩天嗎。」

 

  「嗯?」

 

  「災藤先生跟我們提到過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谷裂微垂下細長紫瞳,雙手交疊在胸前,像是在回想什麼。「肋角先生也說過,只要那天閻魔廳沒有下達緊急任務的話,就放我們一天假。」

 

  「啊,是有這麼說過。」

 

  「所以到了那天,你可以什麼事都不幹……想一整天好好休息也行。」

 

  「……」

 

  披風獄卒已轉過頭看向旁邊那一向對自我及他人皆嚴厲要求的獄卒,微睜大的淺藍色雙眼帶著一絲好奇和疑問,好像聽到誰說了什麼難得的話。谷裂也注意到了他投來的目光,胡亂搔了搔戴著制帽的頭,脾氣不知怎地暴躁起來,顯然也發覺到自己奇怪的言行,他就是想不出來要怎麼說,才會不自主地提到了上司們講過的話。

 

  但佐疫只是再次綻開溫和的笑容,語氣輕快地回應。「聖誕節那天的確放假,可以休息慶祝。難道谷裂也在期待?」

 

  「啊?期待?我那天當然還是去鍛鍊────」

 

  「咦,剛才不是還說一整天好好休息也行嗎?」

 

  「那是對你說的!」

 

  「慶祝的時候可不能少了人喔,這也是肋角先生所希望的吧。」不顧谷裂的吐槽,佐疫笑著說道。

 

  「……嘖。」谷裂這次沒多做回應,一時說不過。他並不討厭聖誕節,想起之前幾次度過類似節日的時候,那氣氛是挺不錯的。

 

  「那麼,在聖誕節來之前,還是趕緊把工作完成吧。你來找我是為了這件事吧?」

 

  「啊?確實是,但你怎麼知……」

 

  「因為你的表情是那樣說的啊。」佐疫微笑著說道,他離開了欄杆處,整了整身上的披風後,準備進屋。「走吧,我記的沒錯的話,是圖書室那裡的資料還沒整理完吧。」

 

  「喂,竟然連這個都料到了。」

 

  谷裂沒好氣地回道。憑什麼他不知道那披風獄卒在想什麼,他卻一看到自己就什麼都了解的樣子,不過那傢伙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變化得還真快……一定是肋角先生說的聖誕節放假奏效了吧。於是他也邁開步伐,跟上了佐疫,兩個獄卒步往要去的工作地點。

 

  「田嚙和平腹出去找聖誕樹,斬島和木舌外出任務回來也許會經過聖誕市集……要是我們能早點處理完也去逛逛就好了呢~」

 

  「……希望是這樣。」

 

 

END


插曲就是要把角色的個性給掰彎啊((被打


第一篇的田嚙和平腹似乎有點短...其實最近有在想他們前世相關的文
可能會想以鶴嘴鎬和鏟子為他們記憶的碎片之類的吧
大概這段前世會跟田嚙在最後那段的心境有呼應
細節的地方就...還在成形當中

關於酒糖果~有興趣的人可以google看看,一些描述是參考網路圖片的
斬島是吃貨所以會選擇用吃的啊,除非木舌不再帶酒糖果回家
不過就算會少一個酒友,只要知道弟弟們喜歡吃,木舌就還是會繼續拿酒糖果回來的ˊˇˋ~((一個人萌屁

第三篇其實可以放在去年獄都事變聖誕節賀文的「Christmas presents」裡面
如果要放的話應該就是最前面,之後就接木舌和斬島的一開始那段,最後又回到了佐疫和谷裂出館看帶回來的聖誕樹那邊~
原本聖誕賀文這兩隻獄卒的出場度沒有很高,算是補述一下,順道滿足個人私心(?)


最後,恭喜獄都事變第一集繁體中文漫畫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