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與魚
by天橋二人組


曾經
骷髏是條美麗的魚
如今
美麗的魚已成骷髏
一白紙船
在夢裡搖呀搖
就這樣搖進了…

外婆睡了的午后，只有雨滴醒著
整個的黃澄澄的海洋
從三根堆疊而起空心慘白的水泥柱，往前
白色紙船也醒著
這時候才明白航行是不容易的
他的，擱淺在枯萎雛菊失掉靈魂的泥淖
他的，碎裂進十字路口貪婪急切的漩渦口
誰的，後來都怎麼了。
只剩下我的
在沙裡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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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場角力
「親愛的，請不要放棄」
我確信大海曾駐足這裡
枯礁曾是珊瑚森林
藍天與之輝映
你美麗的出現
竟是這般輕盈
我彷彿被遺忘
在寂靜的波心

穿著黃色雨衣黃色雨鞋的午后，只有雷醒著
還沒有學會抽菸跟游泳
我理所當然水汪汪地長出鱗片變成魚

船與魚
尾隨著我的兩片白紙折疊成的世界
用一種愛戀的姿態
沿著不會再跌倒受傷的柏油路浮游而去
專心地遺忘寂寞的無人的船
並沒有能夠一口氣將我捕獲起的魚網
沒有人捕撈一個人的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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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遠航行
耗盡我對抗暴風的野性
日復一日
我更加嚮往安定的土地
所以，我決定回到這裡
等待夜晚降臨

「親愛的，我回到了這裡」
輕度颱風過後的午后，甚麼醒著
能夠醒著也就不要再睡了
整個自戀的乾涸只留下一艘船
我忽然知道，外婆睡了的這一個午后
自言自語的情歌是為了捉拿你這一尾狡黠的魚

啊，多麼英勇的身軀
斑駁排列的盾鱗
「親愛的，我深深著迷」
存留在你生存的海裡
儘管我無法回去
讓我們一同航行
「親愛的，我沒有忘記」

搭著一白紙船
在夢裡搖呀搖
擱淺在骷髏沉睡的岸邊
等待外婆醒來的那個午后
我滿載著
你美麗身影

細細用所剩不多的美好縫製一整張網
等著旱地裡的雨季再來
將你溫柔捧住，說一聲：

我愛你。
「親愛的，我在這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