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17 10:52:49Echo L.

長夜


↑睏..





 

 

長夜

 

 

 

 

        開學後的這幾個星期,真是忙得要瘋了。

 

        所有意想不到和意料之中的事情,像正好迎上今年孟秋的那幾個路徑曲折的颱風,以一種狂烈而決絕的姿態,自海岸而起,接踵而來地,在這塊招致神怒的蒼莽大地烙下印痕,連著青灰色的骨血一起,細細吞噬。

 

        我想起錯過了的音樂會、信誓旦旦地遺忘的諾言,還有混沌的二十歲生日。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忙,或者說,我究竟在忙些什麼,只是總在深深的夜裡,駄著沉重的文本書籍、待完成的工作或僅是疲憊的自己,轉開寬而沉的紅木大門,面對著酣睡的氛圍與幾個沉默地飄浮在黑暗中的夢,無所適從。

 

        忍不住就洗了頭,即使已經太晚了。總在這樣的秋的夜裡,感到一如既往的迷惘,我與那些像綿羊一樣溫順而輕盈的夢一起坐在沙發上,幽幽地尋思著那些被有意地擺放在我面前的抉擇與責任,以沒有臉孔的兔子的姿態出現,一隻又一隻地敞開懷抱,向我逼近

 

 

 

 


↑兔子草原

 

 

 

 

墨的水滴滑下微捲的深棕色髮梢,冰冷的夜的溫度,我哆嗦一下。

 

        幸好這只是在黑暗中蔓延的幻想,等到白天,長長的耳朵一對對灰化,一切又歸於錯雜紛亂,以它們該有的樣子,依舊存在,並且困擾著我。

 

困擾著我,同時失眠並且胃痛,還有頭痛與隱隱的痙攣;我突然想唱首歌,但卻因為再也想不起其他旋律了,於是只能不由自主地哼唱著Bossa N Roses的“Don’t Cry”,這是一首多麼殘碎不堪的催眠曲哪,在寂寞的冥冥裡低低迴盪著,包裹著被臍帶分割開來的、最深邃而黑甜的另外半個人生。

 

幾乎只要呼吸就能感覺到,一團又一團柔軟的夢,幽長而緩慢地離開我的身旁,穿越過說不出口的憂傷與欣喜,懸浮在綴滿星子的空氣中,顯得沉靜、安穩,而且自在。

而我卻不能抑制自己的顫抖,如此害怕變成自己的想像,即使我知道,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外星兔子君


 

        於是我閱讀著艱澀的原文書,在不至於喚醒夜晚的迷離光線下,翻開硬皮的黑色線圈筆記,戚然,一行書於去年的隨筆躍然眼底:

 

        秋,擲地有聲,是為秋聲。

 

        我依稀記得,去年的秋季,開始於116,結束於兩天後的晨霧裡。

 

        可今年的秋,來得太低調,也或許還未到,但因為時間卻仍按照著亙古固有的頻率與規律,兀自一板一眼地前行著的緣故,現在還不到秋降臨的時候,所以便是早已過了秋分寒露,也依然沒有它的動靜。

 

        也許秋也累了,在傲厲的冬與張揚的夏之間,沒有選擇的必要性,因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麼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

 


        秋,夢見自己在夢中奔跑,西風吹起一大片湛藍色的草原,綠的天,還有一條筆直地延伸著的白色石子路,戴著面具的男人微笑著。

 

於是,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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