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滷肉飯之家』


　　這些天的味覺有點遲鈍的感覺，或許該去吃吃滷肉飯啦。心動立即行動，邀定阿Ｑ陪我去巷子底那家滷肉飯攤過過癮。打老遠就看到胖老闆，滿頭大汗的忙著切滷菜給客人，一看他的忙碌便知他的生意準不錯。

　　他的媳婦挺著大肚子，默默的在幫忙收拾桌面上的碗盤。兒子拼命裝飯舀湯送給客人，間或，他還得快速的切黃蘿蔔或酸菜供作添料。一家人合作無間，個個笑臉迎人，連旁人都感覺得出和諧的氣氛。

　　記得七年半以前剛搬進這座辦公大樓後，就如風水仙所說的如魚得水，天天客戶絡繹不絕。每天的午餐和晚餐，幾乎都是在外面打發。天天大魚大肉的結果，味蕾都被癱死感覺不靈。三餐變成例行公事，只要填滿胃囊就算了事。這天恰逢週末，看看行程表星期一才有約會，因此，吩咐司機將車子送去保養。

　　翌日早晨我搭計程車上班，沒有電話干擾心無旁鶩，很快便將這週內接到的訂單做個總整理。猛抬頭看壁鐘，真快！不知不覺竟已十一點五十分了。腹中咕嚕作響，這才想起還沒吃早餐。本來想叫個便當吃吃，但值班的小李說：「巷子尾有家滷肉飯不錯吃，如果董座不嫌棄就讓我作個東吧。」

　　小李單超一個在台北就業，每天三餐都在外面解決，有他的介紹一定不賴，況且他也挑嘴出了名，心想沒有八成把握決不會亂介紹的。於是我披起西裝便跟著小李光顧那家「滷肉飯之家」。

　　在小李的引導下，橫過遼寧街三個街口才到巷子口。公司附近人煙稠密辦公室林立，整日人來人往熱鬧洋洋，能夠找到這麼一條安靜巷子真不簡單。走進巷子廿餘公尺處有一曠地，攤車橫擺剛好留下一些空地擺桌椅。一塊木板尺把長，上頭用白漆寫著「魯肉飯」三個拳頭大字算是他的招牌。

　　我問小李老闆哪裡人？因為魯肉飯是閩南人的寫法。小李為難的笑笑沒開口，我想大概問到敏感問題，所以警覺的不再詢問下去。

　　這家的滷肉飯小攤子，設備與一般的滷肉飯攤沒甚麼兩樣。一鍋熱騰騰的肉燥連爐子放在桌角，一桶三格的熱湯沸滾不停。老闆忙著接過媳婦乘好的飯，動作迅速的舀起一瓢瓢肉燥覆蓋飯上，再舀些湯汁繞圈一澆，然後順手用潔白的毛巾將碗緣擦過，這才端上客戶的桌頭。

　　老闆笑容滿面送飯上桌，站立一旁輕聲問客人需要加些小菜不？不管客人要不要他都笑臉對應。這家的榨菜絲和酸菜免費供應，一大缽一大缽的放在每張桌心。說實在的，這些附菜加辣椒或豆鼓炒過還真好吃。小李說有這些附菜供應，照理小菜就沒人再點。可是這家的小菜香鮮可口，每天照樣賣得一乾二淨呢。

　　他們的肉燥也與別家不同，油而不膩還帶甜味，吃入嘴裡肉香芬芳随即化開。
自與小李來過幾次之後，每於空檔我就光臨這家小攤。一個星期要不造訪一次，就好像甚麼事沒做似的。某月裡小攤停作生意數日，我與小李頓像失去依靠般的落寞。

　　過兩天，馬來西亞來客說想吃道地的台灣小吃。我叫小李帶他去吃滷肉飯，結果這一吃他也上癮，每次來台必定會光顧這家小攤。這天我們又去吃滷肉飯，順便問問老闆那些天為何沒開業。他說因為三男娶媳婦所以沒開，這時他偷指他的三媳婦給我們看。但見她布衣素裙在角落裡切酸菜，手快刀利動作迅速，篤篤刀聲毫不紊亂，讓我體會出他們又多了一位生力軍啦。　　　【完】

　　

PS. 照片-滷肉飯小店生意興隆-[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