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的課程，前兩堂應該是開門道

把我們的心引領到這個方向

第三堂直接進入重點，就有點深

重看好幾次才能有點體會

然後就不時停下來，細細咀嚼那份體會

老師提到無明可說是：我們不知道痛苦是怎麼生起的

不知道引起痛苦的因緣是怎麼開始的

而我們在之後又是怎麼樣被這股力量去主導我們的生命

我一直知道自己過去總是怯生生地在等待關愛

對這份關愛會執著到去做傷害別人的事

但是對於我這貪愛的識是怎麼形成，怎麼運作的

我卻始終感到無從理解起

當一瞬間看到高中放學跟同學十八相送的自己

關於這份依戀的許多前因後果忽然現前

最讓我震撼的是，看到自己是多麼傲慢地批判很好的主管

沒有達到藏在我心中

連我都不自覺的「強該護弱」的期待，

我就覺得他們沒資格

他們只要有任何缺點，都會被我放大批判

這顆批判的心又一直在滋養我的傲慢

別人痛苦，而我面目可憎

為了得到呵護，我有無窮的伎倆

裝可憐，裝無辜，配合，聽話...

但這些都算枝微末節，

看到自己認定要對所愛的人忠誠與求表現

以至對「沒資格」的批判

再看我因此去說去做的事，讓我震撼了很久

心中不住地想對所有被自己錯待的人說對不起

而有些不知道由何而生的細微憤怒，厭倦

經查看後，發現都是那份執迷的延續

念頭出來後，覺得不應該還這樣想

於是被我鞭數十，驅之別院，不亦樂乎

但它並未消失，終究伺機鑽了回來

老師說，如果不逃避，去面對它，就會發現它是會變的

我從比較、忌妒、挫折來到了憤怒、厭倦

再到摸索、體會

每種感覺都有它的因緣，

但這樣看到它在變，會開始好奇，想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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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家人關係的演變像是血淚史

常常讚嘆我們家真是一門英烈，

個個牙起來都是玉石俱焚，事後形同陌路的

其實以前的我正是如此，

所以在面對媽媽、妹妹時，都覺得我好像處處在跟以前的自己打交道

媽媽跟我冷戰時，我剛開始都是忍讓，先退一步

後來發現這樣好像一直在滋養媽媽的氣焰，越來越得寸進尺

雖然會不忍心，但還是得學習軟硬兼施，

這才讓媽媽有時會停頓一下，不會肆無忌憚地發作到我想逃之夭夭

跟妹妹，小時候天天吵架互酸

國中冷戰三年，高中被媽媽勸和，大學感情升溫，婚後如膠似漆，到跟老師學習後有了更多的演化

以前老師會提點我，要注意自己是出於擔心還是出於愛

看一下自己的動機是不是怕自己將來老了沒人養

所以才去干涉妹妹家的事

告訴我別管太多

他們家自己有磨合能量，能彼此學習

要相信他們會有能力往好的方向走，並且祝福他們

所以雖然以前回南部都住他們家，跟兩個小孩很親，會去管怎麼教小孩

後來也漸漸不會去干涉

而其實在多年觀察中我也看到

妹妹這一門英烈的性格，的確一直在跟兒子磨合

他們的磨合是從國中開始

到甥兒高中，脾性最糟，只要媽媽對他大聲，他就會把媽媽當空氣

我仗著是他最愛的阿姨，有一次勸了兩句

接著一兩年他對我也不理不睬，比對他媽媽還糟

我覺得自己活該不聽老師的建議

所以只是耐心以對，再去學習怎麼跟他相處

而妹妹身處風暴中心，也被磨出一套柔軟

奇的是甥兒考上大學的那刻，一改之前的冷酷

反而非常依戀，乖順，熱情，一夕之間都變了

彷彿我跟妹妹終於得以從那份折磨解脫

但我本來可以不用捲進去的

後來，兩個小孩也大學畢業了

一個沒考上證照，妹妹會在我每次去他們家之前都不忘警告我

別問小孩的打算，別問小孩的現況，輕一點，別吵到小孩...

只要我跟小孩講話，她一定在旁監督，伺機打斷

我實在「擔心」小孩的性格養成，又覺得妹妹真的太嚴重

有一次就回一些重話：

把小孩養到比你還逃避現實，怎麼樣怎麼樣，害小孩之類的

心裡覺得，不管怎樣，該說的還是要說吧...

看到妹妹回覆時一貫的找藉口，我就不想理了

幾個月後，

發現妹妹夫妻忽然要退休，要離開，要去陌生城市租房子住

又過了幾個月，找不到滿意房子又回來原地窩著

店面頂給不懷好意的人，簽了一堆讓人滿臉問號的怪契約

不斷被亂告，幸好兒子是律師，很方便

我心中想，妹妹是不是想"報復"我，要讓我"後悔莫及"

才會為了離開，爽快簽約答應把住房轉租給對方以及其他條款

或許妹妹本來就打算退休，但又因為我才想要遠走

總之，在負面能量籠罩牽引的時候，

真的容易讓人失去控制做出以傷害為本的怪事

而經此一役，我只要開口，就是鼓勵居多

想改變自己的人是我，

我認為該注意的，家人現階段也不見得適合或想要

說不定還會誤解或適得其反，讓他們沒有壓力比較重要

妹妹退休快一年後

有一天問我，有沒有過走投無路的感覺

我想起十年前獨自在雲南號稱仙境的香格里拉

剛被逐出師門，身處陌生異鄉，

深感空虛孤寂，無人可分享，無人可批判

無處可逃，什麼都無可抓取，無從歸屬，驚慌不已

我還記得我一直在房間聽著釋放課錄音，釋放空虛

一邊釋放一邊嚎啕大哭了一個下午

然後才發現旅宿主人一直在窗外曬衣服，忽然整個人很尷尬

於是乎就有了一件事可抓取

本來我這輩子大多時間都感到孤單絕望

好像就是在那大半年學習怎麼讓那些感覺吞噬之後，

忽然覺得怎麼自己好像可能從孤單結業了

但或許也是因為之後我始終想獨處都沒辦法

所以一直很想去無人的地方住一陣子，看看會怎樣

而後過了許多年，我慢慢認知到

孤單為何會如同老師說的，是一種顛倒妄想

因為那就是在出了事情，受到打擊，最無助需要的時候，

當下沒人可找的不堪與痛苦，加上約定成俗觀念與思想的推波助瀾

才漸漸深植在內心的幻覺

我一直不確定自己是否方向正確

這次課程聽到老師說，

孤單空虛是挫敗時經歷某過程後生出的感覺

問題是失敗的感覺本身，而不是「我隻身一人」

問題在我們抗拒，而不是那感覺如何如何

我忽然眼睛一亮，覺得可以試試面對空虛了

試試去注意那個想要抓取的心識。

妹妹會問我那個問題，

可說是這個逃避到骨子裡，對她說任何話都會讓她困擾，又最怕被評斷做事方式的人

這輩子最勇敢真誠的一刻

這便可以知道她那陣子的絕望之苦有多深

於是我跟妹妹說有那種感覺很好，那是生命的轉機

因為會走到這一步，一定有很多因素

只有在這種感覺下，我們才會願意學習謙卑地面對問題

在這之前，我們面對生命，都是自大傲慢的：

『懺悔？！為什麼我要懺悔？』

然後我跟她說了很多自己「走投無路」的經歷

雖然後來妹妹做的事，活像我在被人拋下的那晚後的發展

至少我現在真的能提醒自己去做到老師說的，

相信她，祝福她，有任何需要就去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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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可以親身感受到我們全都是一體的

人跟人跟萬物之間的交流似乎有著各式各樣的方式

不一定要拘泥於有見面，有互動，有碰觸，有對話，有回應，有親暱

是不是我們的依戀或渴望

只是基於狹隘的認定，那是「我的」幸福快樂唯一的道路

即使不可能，也要執迷不悔

我初步理解老師的話，

是我們對所愛的要，對所不愛的不要

這些要與不要在造成我們的痛苦

事實上，交流與喜悅，處處皆可發生

只因我們意識中認定某方面的匱乏，

才那麼執著於特定的路線，一定要怎樣

無法看到前路的寬廣

而其實，我們一點也不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