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24 22:05:28山丘

20060224 全方位的天才--莫札特(3)

如果有人對Mozart的生平有興趣,但不想讀太枯燥的傳記時,山丘推薦這本『我親愛的莫札特』。為了做報告,山丘大概隨手翻了五六本Mozart的傳記,看來看去還是這本最中肯,也最有趣,它沒有因為Mozart的偉大成就,就將Mozart神化。

以下接續昨天:

讀完Mozart傳記的第一個念頭:Mozart值得我疼愛與憐憫。疼愛的是他的天真無邪與音樂才華,憐憫的是他死無死所的一生。

Mozart的童年便是傳說的開始,三歲彈琴,四歲作曲,進而周遊列國,巡迴演出。Mozart的才華,在對樂聲的想像力和聯想力、辨音力和記憶力上一覽無疑。

說到萊奧波德對Mozart的教育,一種矛盾的心情油然而生。老師說過,書上也有寫到,當時長途旅行相當辛苦,馬車顛簸不止,寒冬時冰冷刺骨,這絕非享受,Mozart早死與此有關嗎?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萊奧波德更令人非議的一點是將小Mozart明星化,可以這麼說,Mozart日後的不知輕重源自於小時候被隨便地捧上天,不過,好險的是小Mozart沒有成為第二個方仲永。

讓小Mozart飽受奔波折磨,以及太早享受明星光環固是萊奧波德的不是。但讓小Mozart去各地走走看看卻是一大良策。聯想力再豐富,沒有基本素材也是枉然。倫敦、維也納、義大利、布拉格、慕尼黑、巴黎,我相信這些城市以自身的文化氣息提供Mozart極大的創作素材,假若沒有小時候的歐洲之旅,Mozart是否還能有如此活潑的創作力呢?我很懷疑。

說到底,萊奧波德對Mozart是愛的教育?鐵的摧殘?我想這很難論斷。

當神童光芒漸退之時,Mozart的叛逆越來越明顯,小時旅居四方的寬廣感受,讓他越覺得父親和主教這兩個權威圈限定了他的發展。「我簡直滿腔怒火!我再也不能這麼可憐兮兮地在薩爾茲堡人的手底下做事了….」(1781/05/09)。所以Mozart出走薩爾茲堡。

在巴黎,他遇到了他的第一個愛與第二個愛–韋伯姊妹花。Mozart的愛情運途跟徐志摩有點像,才女難求,而陸小曼與康絲坦茲都被視為敗家女,但對於Mozart的選擇,我是讚同且歌頌的,畢竟愛情是個人的事,就像徐志摩不後悔與陸小曼結褵,我想Mozart也不曾後悔與康絲坦茲相遇,請聽Mozart怎麼說: 「我們兩人已有很長的時間都是同出同遊;例如做彌撒、去懺悔或是去領受聖餐,都是形影不離。我發現,有她在我身邊,我禱告特別認真,做懺悔和領聖餐也都特別虔誠。」(1782/08/17)

作者在最後一章有一段很精彩的論述:從莫札特的書信可看出來,他愛她,同時又嫉妒她;對她滿意,同時又不滿意;生氣過、思念過,也高興過。莫札特跟貝多芬、舒伯特、布拉姆司及布魯克納不同,他們其他人或許沒有妻室,或者只有不幸的婚姻。想到這裡,我們倒是應該衷心感謝康絲坦茲,是她使她丈夫體會到什麼是女人,他們的愛情意味著什麼,並把他的感觸寫進了歌劇裡面。

至於Mozart的個性,從書中列舉的書信看來,「Amadeus」所描繪的Mozart似乎與真實不遠(除了那離譜的笑聲),大主教罵他:這是我看過最懶惰的年輕人!他老爸這麼說他:「他太過於忍耐,或是不在意、太懶散,也許有時太過自負,這一切都會使他失去活力。要不然,他就是太沒有耐心、過於激動,什麼有不肯等待。這兩種相互對立的個性存在於他一身–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沒有折衷的餘地。」(萊奧波德致男爵夫人)還有一些Mozart親筆所寫「屎尿充斥」的書信,我想Mozart就是這麼在生活上一個隨便的人也說不定。不過,這些荒唐不影響他的偉大,不會妨礙他在音樂上的成就,這跟我看完「Amadeus」的心得是一樣的。另一點可看出Mozart戲謔不羈的地方是他的歌劇,他所寫的歌劇大都不這麼正經嚴肅,<後宮誘逃>、<費加洛婚禮>、<女人皆如此>(被批傷風敗俗),<唐凡喬尼>則說滿了所有基督徒禁忌的東西,如誘騙和強姦和盜墓,<魔笛>就像一則童話故事。我們在Mozart的創作上找不到浮士德、哈姆雷特那樣沈重悲壯的角色,也因此我們可想像Mozart本人也不會多麼正經八百。

晚期的Mozart一直被經濟問題壓著打,早期的花費無度是原因「他賺錢是世界錦標冠軍,花錢則是奧林匹克冠軍。」(1790),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債務、康絲坦茲久拖不癒的腿疾、戰爭的影響、皇位的更換,所有這一切使得Mozart的處境更為艱難。

Mozart的最後也有傳說,黑衣人的出現更加添神秘氛圍,但也更加深Mozart晚景的淒涼。書讀到最後,「Amadeus」最後的場景又在我腦袋中上演一遍,哆唆的寒冬,簡陋的棺木,兩名粗鄙的匹夫就這麼咚的一聲將偉大音樂家的屍首扔進不堪的墓穴中,隨便埋了幾鏟土,拍拍手了事。他們不知他們所埋的人多麼重要,多麼偉大。毛澤東與列寧之流死無死所就算了(事實還相反勒),Mozart就這麼消失了真令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