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04 20:28:12店長*Emily*

會呼吸的痛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一個人在寢室哩,梁靜茹溫暖的歌聲在寢室的空氣中行進。今天的氣溫對位於陽明山而言,是暖和的,心的溫度我卻不知該如何去測量......。
  昨天早上要回學校之前,家裡的電話響了,我在一樓看見來電顯示外公家的號碼,心裡有種複雜感讓我猶豫要不要接,深怕一拿起話筒,就要去面對些什麼,若不接,或許就不用去面對一切我不願看見它發生的事情。電話響了幾聲,在二樓的媽媽接了電話,我多希望我能勇敢一點,能去抱抱媽媽。我聽見媽媽哽咽的聲音,電話掛斷的聲音以及媽媽叫我的名字聲:「婷,快回去學校,不然上課來不及,還有......外公過世了。」媽媽在二樓的啜泣聲,我自己一個人也在一樓擦拭著淚水。媽媽即使難過,仍不時催促我出門上課,媽媽說因為外公是在殯儀館,所以等到外公要出殯,我再回去就好。媽媽站在屋裡看著我說:「快去學校、要吃早餐,小心一點,沒有錢記得去領。」
  媽媽,很抱歉我沒有對你說過我愛您。很抱歉,當您難過時,卻還要為我擔心。我們都沒有在彼此面前掉淚,但是難過的心情,都在心裡。
  坐在中興巴士上,我不斷的想著外公,我媽媽的爸爸,雖然不是每次都跟著爸媽回去外公家,但那雙曾經抱過我的雙手,每次我去,總是拉著我手,看看我長多大的外公,已經不會再回來了......。我記不得那雙曾經抱過我的雙手,在上次表哥結婚時,有著因為打點滴而貼有繃帶的畫面,卻讓我定格於此。外公家就在高速公路旁,我看著外公家,不斷盯著那棟建築物,心裡不斷吶喊--外公,這是你的家,從最初的黃泥到現在的4層樓紅磚房屋,你就真的這樣鐵了心,不回來了嗎?
  讀國小時,我們每一個月至少會回去兩次外公家,國中後,因為課業繁忙或補習,越來越少回去,有時只有爸媽回去。記得高二時,爸媽等我讀完書,就到中壢接我去吃飯順道回去看外公和外婆,那天,只有小舅舅和外公在,我突然覺得外公老了,外公一如往常對我們噓寒問暖,一如往常關心我們,還拿咖啡給我們喝,那天我回到家之後,還打了一篇文章,希望外公健康、長命百歲,那罐咖啡我一度不想喝,因為我覺得那是外公給我們的愛。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公的健康問題一直亮紅燈,甚至常常跑醫院到幾乎長期住在長庚,我考上大學後,幾度送進加護病房、插管,每次都讓我們膽戰心驚,媽媽也常到醫院看外公,我卻連一次都沒有去過。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拜託也在台北念書的表哥帶我去看外公,因為我好怕我自己後悔。而現在,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外公,為什麼沒人問我要不要去時,我卻不會自己主動提出。
  禮拜三早上,手機突然故障,因為以前就常常故障也不以為意,但也決定當晚回家,順便拿到原購買店維修,畢竟期末考也快到,周末必須好好認真讀書,禮拜四早上又沒課,所以決定回家。搭上中興巴士後,車子還未開到高速公路就沒電了,司機請另外一輛車輛支援,所以我們搭了另外一班車。回到中壢,七點四十分,走到維修手機的店家卻貼著公告:本店今日因故七點關。
  我心裡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而,現在那不好的預感真的發生了些什麼。
  回到學校後,我沒有哭過,我一直想著:難道我不難過嗎?我這麼不孝嗎?剛剛爸爸用MSN告訴我回去桃園一趟,要拜外公。我崩潰的開始大哭,垃圾桶裡堆滿面紙,我才知道我不是不痛,只是不去觸及傷口。我知道我懦弱的像個小孩,需要有人來擁抱我,但在學校、在朋友面前,我沒有辦法輕易的去釋放自己的悲傷,悲傷是我自己的,不需要讓別人的情緒也受我感染。
  室友剛剛回來寢室,我的淚水也止住;我不斷聽著梁靜茹:會呼吸的痛,室友很開心的跟著哼起歌,我突然很想大叫:可以讓我安靜一下嗎?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沒有這權利。
  我知道會呼吸的痛,會呼吸就會感覺到痛,六年前走的爺爺、昨天走的外公,你們都是我會呼吸的痛,無法痊癒,只能假裝自己很好。請原諒我在旁人面前一如往常,但是當我和家人一起,我總是難過,因為這是我們共同的悲傷,我無法在朋友或陌生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脆弱。
  爺爺,我想你。你好嗎?
  外公,我想你,我明天下午兩點左右會回桃園看您。可是你卻不能一如往常的對我說: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好好念書......。
  會呼吸的痛,無法停止......。



*照片為搭國光到台北時拍攝,那是從高速公路拍外公家附近的景色,我從來沒有成功拍攝到外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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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ㄉ丫MAN 2008-01-14 22:56:48

花...實在太讓我失望ㄌ啦
居然眼睜睜看我出糗
討厭你啦
><

丫MAN 2008-01-10 23:28:37

好丟臉喔...DEAR花
快幫我刪掉
^O^

版主回應
可是......我覺得留著比較有趣耶!
這也是青春的一種紀念啊!(翹腳)
2008-01-11 02:15:00
丫.MAN 2008-01-10 00:14:36

看你ㄉ狀態..看ㄉ出來你很擔心
人生無常
該來ㄉ還是會來
希望你早點走出傷痛
徐志摩: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

版主回應
謝謝你

不過,親愛的柯金金同學
那句話是雷諾瓦說的耶......
2008-01-10 02:3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