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14 07:31:01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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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度日如年的期末考終於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度月如日的寒假了。寒假之前總是對寒假有著些不切實際的渴望,就如同年少懷春的小公雞們總是以為將來自己的伴侶會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一樣。唉!誰知道?不過日子總是要過啦!

原本在寒假之前對於寒假早有了累積起來比教科書還厚的計劃,不過當她真的來臨時卻又必須有所取捨,原先第一個計劃是要和老姐約定造訪她對美利堅合眾國的第一印象St. Louise,順道去Chicago和喬丹鬥鬥牛(如果他願意的話),不過由於天候不佳,所以計劃擱淺(算MJ運氣好嘿嘿嘿)。但是由於聽說一個沒家的窮苦留學生在紐約市過耶誕節將會是空前的無聊,所以臨時跟改計劃決定去New Hampshire滑雪。

說實話,起先我對滑雪實在是興致缺缺啦,整個計劃根本是老姐一頭熱,原因在於她對滑雪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愛,所以才被她不懷好意的引導著,而有了我這次的處女滑雪之旅。

我們於二十三號清晨出發,一路北上跨越了三個州,當車子駛下了州際間的高速公路轉進了地方的公路後(對啦、對啦,就是所謂的省道啦,只不過少了些砂石車啦,和多了些明媚風光啦),北國的景色煞時間印入眼簾,當場將江惠小姐的CD插入音響,那種感覺,嗯,剛剛好,就是少了清酒、溫泉、陪浴的佳人,還有…..唉!

全部車程包括中間休息的時間大約花了五六個小時,不過鄉間的景色和動人的北國演歌是足以平撫這一路的辛勞。

下榻的旅館是鄉村民家自己經營的小旅社(對啦,對啦,某些程度上你可以說是台東的溫泉民宿啦。不過絕不會有半夜備敲門問你是否需要「獅備秀」的服務就是了),距離雪場還需十多分鐘的車程,全部只有四個房間,夫妻倆人則打裡一切的事物。老姐問說今天會有多少客人,我們的女主人Marylyn笑著回答說,一共三對客人,不過還有一對未到。千萬別以為這種民宿便宜,一晚的價錢其實和台北市的五星級大飯店差不了多少。不過,重點是,並非我買單的,哈哈哈。

放下行李老姐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去租裝備,原因在於她想明天一起床便直赴雪場大展身手一番,而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繞道去租裝備,反正懵懵懂懂的我也只能任她擺佈了。

一進入滑雪裝備的出租店我就發現大勢不妙,由於時間正好是雪場關閉之後,所有人歸還裝備的時間。一群人看似雪場的老鳥們正和老闆閒聊著,經過激烈的滑雪運動後進入有暖氣的房子,這些人大多袒胸露臂,當我的目光注視到這群人的小腿之後我才有了上了賊船的警覺,原因在於這些人的小腿都有一樣的特徵---蘿蔔腿,再說明白些,就是那種在台灣部隊中,在那些正期軍校出生的軍官身上可以輕易發現的那種蘿蔔腿,也就是一種異常醜陋且和本身肢體極不協調的肌肉凝結,這種不堪入口的男性蘿蔔,據我所知,往往來自長期接受跑步訓練下來的結果。透過三件褲子摸摸我自己纖細的鳥仔腳,唉!前途堪憂啊!

吃過晚餐回到溫暖的小旅社,九點鐘不到老姐便於床上躺平,為了她明天而儲備精力了。至於我呢,拜託!這根本就是我平時午覺剛睡醒的時間,唉,在這種連電視都沒有的小旅館,長夜漫漫要我如何打發呢?於是晃到餐廳卻立刻被一個燒木材的暖爐所吸引,說實話,這玩意我之前只有在電視或電影裡看過,因此好奇心立刻被它激起。稍微研究了一下,發現這種暖爐原來並不比用電的暖氣差,想到自己上個月的電費單,看來回去後是該考慮考慮裝個一台,至於木材,嘿嘿嘿,中央公園不是很多嗎?

拿了罐可樂,望著窗外一片黑漆漆的樹林,原本真不知該如何打發漫漫長夜的我看見了桌子上有一幅尚未完成的拼圖,於是找了個靠近暖爐的位子,開始消遣我的長夜,想一想如果沒有這份空閒或者那座暖爐,我想我也很難再有這種機會耐住性子重溫兒時的玩意。

清晨七點半就被老姐叫醒,梳洗一番步出房門,聽到老姐正和另一對客人及女主人閒聊,原來昨天尚未到的另一對客人臨時取消了他們的房間,於是乎餐廳終究只有我們兩桌客人用餐,這種小旅館早餐包含在房錢裡,至於提供的食物精美與否則全取決於女主人的手藝啦!想問我Marylyn的手藝如何?廢話!如果不好我會加上這一段嗎?打字不累啊?尤其是自製的果醬,香甜而不膩,對一個像我一般,甜食的愛好者來說,早餐能吃到這麼優質的食物,幸福的感覺快速的在心中升起。

前往雪場,請了個十七歲鬍子卻留得比我還長的小鬼當教練開始練習雪板,我之所以選擇雪板而不選擇正式的雪橇,原因在於深知無法在短時間內趕上老姐的程度,因此故意選擇她一竅不通的雪板來練習。所謂劍走偏鋒,希望能另闢蹊徑,迎頭趕上,其實剛開始時雪板的練習令人有像古時囚犯被流放北大荒的感覺。試想走在雪地之上雙腿本來已極為吃力,又在腳上套上了塊近乎長方形如同腳鐐的玩意,再加上身旁的教練三不五時的對你提出糾正,一時之間心中北國的演歌全變奏成為京戲蘇三起解的片段。

我猜由於我不是所謂的靚馬,這位十七歲的小公雞教練自然提不起啥精神對我傾囊相授,其實我完全能夠體諒他的處境,尤其當我有時斜眼瞄到有些小女生的漂漂大姊姊教練時,我真的想脫口而出請他試著和她們商量,搞一個什麼小班制教學之類的東西。我猜說不定(其實是一定)會比這種一對一的教學方式效果好,經歷了兩個小時的相互摧殘後終於到了放牛吃草的階段,我迫不及待的爬向漂漂大姊姊教練的身邊仔細旁聽,沒想到卻惹來了那一對小女生的白眼,我想雖然我來自南方島國,面對如此雪景,一時出神而有所失態,這原本是我的錯,但我畢竟是堂堂的中華男兒,豈能容妳們如此污衊?為了討回面子,因此我決定稍微展現一下之前兩小時的練習成果藉以殺殺這兩個番女的銳氣,只見我迅速的踏上雪板 並迅速的消失在她們眼前,不過不幸的是我卻並沒有同樣迅速的到達山坡下,當我發現對面的山峰正倒插的映入我眼中時,耳中傳來的竟是那兩個小番女的笑語盈盈,唉!蘇老頭看廬山橫看側看,不知道是否也有倒著看過,不過我絕對相信如果他看廬山也如我這般倒著看的話,他絕不會說只緣身在此山中了。

其實一整天的練習下來,摔跤的次數是以百進位的計算方式累進,身體和雪地直接接觸的時間更是遠遠超過了雪板和雪地接觸的時間。就在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接近雪場關閉的時候,心中正盤算這一切的苦難終將解脫之際,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女巫般的笑聲,唉,沒錯,是我那已經被我在心中詛咒了三千遍的老姐出現了。在她的極度勸誘及激將法之下我竟然一時鬼迷心竅,決定和她一起嘗試一下稍難一點的雪道。當然結果可想而知,我被摔的幾乎喪失了我堂堂士大夫的尊嚴,要不是護目鏡遮著,我看淚水和雪水早已融為一體了。

這一次的X’mas Eve是我有生以來身體最痛苦的一次,我想是良心發現或是感謝我下午帶給她那麼多的快樂吧,老姐決定作東請客,就近找了家義大利餐廳用餐,但是說實在的,整頓晚餐中唯一我有意識的事,是告訴自己把眼前的食物用最快的速度裝填進我的軀體中,這種感覺我想在我這一生當中也只有當兵新訓中心時,前兩三天才有如此的經驗,也就因為如此,臨走時竟然把公主送我的耶誕禮物給遺忘在餐廳之中。

接下去就是名符其實的平安夜了,十二個小時無意識的持續昏迷,直到了第二天再次步入雪場方才發現大事不妙,打電話回昨晚的餐廳,試問有誰會在大年初一營業的說,唉,一整天身上的痛楚怎麼也比不上心中的煎熬。

回程的車上老姐勸我再買個一模一樣的東西然後裝作一切如舊,唉,姊弟畢竟是姊弟,如果我和她的男友角色互換,我想他男友大概早已經被她活活種在雪場中了,雖然心中仍不免擔心但至少這不失為一條計策,但就是有些…欺騙的嫌疑,不過不能怪她,如果有朋友要我想辦法解決相同的問題,我想我也會作如是的回答。

二十五號晚上八點,再度進入陌生又令人懷念的紐約市,城市裡仍和平時一樣擁擠。九點到家,卸下行李洗了個熱水澡,迅速地鑽進被窩中養傷,一直到隔日下午醒來身上的酸痛仍然不減,除了再度腹誹了老姐一番,並暗自發誓下次不論她如何軟求硬索我都絕對不再陪他去滑雪。唯一質得慶幸的是,當我打電話去之前用餐的餐廳詢問他們並告訴他們我願意支付運費,是否他們願意幫我把失物寄回我的居所時,他們不但早就替我保留了下來並且願意免費提供這項服務。唉!不枉費我此次花錢替你們建設地方,只不過寄回來的東西是否完整如初就要拭目以待了。

(Dec/28/2000於Newport 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