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7 15:04:48Dr. Lin

2007年春次遊美東記行(四) 2007.4.22周日

2007年春次遊美東記行(四)                   

2007.4.22周日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華盛頓特區是美國的行政中心,國際政客薈萃,跳梁丑角雲集,全都在這裡折衝尊俎,進行或明或暗的政治交易。因此,上班日特區附近的旅館房價都貴得離譜,反而是星期例假日就便宜了許多。阿靈頓雖然隸屬於維吉尼亞州,卻與國家大草坪四周的聯邦政府機構只隔著一條波多馬克河。

昨夜我們下榻於阿靈頓的Rseidence Inn,住的是Suit等級的房間,有客廳,又有全套的廚房設備,每間房價只有130多塊美金,聽說同樣的房間,上班日就要400塊左右。

阿靈頓周邊有緣茵緩丘圍繞的阿靈頓國家公墓,有紀念二次世界大戰硫磺島上美軍士兵奮戰不懈的硫磺島紀念碑,還有統領美國三軍的參謀總部所在──國防部五角大廈。這些景點不但刻畫著美國建國以來大小戰爭所遺留的斑斑史頁,甚而在五角大廈的運籌帷幄中,還不停地為將來的歷史寫下血淋淋的篇幅。

吃過早餐,我們先到咫尺之隔的阿靈頓國家公墓參觀。這處佔地2.48平方公里(612英畝),以阿靈頓山崗為中心的國家墓園,綠草如茵,林木蓊鬱,遊客如織,雖有國家公墓之名,卻也具有觀光勝地之實,每年為美國賺進不少外匯。整個山崗的緩坡遍佈一望無際、井然有序的白色大里石墓碑,舉凡自建國以來為國捐軀的英勇戰士,還有功在社稷的各方先哲,迄今已有25萬人長眠於此。白色大理石墓碑刻有姓名、信奉宗教、職務位階、生前功績、為何而死、生殁年份等。墓深1.8M,可納入本人、配偶以及三位未成年子女。由於是國家墓園,設有諸多限制,因而能夠長眠於此被視為是無尚的光榮。




 阿靈頓國家公墓雖然是龍蟠虎踞,只要是對國家作出貢獻,各個領域的先哲都可埋葬在這裡,但事實上還是以戰功彪炳或獻身沙場的將士為主,包括二次世界大戰的美軍總參謀長喬治、馬歇爾五星上將。因此,自1868年起每年都會在這裡舉行陣亡將士紀念儀式,以追悼他們的赫赫戰績,是以這裡儼然就是美國的靖國神社。

日本的靖國神社由於祀奉幾位二次大戰的日本高級將領,最近被媒體吵得沸沸揚揚。我並不茍同日本的軍國主義,更堅絕反對國際間以武力解決爭端的野蠻行徑。但平心而論,除了日本,那一國沒有靖國神社?台灣的忠烈祠、美國的阿靈頓國家公墓、法國的凱旋門、英國的西敏寺…等,不都是奉祀著他們自己的民族英雄?古云:「一將功成萬骨枯。」馬歇爾將軍貴為五星上將,但為了這五顆星,多少軍中袍澤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多少敵陣的生靈在他的鐵蹄下成了砲灰?美國政府奉他為英雄,但相較於戰敗國,他不就是殺人的魔頭?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想當年伊拉克的海珊與美國沆瀣一氣,同沾戰略利益的時候,出訪美國被視為最親密的戰友,待之以上賓。曾幾何時,卻被冠以發展核武之罪名,在美國強大核武的淫威下,淪為萬惡不赦的階下囚,甚而被吊死在絞刑台下。似此冤冤相報,誰敢保證改天不會在阿靈頓國家公墓多出了一位被穆斯林吊死之美軍將領的英靈?因為國際正義已死,早已長眠在各國的靖國神社裡,要找回它,只有打破全世界靖國神社的迷思,不要只單單對準一個小小的日本。

我們沿著阿靈頓山崗的蜿蜒小道拾級而上。每個石碑都刻畫著長眠其下者幾十年幾百年前可歌可泣的故事。但故事總有完結的一天,於今都已陪著石碑,成為阿靈頓山崗的一個小點,早就被後人與歷史所淡忘。如果能有重新選擇的機會,相信在嚐盡戰場上的虛仁假義後,他們再也不會為了成就一將之功名,而甘於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轉了幾個彎,來到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這裡就是美國第35任總統約翰‧甘迺迪夫婦之墓,剛好在山崗的東坡,正對著華盛頓紀念碑。由白色石塊舖成大約二坪大小的墓地,後方砌成一處圓形的炬台,飄忽著一股永不熄滅的火炬,前面貼著一塊黑色墓碑,上頭刻著“John Fitzgeral’d Kennedy 19171963”幾個字。他1960當選美國總統,時年43歲,是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統。19631112日在德州達拉斯市被刺身亡,享年46歲。




 

甘迺迪出身名門,他以獨具的機智、謀略、果斷,在國際政治舞台獨領風騷。殊不知這些傲人的才華也是他致命之所在,十足應驗了「菜蟲吃菜,菜腳死」這句台灣古諺。因為他在競選期間曾利用黑手黨的影響力而入主白宮,但當選後為了塑造他清新的形象,不惜與黑手黨劃清界線,甚至授意擔任司法部長的胞弟羅伯‧甘迺迪,對黑手黨進行大掃蕩。

他機智、謀略及果斷有餘,卻忽略了黑幫「盜亦有道」這條戒律。黑手黨為了進行報復,在奧爾良召開了全美教父會議,並列出一份暗殺名單,甘迺迪總統排名首位,他的幾位兄弟及其情婦瑪麗蓮‧夢露全都包括在內。196284日,夢露神祕死在自己的寓所;翌年,黑手黨羽奧斯瓦爾多射殺了甘迺迪總統;不出五年,擔任參議員的羅伯‧甘迺迪也在一次宴會中遭黑手黨殺害;愛德華‧甘迺迪雖逃過1974年的空難,但他的機師與祕書全都罹難,迫使甘迺迪家族不得不永遠退出政壇。

我在甘迺迪總統夫婦的墓園佇足片刻,左手邊只有幾步之隔就是他的胞弟羅伯‧甘迺迪之墓。墓碑上也只刻著Robert F.Kenney及生殁年份,兩兄弟都只活了四十多歲就英年早逝,令人不勝唏噓!我沿緩坡邊走邊想,想著我英年那段煥發的歲月,也曾有過與人一爭長短的雄心壯志。或許因為才疏學淺,也或許與時為忤,不得不早早退出你爭我奪的是非圈。可是於今回過頭來,看看那些驍勇善戰的強者,有些人在爭戰中已經頭破血流,甚而身敗名裂,有些人雖然僥倖得以出人頭地,但他們除了多些我已棄如蔽屣的名與利,卻少有我那份雲淡風輕的晚香。俗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我當年不才之材,於今卻有大用,讓我得以安享恬澹自甘的晚年。

在自我陶醉中,不覺來到了山崗的頂端,這裡座落著一棟阿靈頓館(Arlington House)。阿靈頓國家公墓原本有將近200公畝的土地是首任總統華盛頓的曾孫女安娜與她丈夫羅伯‧李的莊園,這棟阿靈頓館就是她們當年的宅邸。1861年南北戰爭爆發,羅伯‧李擔任南軍總司令(Confederate General Robert E.Lee),聯邦政府以他反叛政府為由將其莊園收歸國有,並闢作16000名陣亡將士之墓園。內戰結束後,李將軍的長子上訴最高法院,獲賠15萬美元,並將莊園所餘部份一併交給國會,阿靈頓國家公墓於焉成立,並具有今日之規模。因此,阿靈頓館又被稱為李將軍紀念館(Robert E.Lee Memorial)。

站在阿靈頓館的門廊向東遠眺,整個華盛頓特區歷歷在目。在阿靈頓館下方只有一路之隔的緩坡處,就是華盛頓特區的規劃者法國工程師皮埃爾‧朗法(Pierre Charles L’Enfant)的墓地,他是在1909年才遷葬到這裡,得以朝夕望著他的傑作,含笑九泉。皮埃爾‧朗法之墓的下方緩坡就是甘迺迪昆仲的墓園,他們也得以日夜望著過去他們所盤據的白宮與國會山莊,或許有天他們會猛然發現,功名利祿與永眠之地就在這一線之牽。



  從阿靈頓館向下俯瞰,阿靈頓國家公墓的大門向東延伸出一條康莊的紀念大道(Memorial Drive),跨過波多馬克河上的阿靈頓紀念橋,剛好與國家大草坪西端的林肯紀念堂隔河相望。古云: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的確,虛浮無定的人生就像做夢一般,歡樂的日子能有多少?更何況夢醒後一切都已成空,何苦將寶貴的生命浪費在你爭我奪之中?帶著這份領悟,離開了阿靈頓國家公墓,沿著Memorial Drive,很快就來到了林肯紀念堂。 

由於時間還早,我們再又繞著國家大草坪周邊流覽一番。首先參觀有「城堡」之暱稱的史密蘇尼總部(Smithsonian Institution Building)。1829年英國科學家詹姆斯‧史密蘇尼臨終前留下「於華盛頓成立拓展人類知識的設施」之遺言,還有五十萬美金。這個擁有華盛頓、紐約等地共十四家博物館、美術館、動物園的龐大機構,終於在1846年創立,而這處總部還是全球最大的綜合博物館。觀光客畢竟只能做觀光客所能做的事情,我們除了照照相,走馬看花繞它一圈,再又匆匆轉到隔壁的歷史博物館、航太博物館,同樣是輕輕留下足跡,就帶著對這位偉大科學家的景仰之情,趕往巴爾的摩。




 巴爾的摩享用午餐

  近年時分,我們來到Chesapeake Bay的港灣城市巴爾的摩(Baltimore)。這裡是美國棒球名人貝比魯斯的故鄉,也是大聯盟金鶯隊的總部所在。我們直驅內港地區(Inner Harbor)吃午餐,順便欣賞港灣的特有風情,美國東岸最大的水族館──巴爾的摩國家水族館就設立在港灣邊。飯後在內港逛了一圈,就匆匆踏上歸程,也結束了二天一夜的華盛頓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