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29 16:07:31Dr. Lin

北歐四國之旅(八)

北歐四國之旅(八)                           

 2015.6.17

斯德哥爾摩

匆匆吃過早餐就趕往卑爾根機場,搭乘11:30起飛的AY682班機,飛往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歐洲各國同屬申根地區,相互間的往來就像國內航線,不必經過通關的手續。航空公司只給旅客一個代號,來到機場幾乎看不到航空公司的櫃台,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自動機器(ATM),旅客只要在所屬航空公司的ATM輸入自己的代號,選取自己的姓名,ATM就會列印出登機證與行李條,這樣就完成了Check In的手續。




  時代在進步,過去許多仰賴人力的工作,現在已經漸漸被電腦所取代,雖然方便了許多,但對過慣傳統生活方式的老人來說,反而會帶來更多的不便。就以我個人為例,幾十年前為了醫務上的方便,曾經使用過電腦,終而發現這些文明的產物是一刀兩刃,往往未蒙其利就先受其害。為了不願受它束縛,而腐蝕了純真的本性,在爾後的個人生活中,我就一直拒絕使用電腦。因而看到這一排排的ATM,讓我有不知所措的無奈。

古云:「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就以現代的智慧型手機為例,它就是一種「機械」,有著細數不盡的功能,使得人手一機,不時地埋頭苦幹。人們利用這些功能去做它所能代勞之事,此謂之「機事」。久而久之,人的思考、行為、能力就受其左右,因而改變了人的價值觀。原本要經過一再演算,才能得出答案的數學難題,現在只要按幾下按鍵,答案就出來了。過去要讀很多書,融會貫通後,才能寫出一段動人的章節,現在只要在電腦中拚湊一下,很快就可完稿。爾後誰還肯於孜孜演算,秉燭夜讀?這種投機的行事態度就叫「機心」。

人一旦有了機心,心為物役,再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人。由於外物一變再變,人對它的依賴又愈來愈深,是以無所適從,心蕩神馳,終而混淆了生命的意義與價值,這就叫「神生不定」。心神不能安定的人,當然就不能為道所載,而成為外物的奴隸。

我們一團總共有二十人,只有我不帶手機,其他的人每到一個地方,就急著找尋當地的“pass word”,似乎手機沒聯上線,日子就不能過。唯獨我不為外物所干擾,得以虛室生白,也才能心無罣礙,以澄澈的心眼去觀賞沿途的一景一物。幾十年來我堅持用這樣的態度過生活,結果發現我的日子不但過得比別人快樂,還更加安然自在。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12:50安抵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隨即展開市區觀光。瑞典位於斯堪地納維亞半島的東側,西鄰挪威,北與芬蘭接壤,東邊為波羅地海與波斯尼亞灣,西南通過奧勒森海峽大橋與丹麥相通。國土面積449,964平方公里,人口930萬,為北歐第一大國,64%的國土由森林覆蓋,可耕地只有7%,南北長1574公里,東西最寬500公里,80%的人口居住在1.3%面積的城市裡,由於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即使位於較高緯度,仍然是四季分明。

瑞典早年曾是歐洲強權之一。1813年戰勝丹麥,取得挪威,並控制挪威直到1905年。19世紀是個工業急速發展的時代,中產階級勢力大增,政治自由化的呼聲也逐漸形成,接下來的百多年間,瑞典施行君主立憲體制,極力避免參與世界性戰爭,兩次世界大戰都保持中立,全力發展經濟和社會福利,使得瑞典成為世界上最富裕也最進步的國家之一。

瑞典充分利用所擁有的自然資源,使得造紙、鋼鐵、汽車(Volvo)、通訊(Erison)、服飾(H & M)等相關工業,在世界都擁有一席之地。瑞典人承襲他們的老祖先維京人「盜亦有道」的精神,對弱勢族群特別照顧。古云:「盜亦有道乎?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瑞典人尤其講求「聖、勇、義、智、仁」五者中的「仁」,也就是分均,換言之就是公平分配。就以H & M品牌的服飾為例,其產品都是中低價位,人人都買得起。

「絕對不能讓人民挨餓」是瑞典行之有年的政治口號。國會通過的濟貧法,就是一種既不是共產主義,也不是資本立義的社會民主主義。其立法的精神大體上不離三個原則:Œ國家就是一個大家庭高賦稅、均分配Ž勞資間維持社會伙伴關係。試想,大家同在一個大家庭的屋簷下,何忍誰讓挨餓?勞資同屬伙伴關係,相互間能不和諧?公平分配,你我雨露均霑,豈還有怨言?是以瑞典幾乎看不到勞資糾紛,貧富差距也縮小到2.3倍,相較於台灣近百倍的差距,真有天壤之別,我們能不為之汗顏?

來到瑞典,這趟北歐之旅已將近尾聲,受限於時間,我們只能蜻蜓點水般地在斯德哥摩爾繞一圈。斯德哥爾摩位於瑞典東海岸,就在梅拉倫湖(Lake Malaren)與波羅地海(Baltic Sea)的交匯處,早在十三世紀就已是瑞典政治、文化、經濟和交通的中心,直到1634年始取代烏普沙拉成為首都。斯德哥爾摩市區是由14個島嶼、一個半島和七十餘座橋樑聯成一體,享有“北方威尼斯”之美譽。

市區觀光的第一站來到位於國王島梅拉倫湖畔的市政廳。這座高塔上頂著瑞典三皇冠的雄偉紅磚建築,建於191123年,是由瑞典浪漫運動啟蒙大師Ragnar Ostberg所設計,花了破紀錄的預算,共用了800萬塊以手工打造成風化模樣的紅磚堆砌而成,乍看還以為是數百年前的古老建築,已然成為是斯德哥爾摩的地標。

藍廳是市政廳最大的廳院,也是諾貝爾獎得主晚宴的場所。不過,藍廳並不是藍色的,而是磚紅色,因為原本的設計是要舖上藍色的馬賽克,但在紅磚砌成後,發現紅磚所呈現的美感更適合市政廳,只因藍廳的稱呼已經習慣了,因而一直沿用至今。藍廳是超過兩層樓的挑高紅磚大廳,氣派非凡,光線從上層窗戶灑在四周的紅磚牆和華麗的大理石地板,熠熠生輝。想像著聚集了所有諾貝爾獎得主在這裡舉行晚宴,冠蓋雲集的場面,多麼的令人羨慕。

金廳真的是廳如其名,牆上貼滿1800萬片玻璃和鍍金馬賽克,金碧輝煌。大廳正面嵌鑲著斯德哥爾摩守護女神瑪拉的華麗壁畫,左右兩邊生動細膩的人物和動物圖像,象徵四方向瑪拉膜拜。金廳是諾貝爾獎晚宴結束後在此共舞同歡的廳堂。

市政廳裡除了藍廳&金廳,議事廳也值得一看,其屋頂的木造結構是摹仿維京船的船底設計,看起來就像一艘倒放的船身,象徵著維京人崇尚自由民主精神的延續。

 


市政廳

市政廳








藍廳是諾貝爾獎得主舉行晚宴場所,


晚宴餐具


金廳


瑪拉壁畫 



議事廳




議事廳裏仿如維京船底的屋頂

參觀過市政廳,搭車來到不遠處的老城區(GamlaStan)。老城位於市中心的小島,處於梅拉倫湖和波羅地海分界的地方。小島上除了皇宮、大教堂、諾貝爾博物館和大廣場,還有舖滿鵝卵石的狹窄老街和充滿中世紀古典風情的老建築,足夠讓你磨蹭個老半天。

   

從市政廳望向老城區


   皇宮








閒逛老街




大教堂

處於高緯度的北歐,仲夏之際晝長夜短,晚上十一點天還沒黑,清晨三點天已經亮。我們初來乍到,似乎還停留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節奏裡,忽略了「處陰以休影,處靜以息迹」的古訓,尤其是年逾古稀的老翁,還跟著年青人一樣地趕行程,不累倒才怪!在老街只繞了一圈,就已疲憊不堪,不得不在大廣場邊的咖啡座坐下來休息。



廣場前咖啡座小憩





大廣場
            

大廣場曾在1520年發生過瑞典史上最悲慘的「浴血事件(Blood Bath)」,當時的丹麥國王克里斯提安二世(Christian Ⅱ)率軍入侵斯德哥爾摩,打敗瑞典,包括國王、主教、貴族等要員,全遭逮捕,並在此廣場被送上斷頭台,血跡染滿整個廣場。緬懷起這段殘酷的史實,不覺有點毛骨悚然。

相較於廣場上的腥風血雨,廣場另一端的諾貝爾博物館,似乎飄散著一股人性的光輝,讓人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諾貝爾博物館



  諾貝爾(Alfred Nobel, 18331896)出生於斯德哥爾摩,在父親的刻意栽培下,成為瑞典優秀的化學家,研發出一系列的黃色炸藥,用於築路架橋等建設工程。起先由於穩定性不夠,意外頻傳,幾經改良,在硝化甘油中加入矽藻土,才使得品質更加精良,銷路大增,因而累積了不少財富。不料,這些炸藥後來被大量使用於非和平用途,讓終生信奉和平主義的他非常的自責。在他辭世的前一年,立下遺囑,將遺產的大部份(約920萬美元)作為基金,將每年孳息所得分別設立化學、物理、醫學、文學、和平等五個獎項,委由諾貝爾獎遴選委員會選出世界各國在這幾項領域中,對人類有重大貢獻的人士。1901年第一屆諾貝爾頒獎典禮在斯德哥爾摩皇家音樂學院舉行,1902年起由瑞典國王頒授,迄今一百多年,已然成為國際學術界最大的盛事。

諾貝爾博物館就座落在大廣場邊的一棟中世紀建築,於2004年開館,裡頭收藏有歷年得獎者的照片和資料,並記錄從諾貝爾獎創辦至今的沿革與發展的大事記。

  我靜靜地坐在露天的咖啡座,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想著「浴血事件」與「諾貝爾獎」這兩件歷歷在目的鮮活場面,正代表著人性的「善」與「惡」。

上帝在創造人類的時候,似乎將各半的神性與獸性攙和在人的身上,使得每個人與生俱來就帶有些許的劣根性,不可能完美無缺。如果每個人都是完美無缺,教育將無意義可言。教育的功能就在於調和內在神性與獸性間的矛盾,讓獸性馴服,使神性顯現,以免物欲凌駕於高尚的精神層次。只可惜,隨著科技的進步,橫溢的物質文明已將教育的調和功能摧毀殆盡。眼看著人類世界又將走回原始的野蠻,不覺感到黯然神傷。


Grand Hotel

六點多,逛街的團員陸續回到大廣場集合,我也回過神來,跟著大家一起前往諾貝爾獎得主下榻的Grand Hotel,享用精緻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