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24 02:49:15愛斯翠
不難的難處─徐佳瑩〈不難〉音樂錄影帶
徐佳瑩的新專輯推出在即，專輯的探頭歌〈不難〉，已令我牢記，因為徐佳瑩情感充沛的歌聲和曲子，因為葛大為歌詞準準切中愛情的甜苦與得逝，終究只是時間問題。
今天這首歌的音樂錄影帶也曝光了，早前知道影帶請來傅天余導演，於是更加期待。忘不了傅導執導的第一部劇情長片《帶我去遠方》曾讓我獨自在戲院裡，因為感受到完整的孤獨感包覆，而哭泣不停；雖然每個生命的獨特性造就出一種完整的孤獨，銀幕前的我卻又因為感覺被這部電影瞭解了而萬分激動。
音樂錄影帶(Music Video)自從八零年代於MTV頻道問世後，便開始與流行音樂緊密不分。它使旋律歌詞中的畫面從我們的想像變成可觀的影像。音樂錄影帶的出現，是好或是不好，關乎兩個層面；首先，音樂本身是好或不好；再者，音樂錄影帶拍得好或不好。這回答聽起滿空泛的，因為創作的優劣向來見仁見智。但基本上，當你覺得一首歌因為它的音樂錄影帶而讓貧乏的自身顯得不無聊，或是一首滿心喜愛的歌能和它的音樂錄影帶表裏相襯、皮不離肉，那就是音樂錄影帶的成功。
〈不難〉與〈不難〉的音樂錄影帶做到了。
想當然爾，一首悲傷的情歌，它的音樂錄影帶大抵也是悲傷的吧。如果你這麼認為，那來做個實驗。打開youtube、搜尋到徐佳瑩〈不難〉的音樂錄影帶，接著在音樂開始前，轉成靜音，單純讓影帶畫面去走。
你看見只點了盞黃燈的房間，陽光從窗迤灑而入，房裡的許多角落落在影子裡，不感覺幽冷，因為牆壁的顏色是白與蒂芬妮藍嗎？還是兔子茸茸地蹦跳穿梭木質地板？莫子儀飾演的男人臉孔背光，郭采潔飾演的女人肘靠在窗台上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而後淺淺笑起來。房裡四處堆滿日常雜物，看不出來這些東西特別屬於誰；接著兩人一手一手各自拾起像是書、像是CD，時不時相視而笑，時不時隨性臥伏桌上椅上，空間氣氛與人物情緒並不特別明朗或晦澀。
若不讓徐佳瑩的歌聲進入這畫面，也許起初兩人是正在彼此試探的曖昧對象。有愛但不能坦率表達。從這裡知道，〈不難〉的音樂錄影帶一開始便掌握住了這首歌想唱出的矛盾，「說再見，不難，卻又寧願你別答應那麼快」。
讓徐佳瑩的歌聲加入吧，像電影開始有了對白，我們會立刻明瞭，男人與女人是將要分手的情侶。他們猜拳、擲骰子，讓那些因為愛過而早已無法辨別彼或此的物品，交由機率、交由偶然來決定，如同愛情的開始與結束，我們等待、我們不由自主，是命運的偶然讓兩人牽手放手。再捨不得，骰子也不能擲出第七面。
可溫柔仍是有的。男人把兔子猜輸給了女人，把帽子從頭上摘下為女人戴上；留他們繼續陪妳，大概就是歌裡唱的「不該心軟的你的體貼」。
光對於影像的重要充滿絕對性。沒了光，就沒了形狀、沒了顏色，影帶故事裡，兩人學起黑白電影《不法之徒》中的麥迪遜之舞；逆著光舞蹈，逆著光，對方的模樣還看得清楚嗎，愛情的顏色褪成黑白了嗎。這些問題沒有人回答，唯獨兩人的默契，光照不進來，不存在任何介入，這舞才能繼續地跳。
有趣的是，男主角莫子儀離開後，留下女主角郭采潔獨舞，實在不難聯想她為孫燕姿所拍攝的個人第一支音樂錄影帶作品〈雨天〉，裡頭她也在雨中一個人跳舞，最大的差別應該是郭采潔演得愈來愈好了，這次，當她在舞蹈中，從背後緊抱住(前)男友的一幕，我想催淚程度絕對破錶。至於莫子儀的憂愁，好像骨子裡透出來的，未果的愛情主角由他擔綱，幾乎萬無一失。
喜歡聽〈不難〉，也喜歡看〈不難〉；傅天余導演將〈不難〉這首歌，用影像重新詮釋了一遍，給予歌曲另一層的情感厚度。如果說聽〈不難〉聽見了一個人的故作堅強與言不由衷，那麼看〈不難〉便看見了愛過一次好聚好散，其實最難的難處。
(2012.05.23)
2013.08.24一修
圖片截自：〈不難〉音樂錄影帶(http://www.youtube.com/watch?v=jCYm_qzcMY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