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7 12:47:16擲誑

逃亡

巨大的黑網從空中灑落,張開五爪深深刺陷我的肉體,我的靈。
我是夜盲的黑貓,憑記憶、憑感覺去體會夜的呻吟,心的流血。
別再提醒我的游離與肢解,因為我從不認為自己真切存在於生人的煉獄。
呼吸、斷裂。語言、破碎。愛、焚毀。夢、傾頹。我,早已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文字是我逃亡的方式,可惜不夠遠,不夠遠。
甚至因為太多雙眼睛注視著我壓縮的方塊,我開始學會沉寂,但卻忘了如何呼吸。
能不能夠脫離軌道,飛向寰宇,座落在未知的星球上,讀著沒有過去的回憶。
能不能夠拋開自己,解構軀體,穿過夢境的玻璃,停留在冰封的未來。
我不想強逼自己痊癒,那讓我成了海邊的滾石,和其他同伴摩擦的好疼、好累。
我只想當海中的貝殼,靜靜躺在你的懷裡,成為大海美麗的收藏。

3:33,又是一個即將向黑夜告別的黎明,
倘若夜的美麗讓人痴醉,我寧願就此長醉不醒。
如果能進到睡美人的夢境,會不會有彼得潘引領我飛翔。

我是擁有強烈文字慾的人形偶,總是踩著自在的步調在書裡旅行。
但是,當我被丟離幻影,落入荒野之中,我竟看不到方向,只是反覆兜著生存規則的圈子嘆息。
看著週遭的美麗與哀愁在我體內起落,如同雲生霧落,如夢似幻卻又如此真實的隱隱作痛。

我承認有時,他人的親切問候在我眼底會化成一灘血水,
裡頭還有些切鋸過甚的碎屍塊,餵養著蒼蠅的味蕾。
有時,他人的溫暖關懷在我心裡會燒成一鍋熱水,燙的我發狂,拔腿就跑。

我仍習慣啜飲早晨的露水,裡頭有昨夜未乾的淚。
像是我習慣你溫柔的唇與我交疊,如同海鰻游入石縫悠悠擺動身軀。
像是我習慣複製你澄澈的眼,如同向日葵迎向陽光般令人喜悅。
像是我習慣輕觸鍵盤的手尖,在黑鍵白鍵上跳躍,
如同海浪輕撫沙灘,一次又一次徘徊。

逃,想逃離荒謬城市的心不變。
可是,引力扯著我不斷後退,不斷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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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重複重複重複,不斷交叉重複,堆疊的黑與白,交錯的你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