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強附會的亂寫旅行

2005-12-28 14:30:32妹妹 (ㄇㄟ‧ㄇㄟ)

「中世紀的曼哈頓」San Gimign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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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恩那(Siena)或翡冷翠(Firenze)乘車到聖吉米安諾(San Gimignano)，都是巴士 (TRAN bus or SITA bus) 兩小時左右的路程。當巴士從平原駛入丘陵地帶，便左攀右拐迂迴前行在起伏的綠野上。不一會兒，隔窗遠望，會見到一片古城閃現在一座丘陵之頂，淺褐色的房舍間有許多塔樓狀建築參差林立，像海市蜃樓或古代超高大樓般，那便是聖吉米安諾。

聖吉米安諾建於八世紀，是意大利中部托斯卡尼地區的中世紀古城之一，其知名度在翡冷翠、比薩、和西恩那之後。十四世紀是聖吉米安諾的全盛時期，有人口一萬五千，比現在多一倍，經濟以農業為主。當年，城中有五座修道院、四座醫院、多家公共澡堂和妓院。1464年和1631年漫延歐洲的「黑死病」兩次襲擊了聖吉米安諾，使古城人口銳減，終於落魄，一蹶不振。但它曾擁有五十座鐘樓，也算是那年代的五十座「摩天大樓」，所以聖吉米安諾有「中世紀的曼哈頓」之美名。如今，五十座鐘樓只剩下十三座，每天向絡繹不絕的遊客們展示它往日的繁榮。

TRAN bus終於停在城牆邊，遊客們下車後便湧入古城街道。

聖吉米安諾城內街道小巧可愛，可是極度商業化，街邊有許多小店吸引著遊客，城外羊腸般小道伸展在山坡上。古城中心是三條小街的匯聚處，小廣場上有一口古井，像是小城的「心臟」。不遠的一側的高大磚樓是市政亭，街對面的大門洞下坐著一群本地老人，一面閒聊一面觀賞眼前的世界遊客。市政廳旁的一個院子可以進入參觀，院內是樓梯連著迴廊和一座磚樓，從牆上佈滿的圖畫和紋刻可以感受中世紀宗教給人的壓抑感。院子中間有塊紅磚鋪設的空地，一位街頭藝術家在院中彈奏豎琴，清脆優美的琴聲吸引了許多遊客。

小廣場上有一口古井，像是小城的「心臟」。

出了院子回到市政廳門前，巧遇一對舉行婚禮的意大利青年，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裙，新郎的西服筆挺，一大群親朋好友簇擁著他們談笑、照像，那場景給古樸的小城添了一個漂亮的「不諧和」。這時候幾乎忘了看塔樓了，因為人在小城小道裡，既使抬頭但角度不對也看不清那些鐘樓。於是趕忙尋路去看城外看塔樓。

來到小城東北角，找到如今所剩十三座塔樓最高的一座。塔樓的一層是當年主人的住房，裡面有樓梯通往樓頂，有二、三十公尺高。沿樓梯而上，樓梯轉角處相連的房子裡都有中世紀留下的宗教圖案，上面彷彿還散發著當年的生活氣息。來到露天的樓頂，像站上一個大炮樓的頂，四周是矮牆防護，中間架著一口直徑約兩米的大鐘。從鐘塔樓頂上張望，天藍雲白，四周是無邊起伏的原野，被草和樹拼成各種綠色的圖案，古城在綠野環抱之中像大海裡一隻古戰船。再看城中其它塔樓，雖然高度不一，但都各有雄姿，昂然挺立，氣宇軒昂。想當年這裡有五十座鐘樓，一座有五十座鐘樓的小城該是何等陣勢和氣魄？不禁使人問：聖吉米安諾人為什麼要建那麼多鐘樓塔樓？

據說鐘樓塔樓的主人們都是當年城中富戶，在自己的住房上建鐘樓塔樓是為了「顯富」，鐘樓塔樓越高大表示越富有。不過鐘樓是有宗教意義的，表達著接近天堂、頌揚上帝，祈禱懺悔。所以建鐘樓塔樓「顯富」顯然有「成就」歸功上帝、把財富用於讚美上帝、得意之時不忘懺悔的「精神追求」。顯示自己的存在和重要是人的本性，尤其在獲得某種世俗的成就之後，「顯勝」、「顯富」之心更是強烈。今人顯富常常要房子比別人豪華，汽車比別人昂貴，派頭和脾氣比別人高張。但聖吉米安諾人對自己的「存在」和「重要」性是以鐘樓塔樓來展示的，互相比誰的鐘樓塔樓高大，誰對上帝更敬畏、更虔誠，那種「顯富」方式比今人高明多了。但是這種「顯富」的方式，正巧為托斯卡尼留下一個一座「鐘樓之城」。

站在鐘樓之頂正這樣想著，耳邊一聲巨響把我驚醒－原來那口架在樓頂中央的大鐘敲響了。它的聲音像洪峰決堤，把人震得發顫，正在樓頂的遊客們都立刻靠在牆邊，小心站穩，有的還用手摀上耳朵。大家驚喜地張著眼睛看大鐘雄壯搖擺，以掀天揭地般力量撞擊著鐘內的擊錘。我一看手錶，正是中午十二點，忽聽到其它的鐘樓上也正宏聲四起，一片鐘聲遠近彼此呼應，像十幾位巨人在暢懷聊天。再遠遠下看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遊客，更像一堆一堆的小螞蟻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