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4 23:47:42喬治詩潘

髒髒....(三)

一個小時後亮亮又打了通電話給我,我看著手機螢幕顯示著亮亮的名字發呆,腦中響起她說著「我到家了」的愉快聲音。直到鈴聲停止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接起電話。

不太對勁。有些什麼在我體內正在產生變化,我透過每一次輕緩的呼吸去檢視自己,剛剛因為亮亮打來的電話而心跳加速,現在終於也平靜了下來,不過迷惘的感覺卻更加深沉。

十幾分鐘後亮亮又再打來,這次我很快就接了。「我到家了!」她果然這麼說。我打起精神,裝出熱情開朗的笑聲,但她似乎不吃這一套。

「剛剛為什麼沒接電話?」亮亮嚴厲地問。
「剛剛,在洗澡。」我撒謊。
「你室友啊……你打算……」

我又不自覺地出神想著別的事情,所以聽漏了幾句亮亮的話。我在想,髒髒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挺有趣的。我們就住在一起,好方便啊!我苦笑起來,話筒那頭傳來亮亮的呼喊聲。

「怎麼了?」我心虛地問。
「我問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想起你離開前嘟起嘴巴的樣子,好可愛。」我又撒謊。
「討厭。」

在我的認知裡,男人全部都是笨蛋,而女人則一半一半。聰明的女人很有魅力,但傻傻的女人也很吸引人。

亮亮是標準的傻女人,很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腦袋中幾乎沒有和生活相關的常識,遇上麻煩只會哭著喊救命。這樣的女人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好好地活著,所以才可愛。

髒髒是屬於哪一種呢?說她傻,她有時候卻敏感得像是春天的啄木鳥一樣;說她聰明,但她卻又經常鑽牛角尖。

我敷衍地和亮亮聊了好一會兒電話,心情莫名其妙地越來越亢奮。好想要接吻,跟誰都可以,心裡突然渴望著柔軟的嘴唇。亮亮掛上電話後,我對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說:「好想吻你喔!」

隔天一早,我打開房門就看到髒髒又在掃地,沙發看起來也濕濕的,她可能剛用抹布擦過。我態度自然地說了聲早,髒髒聽到後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頭給了我一個開朗的笑容。

還不錯,我心想,至少她的心理很健康。

我簡單地梳洗過後,隨便套了件衣服就要出門去工作,髒髒還在待業中,如果沒有面試的話,我想她今天又會一整天待在家裡。

我把鞋子從鞋櫃裡拿出來,並且故意丟在地板上,然後才慢慢地穿起。鞋子落地的聲音出乎我意料的大,當然也引來髒髒的注意。

「啊!髒髒!」髒髒喊了一聲,氣呼呼地拿著掃把朝我走來。

我笑著,等著她走近,在她打算開口興師問罪之前,我摟住她的腰,迅速吻上她的唇。

好柔軟的雙唇,我有些醉了。

髒髒沒有抵抗,反而身體軟了下來,我用雙手抱住她,嘴唇還是不願分開。她鬆開手中的掃把,還閉起了眼睛,但掃把掉落的聲音把我們兩人都拉回到現實,我們像觸電一般倏地分開,她擦了擦唇上殘留的口水,皺著眉頭說了聲髒髒。

一整天我都在回味那個吻,亮亮打電話來約我晚上一起吃飯,但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說:「我要去綠島一趟。」她相信了,還叫我幫她帶漂亮的貝殼回來。

「但是,你不用上班嗎?」她問了很可愛的問題。
「晚上去,明天一大早就回來。我想去看綠島的日出。」我給了她可愛的答案。
「哇!好浪漫。」

下了班回到家,我因為有些緊張所以在家門前花了一些時間調整呼吸。不知道今天髒髒做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怎麼看待那個吻。

早上我實在有些膽小,衝動地吻了髒髒之後居然頭也不回地關上門離開,簡直像是逃難一樣。真失敗,但也真甜蜜,我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是不是喜歡上髒髒了呢?這真是太有趣了。

覺得自己終於平靜下來之後,我緩緩地打開門,家裡的燈沒開,難道髒髒不在嗎?我摸索著開關,燈亮起後我才看到髒髒坐在地板上,就在我和她接吻的地方,神情非常恍惚。而且,她的臉上留有淚痕。

髒髒哭過了。

「怎麼了?」我緊張地扶起她。
「我覺得,我真的病了。」髒髒面無表情地說。
「沒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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