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26 11:38:04chairry

實習。

實習,
也就是說,未經正名的,非正式的。

今年七月,甫從大學或研究所畢業、甚至都還來不及好好為前一個階段仔細地放下句點的我們,身份一下子從學生變成老師,一夕之間要練就強壯的心臟,把自己做堅強的偽裝,站上講台,微笑,面對一整班好奇的眼神與無孔不入的尖銳問題。

其實也沒大多少歲,學生不把我們當真正的老師,但在他們面前我們什麼都得做什麼都應該要會;而老師把我們視為學生,做什麼都不對怎麼做都不夠完備。

馱著這樣半生不熟的名義在社會上遊走,還要不時面對大家過度的關心:「一年之後有什麼打算呢?」「要趁著這幾年退休潮趕緊卡位不然就來不及了。」「你確定還要回去唸研究所嗎?以我過來人的經驗跟你說啊,還是趕緊考教師甄試賺錢比較實在哩!」

經過了五個多月,我與我的同伴們都已經把一個高中明星學校的步調內化成為自己的生活的一部分,學校突然說要做行政實習處室的調動。不知道為什麼,我們 於是開始panic,一邊背負著上台的壓力一邊要適應新處室新作息,該做的雜事一點點卻也都不會少。

Tina說我們好像娃娃喔,夾娃娃機裡的那種。

暴露在機器裡不怎麼明亮的燈光下,四周的透明玻璃使我們的一舉一動活像小丑般,任人以一種絕然的高姿態做粗糙的品頭論足。一個毫不留情的大鐵夾揮下,我們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同伴被夾起,我們仰望,(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機率)他墜落。秩序一次次不由我們決定地被擾亂,身旁好不容易熟稔起來的同伴立刻又換上新的面孔,一開始我們還會努力要對剛剛從別處被夾起掉落到身旁的同伴擠出微笑,說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後來我們乾脆沉默,面對這樣完全不由自主的一次次大遷移還要擔心哪天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被大鐵夾吊住從此掉出這個小小世界外,我們怎能不頹坐著哭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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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ng so called“student-teachers, ”are we students or teach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