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9 14:20:53snow

Violin

P.S本文章內容純屬虛構,不喜勿入。










------如果我們兩個之間產生了距離,會不會是因為我讓你討厭了?

 

 

產生裂縫的原因,到底是年齡、興趣、還是個性?

難道、會是因為我們的教室相隔了217步的距離嗎?

 

「你聽說了嗎?有學姐從英國回來了。」才剛開學而已,那是個清晨六點就會被熱醒的夏天。在廁所補妝的時候小葉突然冒出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什麼學姊?

 

「喔。」學校這麼大,學姊那麼多,誰會知道是哪個了不起的學姊從英國回來。而且小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好專心的在畫眼線。

 

「真冷淡。」她放下剛畫好左眼眼影的右手,我沒看到她的表情,但聽起來就是一副受不了我的樣子「人家可是主修小提琴,剛從英國皇家學院留學回來的。」不知道小葉聽起來為什麼異常亢奮,倒是聽到小提琴讓我起了點興趣。

 

「你真的很八卦。」在我們學校,這種消息聽起來並不是那麼令人驚訝。偏偏小葉就是那種,連哪個系的助教跟哪個系的男生交往,結果那個男生又跟某個系的女學妹在一起都會知道的人。

 

「這才不是八不八卦的問題,」她結束了兩隻眼睛的眼影,我也結束了我的眼線「她可是校長的女兒。不是我要說你,身為這個學校的一份子你未免也太不關心自己的學校了吧。」小葉撇了我一眼,把化妝品一口氣全扔進化妝包裡。

 

「都自顧不暇了我哪管的了別人的事。」我跟小葉不一樣,雖然我們都是公費生,但她不需要為其他事情操心。

 

「你以為我今天跟你講這件事情的目的只是跟平常一樣的單純陳述一件新聞嗎?」這次我看的很清楚,小葉插著腰站在門口,眉頭全都皺在一起,眼睛瞪的老大。她很少露出這種表情,除非是已經不耐煩的時候。

 

「那到底是」我一面收著化妝包一面往門口走去,因為低著頭沒看見小葉停下來,差點就撞上她的銀色眼影「怎樣嘛?」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的神經是不是跟你的眼線一樣粗?」她伸出我們昨天才一起去做了水晶指甲的右手食指頂向我的眉心「如果是,請妳別再畫那麼粗的眼線了。」

 

「你到底說不說?」

 

和小葉從國小就認識,一起偷過媽媽的錢去買糖果,還偷拿媽媽的口紅把自己畫成血盆大口。為了一個長的不怎麼樣的男孩子大打出手,因為一封情書大吵了一架。聯手整過討人厭的教官,抱在一起痛哭只因為失戀。她知道我討厭吃紅蘿蔔,我知道她最愛喝紅茶。

 

「她就是校長的女兒,」她的口氣瞬間變的柔軟,小葉總是能幫我記住那些我不想記住的事,然後在提起時變的溫柔,那是她安慰我的方式「你最愛的小提琴。」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記不記得小葉提到的小提琴。只聽的到小提琴的聲音而已,那是我們放學後唯一能偷點時間的娛樂活動。其實是小葉先發現的,但我卻深陷其中。

 

*

 

那是太陽正在西下的時間,卡通都是在這個時間開始播的,因為孩子們全在這個時候放學回家。我和小葉常在放學後留在操場上玩些不知所以的遊戲,直到兩個人的影子長到足以碰到對面圍牆為止。那天的黃昏很美,像是有人在畫紙上打翻了一整瓶的橘色顏料,由淺至深。

 

「文音~你聽到了嗎?」小葉突然動也不動的站在靠近禮堂那邊的跑道問我。

 

「聽到什麼?」那應該是夏天,我記得蟬叫聲充斥了整座校園。

 

「有聲音啊,從禮堂傳來的。」小葉拉著我的手往禮堂走,我還是什麼都沒聽到。只想著不久前好像才從某個男同學口中聽到有關禮堂的鬼故事。

 

「小葉……不要去啦。」那時候的我們才八歲,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期待卻又害怕。

 

走了一小段之後我終於聽到一些聲音,你可以聽的出來那個聲音的主人像是初學者,在音節和音節之中偶爾會間斷並不順暢,還會出現分岔的尾音,但是連八歲的我都可以從那個顛簸但堅定的聲音中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笑著還是哭著。在後來開始唱歌的經驗裡我學會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他們說這叫做感情的投入。

 

我緊緊拉著小葉的手臂,兩個人站在禮堂和游泳池圍牆間的花圃上,抬起頭盯著傳出聲音的窗口看。小葉一度想帶著我走進禮堂一探究竟,但我卻堅持待在這裡。那時的我直覺,只要看到一眼,我將永遠失去他。

 

接下來的兩個月,除了固定的教會時間之外,我和小葉總在學生全部離開後坐在禮堂和游泳池圍牆中的花圃上,聽著不知道是誰演奏的小提琴聲。升上高年級之後我才知道,那個地方叫做琴房,在禮堂二樓但實際高度稱不上二樓的一間教室。這就是我和小葉從來沒看過窗戶裡景色的原因,窗戶沒有二樓那麼高但我們跳的再高也沒用。我也從來不敢,走進禮堂只為了看看是誰。

 

聽別人練琴算不上是壞事,但我和小葉總是偷偷摸摸的跑進花圃裡,然後在琴聲結束的那一刻飛奔而去。每天放學的10分鐘後,我和小葉抵達花圃時琴聲早就已經開始,兩個小時的練琴時間很少有休息,最長的一次休息不過5分鐘。我和小葉偶爾做做功課,或是盯著天空發呆,觀察天色的變化。接近黃昏的天空看起來很溫暖,它不是只會呈現橘色,有時候是紅色的,隨著時間越晚它會變成紫色。下雨的時候我和小葉會穿著雨衣和雨鞋玩水,雨聲老是大的把琴聲蓋過,這點令人有些生氣。有時候我會閉起眼睛什麼都不想,讓琴聲帶我去它想去的地方。記得那一天悶熱的傍晚,大概是整個夏天最熱的一天了吧,我的襯衫背部濕了整塊,在琴聲結束的最後一小節時,我留下了一滴淚。小葉好像被我嚇壞了。

 

「我們明天、進去看看好不好?」我抬起頭對著還在驚嚇狀態的小葉說。那天的琴聲太過悲傷,如果不鼓起勇氣,是不是會直接失去。

 

「好啊。」小葉露出微笑,拍拍我的頭,她最喜歡這樣了。她說這樣讓她感覺像個姐姐,我明明就比她大幾個月。

 

小葉請了病假。也許是前一天太熱的緣故,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買了冰棒來吃,小葉媽媽說小葉是因為冷熱不忌才生病的。

 

於是那天、我獨自踏進了禮堂。

 

我沒聽到琴聲,沒有聲音作為嚮導,我只能朝著靠近游泳池的方向前進。原來琴房的位置在禮堂的最後面,進到琴房前得先踏上舞台的樓梯,琴房就隱身在舞台後方。

 

她晚了,我想著,然後推開琴房的門。

 

*

 

我和小葉之間的沉默持續到抵達禮堂為止。一路上我都在回想著小提琴的事,從來沒有想過還會再見面,讓人有些手足無措。開學的例行公事,社團表演以招募新血。學校的社團表演也算的上是相當盛大的活動,社團間彼此競爭的熱鬧性絕不雅於期末的成果展。小葉為了熱舞社而來,我則是熱音社樂團的主唱。

 

上了大學後的小葉充分利用了個性上的優勢,到處參加社團活動和比賽,能夠在大一就成為所謂的風雲人物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小葉偏偏就是有這種能耐。小葉從小就是很活潑的人,不太容易怕生,不管在什麼場合都很放的開,只要是有她在的場子一定很熱鬧,有種讓人無法忽視她的能力。她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充滿了熱情的人,做人也相當熱心,雖然說在我看來是有點雞婆的程度,但是小葉的雞婆和熱情並不會讓人難受,很少聽到別人抱怨她太愛裝熟或是雞婆過頭,因為她總是能夠清楚的拿捏每個人的底限,說穿了就是很會看人臉色,是很聰明的那種。你看、她今天就不只是出席了熱舞社的表演、話劇社的演出,竟然還有串場的主持工作。

 

我想,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和她成為好朋友吧,像我就無法做到像她那樣,所以像是互補的成為對方的知心。我是很隨心所欲的人,雖然可以輕易的把微笑掛在臉上,但我可不是個容易交談的人,跟小葉的受歡迎比起來,討厭我的人實在太多了,總是莫名奇妙被根本不認識的人討厭,聽說是因為我常常看起來一副高傲的樣子,真的很冤枉,面無表情本來就是我的基本型,努力的想拿到獎學金也是因為家境不好需要有所補貼,大家真的以為第一名這麼好當嗎?小葉一天到晚叫我多笑,她說因為擔任樂團主唱本來就會受到很多關切的眼神,還說什麼崇拜者越多看我不順眼的人就會跟著變多,像她就是因為沒什麼崇拜者所以大家都喜歡她,什麼鬼話啊我哪有什麼崇拜者。也有可能是我真的很不會看人臉色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吧,也不喜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面帶微笑,不知道人為什麼老是喜歡勉強自己,明明很開心的時候不能笑太大聲,不爽的時候卻要保持微笑,真是太做作了。

 

我就是我啊,其實有沒有人討厭我倒是沒關係,如果因為不了解我而討厭我也無所謂,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做人很正直也很善良,說自己善良很奇怪嗎?心機這種東西我不太知道要怎麼使用,我不是那種會耍小手段的人,不會隨便看人不順眼,但是可千萬別惹我,如果是欺負我或是欺負我身邊的家人朋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今天的表演總共唱了4首歌,還有兩首安可曲。我對自己的聲音的確是還滿有自信的,但我還是做了很多的努力,不是完全只靠所謂了天賦就能唱好每一首歌,自從開始唱歌以後碰到了很多很厲害的人,給了我很多批評和指教,我自己也做了很多的調整和練習,並不是想靠唱歌賺錢或什麼的,只是因為我喜歡唱歌,而且我想把歌唱好,想看到聽到我歌聲的人臉上露出的笑容,甚至是流下眼淚,就像我聽著琴聲而哭時一樣感動。

 

社團的表演整整放送了2個半小時,我在結束表演之後跑到二樓的社團休息區坐下,一直在後台忙東忙西的,上台後一直站著又跳又唱也是很累人的。這個時候表演也差不多要到達尾聲,最後一項表演是學校最著名的交響樂團演奏,我最喜歡這項表演了,雖然算不上頂級的演奏,但是能夠在校園裡不花一毛錢的聽到水準並不低的演出實在是件很過癮的事。

 

「果然還是因為有小提琴吧,」小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做到我旁邊的「你的眼睛在發光。」突然冒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是這樣嗎……。」這個時候就會覺得小葉很討厭,每次都會被她看穿,我不會承認的啦可惡。

 

「等一下是小提琴協奏曲。」我知道小葉想表達什麼,一定是她、一定是的。

 

樂團座位的擺設需要一些時間,大家為了不想錯過演出紛紛在這段時間去廁所或喝口水,我則是一分鐘都不想離開,好像是我只要一離開座位表演就會馬上開始。

 

多久沒聽到那只小提琴的聲音了呢?會不會早就換了一把小提琴?都這麼多年了就算在路上遇見了絕對認不出來吧?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長髮還是短髮?有變漂亮嗎?還記得我嗎?在開演前差點被滿腦子的問號壓死,然後在首席走上台前的那一刻,所有的問號一口氣全都崩解成為眼淚。

 

我認的出她,清清楚楚的。並不是因為他手中拿著小提琴,我知道那是她,連呼吸都很優雅並且保持一定的速度,她面無表情,直面向觀眾後才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總是這樣,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她永遠不會多給一個笑容,在她認為不必要的時候。

 

緞面禮服襯托出她的腰身,很瘦,跟小時後不一樣,雖然臉看起來還是肉肉的,但全身都很細,手、腳、還有腰。頭髮綁成了歪向右邊的公主頭,髮尾柔和的躺在她的肩膀上,很簡單卻優雅的髮型。

 

站定、她緩緩的向觀眾鞠了個躬。

 

*

 

說穿了、那不過就是一間擺了鋼琴和譜架的教室。進門的位置是鋼琴,右手邊是黑板,比一般的教室小,也沒有課桌椅,窗戶旁邊是放滿了琴譜的書櫃,腳下鋪著深藍色的地毯,幾乎一塵不染。

 

「你是誰?」那個聲音從門邊傳來,訝異中帶了點憤怒。

 

「啪!」因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琴譜從手中滑落。

 

「進來要脫鞋。」她用相當嚴厲的聲音指責我「沒看到門口有鞋櫃嗎?」

 

「對不起。」趕緊脫下鞋子放進門邊的鞋櫃,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她把眼神從我身上移開,走到鋼琴旁將小提琴放下,撿起方才從我手中掉落的琴譜。

 

「你又是誰?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我不喜歡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所以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這樣回答她,結果我開始有些後悔那時候的衝動。

 

「算了。」她不再理會我的存在,這讓我很生氣。但看著她拿起小提琴的樣子卻讓我興奮了起來。

 

「那是什麼?」不顧她的無視我走到了她身旁指著那只黑色的箱子問道。

 

「小提琴。」她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回答我,右手執起了弓。

 

「拉給我聽。」那是個回想起來依舊感到相當任性且無理的要求。就像是所有男孩都會做的事情,欺負自己喜歡的女孩,總是用毫不尊重的語氣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你是這間學校的學生嗎?」本以為她將繼續無視於我的存在,沒想到卻用溫柔的問句原諒了我的粗魯。

 

「當然。」雖然依舊盯著琴譜沒有看我一眼,我仍然為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震驚。我想讓他知道我的名字,卻依然用豪不在乎的口氣這麼說。

 

「我不是喔。」她好像看穿了我的緊張微微笑了出來。

 

「那你為什麼可以進來?」她只是一味的翻著琴譜,她悠哉的動作像是在諷刺我的不成熟。

 

「我媽媽是這裡的老師。」她停下動作向我投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那你叫什麼名字?」擺脫不了命令式的態度,真令人懊惱。我只是不想讓她看起來太過佔上風,但卻弄巧成拙。

 

「林宜融,你呢?」找到了一直在翻閱的頁數,她定定的看著琴譜,再度將我自以為強勢的命令化解成笑容。

 

「梁文音。」稍稍軟化的嘟起嘴,才發現我只顧著看她的小提琴。我往後退了一步好看清楚她整個人,全身都圓圓的。大概是五年級吧,才正要開始長高,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壓著琴弦的手指頭也是圓的,高我半個頭而已,我以後會長的比她高也說不定。

 

「你剛剛看的是卡農的琴譜。」她終於面向我,伸手指向琴譜,我什麼都看不懂。

 

「那是什麼?」事實上我只渴望那個琴聲,什麼卡農根本就不重要。

 

「一首鋼琴演奏曲,用小提琴演奏也很好聽喔。」我討厭她像是在賣弄那些知識般的對著我說話,眼睛卻還是不聽使喚的被她吸引。

 

「你想聽聽看嗎?」她認真的看著我,眼中閃著光芒。

 

「嗯。」注視著她的雙眼,我知道我將忘不了她溫柔的眼神。就算是那麼多年過去,我仍舊能夠感受到她在幾公尺之外的舞台上,用當初的那種溫柔對著我微笑,然後將小提琴抬上頸肩,卡農的第一小節。

 

*

 

我不得不認為第一首小提琴協奏曲是她為了感受被崇拜的滋味而賣弄技巧的演出,卡門幻想曲。她隨著音節強烈的跳動搖擺著身體,完全投入在樂曲當中,她閉起雙眼,執弓的右手有著漂亮的線條,不禁懷疑她是否是我認識的那只小提琴,再記憶中她是個連吃東西都要用手摀著嘴家教甚嚴的小孩。包刮我在內,沒有人不被她的琴聲迷惑,就像卡們一樣,眾人都將為她傾倒。

 

小提琴協奏曲結束後是交響樂的輕快演出,藍色狂想曲。本以為結束的表演臨時增加了最後一個節目,當令人瘋狂的小提琴再度站在舞臺中央時,全場歡聲雷動。

 

「接下來這首演奏曲獻給一個女孩。」她用輕柔的氣音這麼說道,我真的有股錯覺,她知道我的方向,並且正注視著我。

 

卡農的第一小節,像雨季過後般潮濕的音符迴盪在禮堂中,眼淚像雨水一樣濺濕了我的裙襬,我不可思議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沉醉於音符裡的人群中顯得突兀,小葉只是安靜的將面紙遞到我手中,什麼話也沒說。

 

「這是她的電話,還有琴房的號碼。」當我回過神時人潮已經散去,只剩小葉還坐在我身邊,舞台上空蕩蕩的。小葉將寫著一連串數子的只條塞進我手中。

 

我沒有撥電話,也沒有走進音樂系大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再見到她。忌妒、她沒有來找我,就跟她當初離開時一樣。傍晚時小葉找我跟她一起吃晚餐,我拒絕了,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小心眼,更不該為了這種小事和她鬧脾氣,我只是、太在意罷了。我從來沒有跟小葉說過這些, 說我覺得她搶走了我的小提琴,因為我知道她沒有,她就是能夠輕易的和人交朋友,這不是她的錯,她了解我,總是體貼的替我著想,所以小葉沒有告訴我她已經見過她,只是在最後告訴我該到哪裡找她,我討厭她總是叫小葉傳話。

 

八點半,小葉傳了簡訊給我,說她很抱歉沒有告訴我她們已經見過面的這件事,希望我可以打個電話給她,她說她很想我。她真的想我嗎?看到最後我還是不爭氣的哭了出來,那是種既委屈又生氣卻還是被她感動的複雜情緒。

 

我沒有回簡訊給小葉,因為思緒太複雜所以沖了個冷澡水,實際上沒什麼幫助,我倔強不認輸的態度背叛了內心想見到她的渴望。小葉塞給我的紙條被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機打開又闔上,10個數字組合成的號碼早已清晰的印在腦中,但怎樣就是按不下撥出鍵。我不知道如果電話接通了我能說些什麼,放聲大哭的告訴她我很想她絕對不會是我的選擇,那我該說些什麼呢?問她最近好不好?還是問她為何會到這裡來?為什麼想見我?

 

〝鈴~~~~~~~~~〞手幾忽然鈴聲大作,顯示的號碼不屬於我的電話簿,但10個數字所串成的號碼卻敲著我的心。

 

「喂?」

 

『喂、文音嗎?』光聽聲音我就能想像她的表情,能包容一切的溫柔笑容。

 

「嗯。」

 

『你沒打給我。』我說不出她的聲音是失望還是責備,只知道小葉說的或許是真的,她想我,所以打了這通電話。

 

「對不起,今天很累。」我的嘴再度背叛了我的心。

 

『我明天整個下午都會待在琴房。』她把決定權交給我,我突然寧願她霸道的命令我去見她,而不是讓我這個老是口是心非的人做決定。

 

「嗯。」是不是因為只有我在乎這一切所以才會把情況稿的如此尷尬,不自在的只有我而已吧。

 

『那、晚安。』我能聽到她用鼻子嘆了口氣,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打住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