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22 02:33:02羽昂
溫戀之二十九【通往幸福的路】
昨天夜裡，天空飄下了一場小雪，但是從今早窗台的積雪程度來看，恐怕這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
一輛黑色的跑車駛過在週末裡顯的有些安靜的馬路，坐在在副駕駛座的雲伊伸手擦去車窗上的霧氣，看著車窗外的幾處雪白，她突然有些惋惜的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雖然正專心的看著前方的道路，但是仲恩沒有錯過雲伊的這一聲嘆息，緊握著方向盤，趁著等紅綠燈的空檔，他擔心的轉過臉，對著雲伊問。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可惜，這是在這裡看的最後一場雪了吧？」雲伊有些感慨的皺起眉頭。
為期一年的分部計畫，將在這段期間訓練由本部推派出來的十位精英，並每個月進行評量，表現優異的人將在期滿之後晉升為分部的管理幹部，這對許多人來說，這都是相當不錯的升遷管道，因此所有人都卯足了全力在提升自己的成績，只是也因為這樣，難得的美國之旅並沒有幾個人能享受到生活的愜意，反倒是時時刻刻都活在考績的壓力之下，然而這看似漫長的計畫不知不覺也已經結束了一半。
「我的天啊！從公司來的幾個人，大概只有妳有時間賞雪了吧？」聽了雲伊的答案，仲恩有些啼笑皆非，轉動方向盤，車子又開始向前邁進。
「反正我本來就不在你們的競賽名單裡面啊！」雲伊聳肩，一派輕鬆的說。
作為第十一個人的雲伊，是以觀摩的名義參與這次的計畫，因此所謂的升遷考核，和她完全沒有關係。
「還真令人羨慕呢！」仲恩嘆了口氣，對自己身為這場升遷競賽的一員到有些無奈，畢竟這個身分可是讓他們承受了相當的壓力。
「少來，六次評比，你六次次都輕鬆拿第一，你有壓力嗎？」想起每個月公佈考核結果時，其他努力了一整個月的人是怎樣哭喪著臉、怎樣的憤恨不已，再看看坐在身旁這個一臉輕鬆還有時間帶著自己到處玩的男人，雲伊不禁為其他人感到一陣同情。
「我有地利之宜嘛！」看著前方，仲恩一句話簡單的交代了自己常勝的原因。
再進入現在的公司之前，仲恩就是長居在這座城市，對這裡的了解程度自然已經領先其他人好幾步，再加上他之前從事的也是同類型的工作，而且公司的規模又比現在的要大上許多，因此，他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和氣力就可以完成每月的目標。
「看來留下的肯定是你了，不知道是部長還是直晉總經理耶？」雲伊試著猜測父親會給出怎樣的職位。
「我又沒說我要留下。」仲恩直視著前方，口吻卻像落在更遙遠的地方。
「為什麼不要？當部長耶？搞不好還是經理。」雲伊驚呼，雖然她不了解男人為什麼對這些職位如此執著，但在看過其他人殺紅眼似的熬夜拼企劃後，她多少也感受到了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這裡沒有妳。」輕輕的勾起嘴角，那是仲恩貫有的微笑，他說的平淡自然，彷彿這是多麼淺顯易懂的一件小事。
「那…那你幹麻每次都拼第一啊？」漲紅臉，雲伊試圖以丟出的疑問來掩飾自己的困窘。
自從雲伊恢復單身之後，仲恩就常像這樣若無其事的對雲伊說些甜言蜜語，像是怕雲伊忘記他還在等她願意接受自己似的。
「凡是都要盡全力啊！」仲恩笑著說，當他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滿臉通紅的雲伊時，嘴角的弧線又上揚了幾度。
仔細想想，如果仲恩真的在乎這些職位和名利，就根本不需要從原本的公司離職而跑到寒氏企業了，畢竟在國際市場上，韓氏企業的規模是相當渺小的，只是每每想起仲恩為自己所做的、所放棄的，雲一都會感到一鼓罪惡感，愧疚自己遲遲沒有回應也沒能果斷拒絕。
作為朋友的關係曖昧的令人有些沉醉，也許多進一步或是少走一寸都會壞了彼此之間的平衡，所以他們有默契的保持沉默，讓朋友間的曖昧，取代甜膩的男女之情。
車子在行駛了幾條街後，在一棟磚紅色的房子前停下，它獨立坐落在一片經過精心整理的草皮上，左右兩側的房子也大致如此，房子之間沒有僅僅相鄰的壓迫感，反倒是隔了一段相當的距離，這樣寬敞的建築方式和雲伊所生長的台灣有著相當的差異。
從外觀看上去，房子有兩層樓高，黑色的屋瓦、紅色的外牆，以及亮白色的窗戶，二樓的窗台上還種上了幾叢紫色的小花，更增添了整棟房屋的溫馨氣息，一樓廚房的位置，有扇敞開的窗戶，此刻正飄出縷縷白煙，只要稍微吸氣，就能嗅出窗子裡的四溢的香氣。
仲恩將車子駛上輛一旁的小路，直接將它停進了一樓附設的車庫，車子停妥後，他紳士的走到副駕駛座為雲伊打開車門，而雲伊則是優雅的走下車，彷彿已經習慣似的對著仲恩露出微笑。
當仲恩第一次為雲伊這麼做的時候，雲伊先是一驚，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實在難以想像現在怎麼還會有人如此拘泥於這種小事，只是幾次下來，仲恩始終堅持如此，雲伊也漸漸的習慣，並將他的舉動視為一種貼心。
「你會害我以後忘記下車的。」在仲恩替她把門關上時，雲伊鼓著臉說。
雲伊不止一次的想像，如果有一日和其他人出去玩，所有人都下車之後，她還呆坐在車子裡等著誰幫她開門，那會是多麼引人笑話的窘境。
「那每次出去都帶著我就好了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仲恩不假思索的笑著說。
雲伊輕嘆一口氣，沒有多做回應，如果是由別人來說，雲伊大概只會覺得輕浮好笑，但是仲恩不一樣，雲伊很清楚，仲恩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無比的認真。
雲伊明白，她對仲恩的重要性已經遠遠超過原本的預期，他們之間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以不知情當作藉口來逃避，所以面對仲恩似有若無的承諾，她只能輕輕一笑，只能用沉默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緊緊握住胸前的銀色墜飾，那是仲恩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從收到的那一天開始，她天天都將它掛在頸上，並沒有思考太多、太複雜的理由，她只是習慣這麼做。
體貼、讓人安心、總能了解自己未說出口的話，和他談話也從不缺乏話題，就算不開心，也總能用一句話鬥自己笑，無庸置疑的，仲恩是個很好的選擇，甚至在幾年前，雲伊曾將他與自己當時的男友相比，縱使已事過多時，她仍然記得那慘烈的戰績，看著仲恩的笑臉，如此無可挑替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將會是多麼的幸福？』雲伊不止一次的這麼想著。
「雲伊？怎麼了？」已經走到門口的仲恩，轉頭問著還呆愣在原地的雲伊。
「啊？」猛然回神的雲伊快步的走向前邁進。
「沒事。」雲伊這麼說的同時，一腳踩到了一塊被白雪覆蓋著的石頭，還來不及叫喊，她已經向前方撲去，她緊緊閉上眼睛，預期自己將狼狽倍的趴在地板上，而她只能無奈的等待即將到來的痛楚。
煞那，撞上某個物體的觸感傳來，她可以感覺到身體已經如預期的貼在地上，只是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她相當確定自己聽到了某樣物體撞上雪地的聲音，而從她的姿勢看來，那樣物體應該就是她自己，那又為何沒有感到絲毫的痛楚了？
過了半晌，她才膽戰心驚的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裡的是她下意識想撐住身體而伸出的左手，那一煞那，她也很快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如預期的跌進雪地裡，因為她的指尖正傳來陣陣不屬於雪地的溫暖和起伏，她抬頭往上看，仲恩那張熟悉的臉龐正衝著她笑，那瞬間甚至讓她忘了要從仲恩的身上起來。
「雖然我不介意繼續這樣抱著妳，但是妳覺不覺得我們換個地點會更好？」仲恩打趣的笑著說。
原來在雲伊就要摔倒的那伊刻，仲恩衝上前接住了她，只是在作用立的效果下，反倒是變成了雲伊將仲恩推倒在地，所以仲恩也理所當然的成了雲伊的墊背。
「對不起！」雲伊驚慌的從仲恩身上跳起。
「妳沒事吧？」仲恩站了起來，隨意拍掉身上的雪水，也不管自己一身的狼狽，就朝著雲伊關切。
「恩，我沒事？」雲伊難為情的點點頭，「倒是你…沒事吧？」
「恩，只是衣服濕掉而已，沒事的！」仲恩笑的爽朗、豁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雲伊愧疚的低下頭，拉著仲恩快步到門前。
這是仲恩在美國的家，在他雙親的熱烈邀約下，雲伊已經來過數回，就像今天也是因為受邀到他們家用餐，大門很快被打開。
仲恩母親和藹的笑臉出現在門口，雲伊抱歉的解釋來由，接著在仲恩的母親還未完全釐清狀況前，雲伊已經催促著仲恩上樓，將那一身衣服換下。
仲恩上樓的這段時間，雲伊在仲恩母親的招呼下，來到客廳裡烤火取暖，仲恩家的客廳有著氣派古典裝潢，牆壁上還有一個古老的璧爐，在科技這麼發達的時代，他們仍然堅持用柴火燃燒來取暖，雖然已經來過很多次，雲伊還是對客廳裡的這個璧爐很有興趣。
「你真的很喜歡這個璧爐耶！」換過衣服的仲恩走進客廳說。
「因為真的很特別呀！」雲伊開心的一笑，接著對仲恩投以抱歉的眼神，張開小嘴，準備再次向仲恩道歉。
「都說沒事了，換件衣服就好。」彷彿看穿了雲伊的心思，仲恩突如其來的打斷了雲伊的歉疚，「而且如果真的讓妳跌倒了，我才會更無法原諒自己的。」
「為什麼？」雲伊皺起眉頭，很是納悶，「明明是我自己跌倒的。」
「因為我愛妳。」瞇起眼睛，仲恩很是開心的笑著，明明是那麼令人害羞的一句話，他卻如此輕易的說出口，彷彿這是多麼自然的一件事情。
一時之間，雲伊怔住了，雙頰的紅暈蔓延到了雙耳，仲恩直直的看著雲的雙眼，如此的溫柔又堅定，簡單的三個字說的很輕，卻很真。
在雲伊恢復單身之後，仲恩終於不必在隱藏對雲伊的心意，因為這樣，他總是毫不掩飾的對她傾訴，已經過了半年，但是不管多久他都願意等，只是偶爾，他也會像這樣，突然的趕到有些焦急、不安，所以會忍不住想確認雲伊的心情，就算答案是沉默也無妨，因為只要不是否定的，他就還能繼續等下去。
「妳真的都沒有考慮過和我在一起嗎？」仲恩問，眼裡都溫柔和真摯不減，反倒是多了一分悲傷。
「也不是沒有想過……」還來不及思考，雲伊已經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這麼說。
「那就和我交往看看嘛！我一定會讓妳幸福的！」雲伊的答覆讓仲恩喜上眉梢，他的眼神終，濃郁的喜悅取代了原本的哀傷，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纏繞著雲伊的雙耳。
『和仲恩在一起的女孩一定很幸福。』雲伊不止一次的這麼想過，對仲恩的承諾，她百分之百的相信。
她也了解自己在仲恩心中的無可取代、毫無理由的將自己視為第一，仲恩所希望的那個女孩，那個陪他一起通往幸福的女孩，就是她……
只要一個擁抱、一個吻、一聲應允，她就會是和仲恩一起走向幸福的那個女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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