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07 09:00:00羽昂
溫戀之二十六【冷卻】
獨自延著人行道漫步，雲伊抬頭，看著就要沉入黑暗的太陽，陽光已經不再刺眼，只是不知怎麼的，看著這道陽光，她的雙眼還是有種難以形容的灼痛，結束的，好像不僅僅是這一天。
一個轉身，雲伊踩上柏油路，偏離了原本的紅磚人行道，那條人行道還綿延不絕的通向下一個轉角，只是不管在轉角處的是什麼，都已經不再屬於她，雲伊深吸一口氣，撇過頭，彷彿要像過去的一切訣別，站直身子，理直氣壯的走過馬路，那裡，才是她接下來的路。
推開了擦的晶亮的玻璃門，一陣令人懷念的咖啡香首先歡迎了她的到來，時間還早，咖啡廳裡的座位幾乎都還是空的，雲伊走進店內，經過了以往三個人一起坐的座位，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望著空蕩的座位，三個人的座席上，已經少了芊郁，回憶席捲著她的腦海，她也看的岀神，直到幾個大學生走進店裡，掠過她的身旁，莽莽撞撞的闖進她回憶裡的那三個座位時，她才猛然回神，在其他客人對她投以怪異眼神之前，她快步到了窗邊，隨意找了一個兩人的座位坐下。
對面的空席，是留給仲恩的，本來應該要和他一起過來，但是仲恩在下班前突然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會晚一些和她會合。
「也好，讓我有時間一個人回味這裡……」輕嘆一口氣，雲伊以幾乎沒有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的說。
雲伊向服務生點了一杯黑咖啡，當咖啡送來時，不習慣的苦澀香氣令她難受的皺了眉頭，但是她還是優雅的拿起白色的咖啡咖，趁著它還冒著白色的熱氣時，輕啜了一口。
黑色的灼熱液體滑進了她的口腔，第一次飲用黑咖啡的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輕輕放下咖啡杯，拿起一旁的紙巾摀住自己的失態，剛剛的輕咳令她的眼眸裡也多了幾分濕潤，正當她努裡掩飾自己的不適時，手機響起了某首正在熱門的情歌，雲伊不耐煩的接起電話，甚至忘了先確認來電名字。
「喂？」邊擦拭著嘴角，雲伊的語氣充斥著不悅。
「……」似乎是被雲伊嚇到了，對方一陣沉默。
原本就不太高興的雲伊更是不悅了，她深鎖眉頭，將電話拿到眼前，正想確認人這個沒禮貌的人是誰時，那一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妳……在生什麼氣啊？」
「允顥……」允顥的聲音讓雲伊的心揪了一下，在她的評估裡，已經認定了這會是一次無言的分手，所以雲伊根本沒預想過會接到他的電話。
「恩，妳傳的簡訊……我看到了。」允顥彷彿深怕雲伊漏聽了任何一個字般的緩緩說著。
「恩。」雲伊冷冷的應了一聲，不自覺的伸手拿起了眼前的咖啡杯又啜了一口，只是這次，咖啡似乎不再那麼苦澀了。
「怎麼了？」對於雲伊反常的冷漠，就連允顥都開始感覺到事情的不對，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怎麼了，只是覺得應該放你自由，一直這樣緊抓著你，對不起。」流進咽喉的咖啡似乎已經完全比不上心裡的苦澀，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痛著雲伊自己的心。
「怎麼突然這樣？妳到底怎麼了？」另一頭的允顥似乎有些慌張了，口吻不自覺的跟著情緒開始急促了起來。
「沒有突然啊！你一直都希望可以更自由，不是嗎？現在我給你全部的自由，不好嗎？」
「可是……」
「可是什麼？」雲伊激動的詢問電話裡的允顥，也許就算是到了此刻，她也還在期待著什麼。
「可是……可是我……」允顥字不成句的支支吾吾。
「……」雲伊沉默了，不管她期待的是什麼，她沒有等到。
「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嚥下一大口氣，終於吐出口的僅僅是這一句話。
「要轉什麼？」雲伊慘然的一笑。
「這……總之這樣太突然了啦！」幾乎是用吼的，允顥氣急敗壞的說。
「那你只能學著接受了。」有別於允顥的激動，雲伊只是冷靜的吐出這個結論。
「雲伊……」
「允顥，你愛我嗎？」最後一次，就當在給彼此一個機會。
「我……」電話那一頭的允顥結結巴巴的吐不出心裡模擬了好幾次的句子，簡單的三個音節，他卻始終始終只能停留在第一小節。
「不愛吧？所以說不出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哪怕你是騙我的，我也會相信……可是你連說，都說不出口……」在允顥說出口前，雲伊逕自寫下了結局。
「誰…誰沒說我不愛啊？」允顥不甘心的反駁。
「那你愛嗎？」又一次，雲伊問著，卻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
「我……」明明剛才還能暢所欲言的，只是一回到這三個字的樂章，他的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一般，怎麼也說不出口。
「算了，我不想逼你，這句話也不該是用來應付我的。」雲伊打斷了允顥的掙扎。
「雲伊，我……」還想說出口的話，仍然哽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卻又捨不得乾脆的吞下。
「就這樣吧！也許失去了以後，你會更加認清我們的感情，剛開始，也許你會有一點失落，但我想，那只是出於習慣的生活突然受到改變所導致的。」想了好久，她已經認清了這一切，也為這個始終不願意面對的事實落下了好多眼淚，就像要再向自己重伸一次般，雲伊堅定的說：「你只是習慣有我在你身邊而已。」
「我們……當面談談好嗎？」沉默了許久，允顥終於說。
這一秒，就算沒有真正看到，雲伊也可以想像的到允顥此刻的困窘，就像她每一次要求那三個字時一樣的表情。
「不好，你過不來，我也沒時間過去了。」雙眼一閉，兩滴滾燙滑過她的臉頰，電話那一頭的，竟然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明天，我就會停掉這支電話，明天，我們的生活也不會再有彼此了。」說完，雲伊掛上了電話，然後沒有任何思考、猶豫的將手機關機。
看著一片漆黑的螢幕，雲伊暗自在心裡決定，這隻手機從此刻開始，將永遠的保持沉默。
一口飲盡咖啡杯裡剩餘的液體，直到最後一刻，雲伊還是沒有等到期盼了這麼久的一句話，這麼多年的愛戀，最後什麼也沒有留下，那微溫的黑色液體已經不再滾燙或是苦澀，因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最深沉的苦，最說不出的痛。
靜置在桌角的空杯子，沒了裡面的液體，原本微溫的杯面正快速的失去溫度，一如他們的愛情。
細長的手指滑過杯面，那逐漸散去的溫度纏上了她的指間，看著白色的空杯子，雲伊喃喃自語：「我們之間，始終無法熱戀，只能像這個杯子一樣，保持著微溫的溫度，然後漸漸冷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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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
2014-01-07 17:37:05
(悄悄話)
2014-01-07 13: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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