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03 11:47:18兵兵

周恩來為何默許開國少將蕭永銀文革“招兵買馬”


  肖永銀,1917年生,河南新縣人,1930年參加革命,193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建 國后歷任第十二軍軍長、南京軍區裝甲兵司令員、南京軍區參謀長、副司令員,成都軍區副司令員,武漢軍區 副司令員等職。“文革”期間,在上將許世友的領導下,肖永銀大展手腳,在南京軍區任上度過了9年的時間 ,譜寫出了一段只屬于他的傳奇。
  娃娃裝甲兵
  1967年盛夏的一天,南京軍區打石拆除裝甲兵司令員肖永銀接到駐在無錫的二十七軍軍長尤太忠的一個電話:“老 肖,你好啊?……你到我們這里玩玩吧?我們這里蠻不錯喲!”他知道,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正在無錫“避 難”,尤太忠打電話叫他去玩,肯定是許司令員有事找他。于是,他爽快地答應了。
  果然,一到無錫,尤太忠一見他就說:“許司令找你!”許世友劈頭就說:“抓部隊!把部隊穩住!”肖 永銀告訴他,坦克師穩如磐石,許世友粗黑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眉心明顯郁結著憂愁。肖永銀耐心等待 著,知道他“秘密召見”,必然有“特殊使命”。東拉西扯一陣后,許世友像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陶勇的孩 子到處流浪呀,怎么辦?你們是不是把他們收起來呀?”
  尤太忠和肖永銀兩人會意地相互看了一眼。海軍中將陶勇,原名張道榮。陳毅愛其驍勇善戰,為其更名“ 陶勇”。中國海軍建立之初,陶勇受命指揮中國三大艦隊之一——東海艦隊。在張春橋、王洪文等人的“鐵腕 ”之下,中國第一大城市上海的“文化革命”進行得如火如荼,東海艦隊司令陶勇在被“打倒”之后不久,突 然溺水身亡。陶勇的夫人也在劫難逃,以施“美人計”和進行敵特活動等罪名被關押起來,后屈打成招,跳樓 自殺。“陶宅”被查封,東海艦隊司令的兒女們被逐出家門,流浪露宿于上海街頭……陶勇的孩子們流浪街頭 ,深深地刺痛著許世友的心,許世友于“避難”中關注著東海艦隊司令的遺孤(東海艦隊歸南京軍區建制)。
  聽到許世友這么一問,肖永銀和尤太忠像當年并肩攻城略地一樣,相當嚴肅認真地商量起來。最后商定, 由離上海近的尤太忠派人把陶勇的孩子收起來,再轉送南京肖永銀處,由肖永銀安排。
  肖永銀回到南京,很快,東海艦隊司令的3個遺孤由尤太忠秘密轉送給他。孩子們從大到小排成一排站在 他面前,衣衫襤褸,面色蠟黃,最小的才13歲。肖永銀鼻子一酸,摸著陶勇幼子的頭說:“當兵吧……”
  由陶勇的孩子開始,便發生了以后被人稱作“招兵買馬”的事件。各地被“打倒”的軍隊干部,很快便獲 悉了這么一塊凈土,于是從四面八方送來了自己已力不能保的愛子嬌兒:被“火燒”的云南軍區后勤部長的兒 子,官貶河南某農場、原六縱司令員王近山的幾個孩子……乘火車的,坐輪船的,步行的,紛紛投奔而來。肖 永銀無法拒絕這些昔日戰場上的“戰神”們的后代,下了一道命令:“男的,只要是軍隊上、地方上干部的子 弟,家庭不行的,就收起來。”于是南京軍區裝甲兵的營房,倏忽間來了許多“娃娃兵”,大的十六七歲,小 的十三四歲……
  然而,盡管收容是在極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造反派們仍舊嗅到了蛛絲馬跡,通過內線情報傳遞,弄清了 “狗崽子們”的藏身之地,幾個造反派組織準備聯合行動,到南京軍區裝甲兵軍營去抓人。這些將軍的后代聽 到消息后,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與來犯者拼個你死我活!
  肖永銀眉頭緊鎖。他必須制止這場流血,他是受他們父輩之托保護這些孩子們的,他必須對得起那些曾經 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們。他打算連夜秘密把孩子們送過江去,在長江以北,有一片荒野山地,是裝甲兵的 訓練基地,對外屬軍事禁地,一旦轉移到那里,孩子們也就進入了安全之境。
  “給我兩條船,夜晚用一下。”他進了軍區作戰部,開門見山地說。對方怪異地看著他:“船么?一條也 不能給!非軍事目的不能隨便動用。”裝甲司令火了,一拍桌子:“我渡長江時,百萬雄師就是坐木船來的! 不給船,照樣能過江去!”當晚,肖永銀派人找了兩條民用小木船,把孩子們送到了裝甲兵訓練基地。
  第二天,造反派們意外順利地長驅直入,然而兵營里已經沒有了一個小孩子。造反派惱羞成怒,一狀告到 國務院總理周恩來那里。
  幾天以后,一個長途電話打到了南京化學錨栓軍區,總理辦公室查問有無此事。軍區其他負責人面面相覷,誰也不 敢就此問題做出“是”與“否”的回答。有人忿忿地說:“找肖永銀來!禍是他惹的,兵是他招的,讓他自己 來回答。”
  肖永銀應召而來。聽了總理辦公室的電話內容,他卻輕松地笑笑:“總理問嘛,如實報告情況!我簽名! 如果總理找我去,當著群眾的面,發脾氣,甚至打我兩耳光,我沒意見!總理那么忙,我不應該給總理找麻煩 !可是,如果我們兩個人,門一關,我就要說:‘總理啊,這是后代喲!’”說完,肖永銀草擬了一份電報, 如實地向總理報告了“招兵買馬”的情況。電文擬完,他提筆簽名:
  南京軍區裝甲兵司令肖永銀
  周總理似乎默許了裝甲司令的“招兵買馬”,此后再未過問此事。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結束。一天,在軍區司令部里,一位首長臉上帶著不冷不熱的表情扔下一句話:“我 到了北京,上級問我收了多少兵,我說不知道。”炮兵司令扯扯肖永銀的袖子,不解地問道:“他這是什么意 思?”肖永銀心里明白,首長是反對這件事,他微微一笑,話里有話地對蒙在鼓里的炮兵司令員大聲說道:“ 他的意思就是那么個意思。”炮兵司令搖搖頭,不知道他們打的什么啞迷。這時,又有一個領導說話了:“不 像樣子!收的兵不夠格,弄幾百小孩子,干脆辦‘兒童團’算了!”會后,某領導就此事發電報上告,副總參 謀長親自過問此事。總參謀部來電:你們裝甲兵招了多少新兵?查查。夠格的留下,不夠格的清退回去……
  “肖司令,我看事情難辦吶,”裝甲兵司令部參謀長滿面愁容地說,“即使我們想留,怕也不能全留下。 真可惜,這些娃娃有的是太小了”
  “娃娃嘛,總會長大。我們這么大的裝甲兵,養幾百個娃娃算什么?過幾年就是一條六尺男兒。要當兵并 不是反革命,紅軍時代得一個兵不易呢!……不能清退回去,退回去,他們好多人家已經沒有了。”
  “可怎么辦呢?”參謀長拍拍桌子上的電報。
  肖永銀一字字,一行行,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嗨,有了!你來看,核心是不是這幾個字?”他用手點 著“夠格”“不夠格”:“我們全都合格,不就完了!”
  裝甲兵很快起草了一個報告:共招新兵多少名,經過半年的嚴格訓練,考試及格多少名,在此期間,共發 展黨員多少名,團員多少名,多少名經過訓練已補充部隊,多少名還在繼續訓練……報告有鼻子有眼,完整詳 盡,無懈可擊。果然,上面在接到這份報告以后,再沒有“繼續追查”。
  “黑兵”風波過去一段時間后,許世友從大別山回到了南京。“哎呀,許司令,真難呀!我死頂呀!”肖 永銀一見許世友,連連跌足長嘆。許世友哈哈一笑:“你頂,就頂住啦!”
  救了老首長
  1968年初的一天,在南京的肖永銀接待了兩位特殊客人。客人來自河南,上前遞上一張蓋有大紅印鑒的介 紹信:河南項城縣農場革命委員會,要求外調“走資派”王近山的問題。
  肖永銀突然感到心頭一陣酸楚。王近山是他的老首長,兩人同年加入紅四方面軍,又同時在劉伯承、鄧小 平領導下參加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時期,王近山是六縱的司令員,肖永銀是六縱第十八旅旅長,后來,王近 山是十二軍軍長,肖永銀是十二軍副軍長兼參謀長。解放戰爭后期,王近山家庭鬧“改組”,喜歡上了自己妻 子的嫡親二妹,鬧起了離婚,兵團政治部查下來,肖永銀作為唯一在家的軍領導參加了陪審大會,沒想到兩人 因此產生誤會,遠在川東受到“缺席審判”的王近山以為這一切都是肖永銀讓他難堪,此后的20年內兩人一直 疙疙瘩瘩,一切都公事公辦,形同路人。從朝鮮戰場回國后,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但是肖永銀還是聽說了王 近山的一些事情:“改組”事件最后鬧到毛主席那里,王近山由中將降為大校,由北京軍區司令員降為河南某 農場副場長……
  外調人員開口便說:“王近山是我們農場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希望你能揭發他的歷史問題。”
  肖永銀勃然大怒,嘿嘿冷笑兩聲:“你那個農場,萬把人吧?王近山當個副場長,你們覺得官兒夠大了吧 ?要我看來,王近山是解甲歸田了!王近山政治上無錯誤,歷史上從不反黨反毛主席,你們沒有理由去揪他, 斗他!”
  那些造反派在當時的小報上安卡刊登了《訪南京軍區裝甲兵司令肖永銀》一文,落魄中的王近山看了大慟,隨 即讓二兒子來看望肖永銀。王近山的二兒子對肖永銀說:“肖叔,我有兩件事:一是我想當兵,二是父親的問 題能否向上反映一下,重新處理。”肖永銀當即表態:“你當兵沒有問題,這個我可以想辦法解決。”對于第 二個問題,肖永銀沉思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你回去,替我帶三句話給你爸。第一句話,我問 候他;第二句話,叫他不要參加造反派,要是參加了,將來新賬舊賬一起算,對他不利;第三句話,他的問題 是中央定的,問題的解決還是要靠中央,等時機成熟,直接致書毛澤東。”至于給毛主席信的內容,肖永銀出 主意道:“第一,自己有錯誤應該檢討;第二,沒有的問題要講清楚;第三,說一說想法,自己年齡不大,還 想為黨工作,請批準回部隊繼續作點貢獻……黨的‘九大’即將召開,恰是一個好機會,信可由許世友司令直 接面呈毛主席。”二兒子回去把肖永銀的囑咐說了,王近山聽了,也信了。
  1969年春,中共中央“九大”即將在京舉行,王近山寫了3封信,讓人捎給肖永銀。一封給毛澤東,一封 給許世友,一封給肖永銀。3封內容一樣的信掂在肖永銀的手中,第一句話是:“我叫王近山,今年53……” 肖永銀拿著信就去找許世友:“許司令,王近山給你寫了封信,另一封是給毛主席的,只有你能見到主席…… ”許世友立刻說:“好,我把它直接交給毛主席。”許世友沒有食言,王近山的信沒有經過“二傳手”直接到 了毛澤東手里。
  “九大”會議期間,一天休息時,毛澤東心情極佳,面帶著微笑把許世友召到自己身邊:“許世友哇,你 不是要王近山嗎?”許世友立即點頭稱是:“是哇,我要,如果主席同意的話……”毛主席爽快地說:“那就 把王近山給你吧!”就在這談笑聲中,揮手之間,王近山的命運決定了。
  遠在河南農場的王近山聞知詳情后,激動得熱淚盈眶,一連數日,他喃喃自語:“黨中央毛主席,還有這 么好的老戰友,都沒有忘記我‘王瘋子’啊!”
  一個月后,南京火車站。從鄭州開往南京的硬座車廂里,走出一對身穿褪色軍裝、像是進城走親戚的鄉下 夫婦。年老的丈夫一手拎著舊皮箱,一手拎著竹籃子,竹籃子里裝著幾只老母雞和地瓜、玉米等雜物。年輕一 些的妻子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可他們一下車,3名軍職干部就已躬身迎候在站臺上。他們 是27軍軍長尤太忠、60軍軍長李德生、南京軍區裝甲兵司令肖永銀。老部下們見到這位老農裝束的老頭,立即 “啪”地一下敬禮。這位老農裝束的人正是原六縱主帥王近山。
  王近山看到了肖永銀等人,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他拉著肖永銀的手,說:“過去……我錯怪你了!”肖 永銀一聽,眼淚也跟著出來了。他扶著王近山找了個地方坐下,很動情地說:“不要再提過去,你清楚就行了 。你現在的問題,首先不是當官,是解決黨籍。我已經給你想好了,你先到江蘇建設兵團去,當個副參謀長, 那兒上上下下我都打招呼了,你在那兒恢復黨籍。”按照肖永銀的安排,幾個月后,重新恢復黨籍的王近山回 到了南京軍區,任副參謀長。此時,肖永銀已調任軍區參謀長,成了老上級的直接上級。
  陪伴被半夜“綁架”到南京的劉伯承
  1970年的一個深夜,許世友告訴肖永銀:“劉帥來了,你去接吧!”原來,那天晚上,時任軍委副主席、 政治局委員的劉伯承,正在“流放地”濟南的家中睡覺。突然,房子周圍響起了一片喊殺聲,紅衛兵小將們前 來攻打“帥府”,準備將“老軍閥”拉出去游街示眾。但是,劉伯承對此一無所知,因為他的耳朵聾了,一點 都沒聽見。警衛員急了,幾乎像綁架一樣,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老元帥從后門架出去,半夜拉出來送上火車,裝 甲兵副司令帶兵掩護,警衛部隊隨行,星夜直奔南京,以求得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的庇護。
  肖永銀驅車到南京火車站。站在燈光朦朧的月臺上等待火車進站的時候,他想的很多。劉伯承是肖永銀的 老領導,1937年劉伯承擔任援西軍司令員,接應突圍出來的西路軍將士,接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步行2000多里、 餐風露宿120多天的肖永銀,見面后兩人抱頭痛哭。從此,肖永銀就在劉伯承麾下參加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 ,成長為一名共和國的開國將軍。他深深牢記著劉伯承對他的教導。而今,老師長過來了,他非常興奮。
  劉伯承覺得很窩火,都70歲了,被些毛孩子逼得半夜“逃亡”,以至見到了他當年的十八旅旅長肖永銀時 ,仍舊繃緊個臉,只是從鼻孔里“唔”了一聲。
  待兩人坐進車里,劉伯承仍是好久沒有說話,等到他長長嘆息一聲后,才悠悠地說:“唉,我老啦,來這 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肖永銀鼻子酸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許久,他開口了,非常動情地說:“劉帥啊,你怎么說這種話?那 不成了我們是主人,你是客人?你不能工作,我們干就是了!你以前怎樣對待我,現在還是怎樣對待我,這樣 我心里舒服!你這么客氣,我……不好過!”
  劉伯承仿佛得了些寬慰,神情和悅了起來,又開始像當年對待老部下那樣侃侃而談起來:“肖永銀吶,你 當了參謀長,很好。要記住,當參謀長,就要把自己放在影子的地方!”劉伯承見肖永銀似乎沒明白什么叫“ 把自己放在影子的地方”,就以自己為例說:“我三任總長,一敗兩罷官。指揮江西幾個戰役,我從來沒有用 過我的名字,簽朱總司令、毛主席的名字……”
  就這樣,劉伯承住進了中山陵5號。
  劉伯承元帥到南京后,軍區司令員許世友一心想使老元帥快活,親自設宴為劉帥接風,交待各部門各兵種 請客,軍務不繁忙時,陪劉帥聊聊天,又囑咐部下輪流前去探視,以免劉帥心中郁悶寡歡。許世友卻粗中有細 ,觀察幾日后,他發現劉帥不愿接見人,愛跟他的副手打交道,同他的第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在一起時,心情 似乎比較愉快。于是,他把肖永銀召去,交待說:“你經常去看看劉帥,得空便去,他不愿跟別人打交道,愛 跟你聊天,你多陪陪他。”“好呀好呀。”肖永銀滿口應承。
  在中山陵5號,劉帥見到自己的老部下,又開始談笑風生了。肖永銀道:“劉帥,中山陵情況很好,沒事 ,你長期住下來。你愛吃什么,盡管說,由我去給你搞。”老元帥生活奢望不高,就想吃點斑鳩,吃幾碟鎮江 小菜。這好辦,山上有的是斑鳩,警衛部隊下網捕捉就是了;派個人鎮江跑一趟,各種鎮江風味小菜便應有盡 有了。有了斑鳩和鎮江小菜,劉帥在南京期間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一天,談興正濃時,劉伯承突然開口問道:“我問你……”有一個極大的停頓,劉伯承俯過身,眼睛死盯 著對方。肖永銀心里一怔,這是劉帥準備發出重大詰問的前兆信號和預備姿勢。他瞪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劉伯承,“你說,一個排長起多大作用?”
  肖永銀愣了一會兒,按照軍事常識回答說:“一個排長嘛,大概就是起一個排長的作用。”
  劉伯承聽了,不再往下說,把身子向后一仰,頭枕在沙發背上,仿佛假寐了。肖永銀直納悶,劉伯承問題 提得怪,結束得也突然。猛然間,他想通了。劉帥的問題有所指。當時正值林彪的巔峰期,為了樹立“林副統 帥的光輝形象”,全國的各種宣傳機器,不惜違背歷史真實,把“南昌起義”、“井岡山會師”等等光環往林 彪頭上壘,而南昌起義的組織者之一劉伯承分明記得歷史的真相:南昌起義時,林彪是一個排長。一個排長, 能起決定作用嗎?——劉伯承是在對如日中天的“林副統帥”指天發問呢!“九一三”事件后,劉伯承返回北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