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7 10:31:39becco

Surviving tips in NYC under 10F (I)

很多事情,發生的當下你並不明白他的意義,直到有一天,生命會在毫無防備下,自己豁然開朗起來。

話說寄人胯下時代的我幾乎和演習脫不開干係,無役不與到讓人誤有在演莒光日頭條的錯覺。第一次是剛下部隊不到兩個禮拜,便機動移防到彰化北斗吃肉圓---你想得美---作肉砧,所謂我為魚肉是也。我和其他幾個菜鳥預官同是”前進觀測官(forward observer)”,也就是戰時駐於目標區與己方砲陣地之間,負責目標監視,射彈觀測暨修正任務的軍官,是砲兵部隊的眼睛,二次大戰時陣亡率高達九成九的一種”塞潰”。

第一次實彈射擊時壓力巨大,國軍實力我們是知道的,目標打不著卻能誤傷距離二百公尺之外的我們,絕不是什麼難事,偏偏裁判官又規定演訓第一砲得在太陽下山的七點整打出去,不要說火光稍縱即逝的彈著,連目標在哪裡我們自己都不太曉得。

那時我心裡納悶,幹嘛沒事在這種時候打?雖然準則上說傍晚與拂曉攻擊能見度差,最有隱密性---的確我當晚搞丟了一頂鋼盔---但我那時只覺得果然牠們又在騙肖,要說差為何不乾脆天全黑再開始砰砰磅磅開打算了呢?

直到週三下午五點,監考完期末考後馬上帶著六個Krespy Kreme甜甜圈(我實在超愛吃甜甜圈)上路,而我第一次走錯州際公路的入口時才了解準則的奧意。傍晚時分儘管絕對的亮度較高,但卻因為昏眛不明,景物,尤其是路標與背景的對比更差,能見度反而不如天全黑時用頭燈照明來得好辨識,總計在太陽下山之前,我一共走錯了三次,心想完了,等到天全暗下來,剩下的200英哩豈不要六小時才走得完?加上行車安全的考量,一個人不禁害怕起來,打起折返回家,明日再戰的主意。

但就在這時,伊比鳩魯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我的情感再一次戰勝了恐懼:「明早出門,到紐約肯定是中午之後了,那妹妹辛辛苦苦訂好的Balthazar (一家brasserie)怎麼辦?回到台灣沒有六種產地的生蠔拼盤可啖怎麼辦?要買回去孝敬恩師的Jacque Toress巧克力怎麼辦?這麼冷的天氣,沒喝那濃稠似芝麻糊又混合了墨西哥Chipotoe番椒的熱巧克力怎麼辦?還有我要走私回家孝敬父母,友愛手足的USDA Dry Aged Black Angus Prime Rib來不及買怎麼辦?」

至於連三回紐約飲食小記都從交通困境開始寫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