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笑，要開心。　　

　　炙陽午後，兩抹小身影佇立在涼亭。
　　伴著和風，兩抹身影、涼亭像是幅絕佳的畫作。

　　只是靜謐的午後，傳來斷斷續續地哭聲。



　　男孩柔聲說：「要笑，要開心。」
　　總在女孩哭泣的時候。

　　女孩睜著汪汪大眼，噘著小嘴說：「可是……嗚……可是……」
　　女孩像是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說著可是卻不知怎麼接下段，夾雜著咽嗚聲眼淚不停落下。

　　男孩輕輕地抹去女孩的眼淚，像是也抹去女孩的悲傷。笑笑地說：「人們會哀傷，哀傷會哭泣。可是，人們總不能一直依賴哭泣。但是也不要偽裝堅強，不要強顏歡笑。我喜歡妳開心的笑。」

　　女孩怔忡，漸漸停止啜泣。對男孩問：「你都不會哭泣嗎？」

　　男孩微怔，摸著女孩的頭，像是捧著稀世珍寶，很小心。

　　「會啊！不過……」男孩緩緩道，「不過看著你笑，我也會放心的大笑。」只是，最後那句話細如蚊聲。

　　只有男孩知道，也只有男孩聽到。

　　「會啊……」女孩眉頭深鎖，沉思。隨即大眼興奮地對上男孩道：「那以後我來安慰你。」有些得意、有些驕傲。

　　「嗯。」男孩怔怔的注視女孩。燦爛的笑、漫天的笑。




　　最後，男孩遠征。女孩和一般婦人一樣，盼望著自己的他。
　　
　　日日夜夜，一日復一日。
　　朝思暮想，朝朝暮暮。
　　望盡了多少次日出日落，等待了多少個春秋。

　　女孩很堅強，始終不落淚。她仍記住他說的話，「要笑，要開心。」

　　只是，千秋雪落盡，染白了女孩的髮絲。
　　銀絲一綹綹，歲月不饒人。不變的是，女孩始終掛著的笑容。

　　「會等。」臥病在床的她說。
　　「會笑。」虛弱的她說。
　　「會開心。」堅定的她說。

　　生病了。

　　她流淚說，
　　「等不了。」
　　「笑不了。」
　　「開心不了。」

　　於是就在她爭著一口氣，她見著他。
　　男孩和女孩十指交扣。

　　女孩笑了。她說，「要笑，要開心。」
　　對男孩說，也對自己說。

　　最後女孩帶著滿足的笑容倒下，墓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