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了我的長期抗戰，去見了第五次醫生。說實在，那間診所的燈光，殯儀館比起它也不知好了幾多倍，整間診所沒有其他病人、沒有漂亮的助護姐姐(個人觀感覺得做助護普通也不差的)，櫃檯上坐著的只有一個長得有點像詹端文在很多電影中做的醜角模樣的男人，那就是醫生﹗

因為是新症，醫生親自為我做登記，很光榮啊﹗哈哈﹗只因他沒有請到助護，所有東西都是「一腳踢」，我想洗廁所這工作大概也是他自己做，不過我覺得他那裡的廁所應該頗乾淨的，少人用嘛﹗

外間的環境很焗，應該是沒有開空調。良久，醫生叫了我入房，我坐下，開始客套話：「問長問短」。內間診症室的環境比起外間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熱得冒汗。他一邊問一邊側著頭望著我，間中動筆寫寫病歷，整個過程，全是一趟考記性之旅…

醫生：「你黎睇我之前，睇左幾多次醫生？」
我：「4次。」
醫生：「係邊度睇呢？」
我：「一次係QE急症，三次係屋企附近d私家診所睇。」
醫生：「你幾多號睇第一次醫生呀？」
我：「6月11號晚睇急症(很記得那一晚)。」

醫生的凌厲的眼光透過他那副陳年眼鏡射了出來。

醫生：「即係話你睇左2個月都未好？」
我：「係。」
醫生：「佢地話你係咩野事？」
我：「er…..都係一般傷風感冒發燒喉嚨痛同咳下咁啦﹗」
醫生：「佢地開左幾多藥俾你呀？」
我：「幾次都係兩日藥啦。」
醫生：「有冇藥水？」
我：「有既，連埋咳水一劑都有7種藥，不過急症果度就少d。」
醫生：「佢地開d咩野藥水俾你？」

我心想：「咳水就咳水啦，我又唔係醫生，鬼知咩﹗」

我：「苦既藥水，一d唔好飲既藥水，有d黑黑地，有d橙橙地咁。」
醫生：「哦…(真係知我講咩？)你係邊度睇架？」
我：「我係屋企附近d私家診所睇既(又問？)。」
醫生：「個醫生叫咩野名呀？」
我：「下…(我打了個突，有關係嗎？)」
醫生沒有出聲，像是等我回答。最後我也是屈服於那一陣恐怖的沈寂…

我：「一個叫做顏清坡、一個叫做麥雲龍。」

醫生若有所思，然後又在病歷上寫上一些細小得連我也看不到的字。

醫生又問：「你有冇得過哮喘、肺炎、氣管炎之類既野呀？」
我：「冇﹗」
醫生：「咁你屋企人呢？」
我：「都冇﹗」
醫生：「咁親戚呢？」
我：「咁我唔知喎﹗」
醫生：「咁你公司有冇人咳呀？」
我：「有呀，之前都有好多人咳呀﹗」
醫生：「咁佢地有冇帶口罩呀？」
我：「咁我就唔多覺﹗」
醫生：「點解佢地咳都唔帶口罩呀？」
我：「……(Shit，鬼知咩﹗)…」

醫生再問：「咁你平時有冇做運動呢？」
我：「都有既，但最近沒有啦﹗」
醫生：「做d咩野運動呀？」
我：「都係跑步、游水、打波果d啦。」
(J6638問卷乎？？？)
醫生：「咁點解呢排冇做運動既？」
我：「因為呢幾個月工作好忙冇時間。」
醫生：「但之前你都有做架嘛，點解既？」
我：「……(反眼)…咁係因為之前冇咁忙啦。」

之後醫生叫我伸隻手給他，讓他來把脈，神情集中，我感到他那些有力的手指按到我的脈門上，一分鐘多點後…

醫生：「我搵唔到你脈門，你伸果隻手我摸摸。」
我：「……(沒好氣地拿上來)……」
醫生：「好了，你扯起件衫我黎聽下你個肺。」

如是者我拉高了襯衣，好整以暇地待他聽肺。

醫生：「你要擰轉我先聽到架﹗」
我：「……(早響啦，鬼知你想聽前定後咩﹗)……」
醫生：「好啦，吸氣﹗」
我：「(吸)。」
醫生：「大力d索，黎黎黎，再吸。」
我：「(大力地吸)」
醫生：「慢d慢d，大力唔係快架﹗」
我：「(大力地慢慢吸)」
醫生：「你唔好忍住道氣啦，放出黎再吸啦﹗」
我：「(我忍到咁耐我早就參加100米自由泳，一口氣游哂佢啦)……(放氣再吸)」
醫生：「A……慢慢黎嘛﹗唔駛急﹗」

聽肺完畢，有一點氣喘感覺。

良久…

醫生：「你應該係久咳未清，所以引起氣管敏感，如果你再係咁既話就會變氣管炎，咁就手尾長架啦﹗今次我開兩支藥水俾你，一支日服，一支訓覺前服，我唔會開d咁眼訓既藥俾你，決為都驚影響到你日常做野﹗」
我：「哦﹗」
醫生：「仲有冇問題？」
我：「無啦(唔敢再有啦，我留左係裡面半個鐘了)。」
醫生：「咁你可以出返去等藥啦。」

一個長氣得很又呆頭呆腦的醫生，一個環境陰陰沉沉而又一個人也沒有的診所，加上我這個新手病人，一個半小時的診症，感覺就像一隻白老鼠般，在白白的籠子內給人魚肉。

兩支藥水，一支黑色，一支透明，共港幣一百三十元症。透明色藥水顯得有點怪，無色無味無嗅，吃上去怪怪的。每次吃兩小格，那樣就害得我睡了十幾小時，感覺上像是吃到了蒙汗藥加千年化骨散的混合體。今天起身頭重重、全身散了一般，吃了飯又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