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蚊子
一隻蚊子
在夏威夷,蚊子可算是稀有動物,很少見到蚊子在佛堂出沒,更少見到蚊子囂張的飛來飛去。
昨天很意外的受到蚊子熱情的招待,早餐之後坐在佛前沒多久,左手就感覺癢癢的,立即出現三個紅腫的區塊,以過去的經驗來說,只要不去抓它,也不要排斥它,忍耐一下癢疼的不舒適,不到十分鐘它就自然消失了。
這隻蚊子很夠意思,吃飽了就自動離開了,並沒有繼續干擾自己,若是它貪得無饜,繼續來叮咬我的話,自己是嚴陣以待,等著要抓它,沒想到晚餐之後,它再次現身,這次很輕易的抓到它,送它回到外面的夜色中。
跟這隻蚊子的接觸,再次刺激到自我防衛的機制,感受到不舒服的當下,立即就起心動念,一方面想要保護自己的身體,另外一方面出現怨恨惱怒煩等負面的情緒反應。
每當出現『怨恨惱怒煩』等負面情緒時,當下要進行反求諸己的自我反省。
由於每天念經迴向給蚊子,近來年跟蚊子的關係十分良好,縱然是被叮咬也可以接受,沒有特別憎惡的感受,為何這次在夏威夷的感受會特別強烈?
首先察覺的是非理性想法的反應─蚊子『不應該』在夏威夷的佛堂出現,夏威夷是非常乾淨的環境,根本『不可能』有蚊子,自己乖乖的在做功課,蚊子『不應該』干擾我。
應該主義與完美主義的聯手之後,立刻讓『小我』有機可乘,開始登場製造出批判的聲音,啟動自我防衛的機制,不知不覺中又落入過去保護肉體的慣性中。
一隻蚊子就輕易的刺激出起心動念,激發出小我的慣性作用,試問生活中有多少類似的情境與遭遇,刺激到小我的自我防衛,不自覺的形成自我保護的假象而不自知?
今年回到夏威夷,再次陷入時差的抗爭中,昨天上午補眠時,中午被叫醒用餐,起床時有點不爽的情緒反應,不爽這六天以來的睡眠都是斷斷續續的,兩三個小時就會自動醒來,無法一覺到天亮。
當下反問自己:不爽的是被人叫起床,還是不爽時差沒有調整好?到底不爽的是對人或是對事?
當下的反問自己是很好用的方式,猶如輔導過程中的『面質』一般,『真我』是最佳的輔導員,立即性的面對與質疑,往往可以暫時停止慣性的情緒反應,有如緊急踩住煞車般的『止念』,避免讓負面的情緒,持續的高漲與蔓延,最關鍵的是將箭頭轉向自己,先做到『轉念』而不是歸咎他人或是外在的事務,一切的前因都是來自於起心動念。
人心的生起,啟動了分別─比較─對待─得失─計較等念頭,形成煩惱妄想的根源,引發出相生相續的負面情緒,這是自編自導自演的控制戲。
在自我防衛的機制中,排名第一的頭號殺手是說謊。
最近看完一齣日劇─新參者。劇中有段台詞很直接:謊言有三個目的─保護自己、保護他人、欺騙他人。
謊言的目的有三,說穿了只有一個訴求:自欺欺人。
欺騙自己很容易,小我會藉由各種不同的理由來進行合理化,有如粉飾太平一般的虛偽,小我更會編寫出各式各樣的謊言,有如建構出虛擬的世界般,誤導自己與他人認同虛擬的假象。
欺人更是輕而易舉的互動關係。當大多數的人都活在自身的謊言中,也是生活在虛擬的世界中,當謊言如同喝咖啡或是喝罐裝飲料般自然時,沒有人會質疑言語的真實性,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人願意面對真相與揭露假象,我們成為活生生的機器人,變成沒有良心的行屍走肉。
從大眾傳播媒體到廣告行銷,從報導八卦新聞到iPhone4,從MSN到FACEBOOK,我們接收到無數的資訊與訊息,到底有多少的相信是『真實不虛』而不是『誇大其辭』?到底有多少的消費是自身的『需要』而不是『想要』?到底自身思考判斷的標準為何?為何我們被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過去為了保護小我塑造出的假象,找理由以規避他人的質疑是我的專長,說謊話以逃避自己應負的責任是慣用的伎倆,在小我掌控的前提之下,完全不懂得自愛,只是藉由批判他人來自我保護。
『愛自己是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我不批判也不判斷自己與他人。』─摘自『愛與性的奇蹟課程』
最近聽到有人在批判對方很難溝通時,心裡總會出現一個警覺的聲音:自己是否也像是被批判的人一樣固執己見?
今天早上刷牙時,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對話,心裡浮現出一個問號:為何他都是歸咎他人而從來沒有自我反省?為何他總是檢討對方而從來沒有認錯過?為何他這麼在意面子與形象?
當下警覺到批判的慣性,小我又要蠢蠢欲動時,立刻將箭頭指向自己,反問自己:為何我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的自我防衛的慣性反應,是否自己也有同樣的自我防衛?
沒錯!自己跟他是同類的人,同樣的愛面子,也同樣的在乎他人的評斷,不斷的保護小我與自我防衛,很難做到真心誠意的認錯。
回到夏威夷之後,每天都進行清理,持續默念著『對不起─請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保持誠意正心的態度,相信自覺自愛是這次學習的課題。
10/1/2010 3:40:53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