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03 10:29:15andie
What if....
20171003
今晚在夜間門診候診的時候，一個一歲三個月的小女孩不發一語（因為還不會說話，年紀是阿嬤告訴我的），靜靜地盯著我，前前後後看了幾十分鐘....她阿嬤說，「妳要對阿桑笑一下啦！」....阿桑？！阿桑阿桑阿桑？？？！！！
我撇開她阿嬤對我年紀的誤判（對咩！了不起是阿姨吧！阿姨才對啦！如果要生的話，這孩子還是可以喊我媽的！是吧！竟然是阿桑？不過，當自己打字打很用力的時候，突然記得了另一個應該快要兩歲的小男生，其實要喊我姨婆了....好吧！就阿桑吧！）靜靜地，與孩子對看，感覺她在安靜的片刻裡身體的不舒服（她手背上有著纏繞點滴的繃帶），不遠處兩個十幾歲同樣在候診的小男孩，突然停止了打鬧，被吸引住了的，好奇地看著我們這一老（都被叫阿桑了）一少彷若前輩子立下甚麼盟約似的對看，當我感受到阿嬤在我身後的不自在時，轉過頭，移開視線，隨意地聽著其他患者在討論飲食、連續劇、兩岸情勢，但我知道，小女孩的目光，依舊在我的身上飄移，不肯離去....於是，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再次對上她的視線，跟她說，加油呀！要加油喔！
等到孩子的媽媽從診間出來，阿嬤推著坐著醫療用的小輪椅的孩子離開，孩子依舊依舊轉過頭來看著我，直到離去的角度無法再看見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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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診、抽完血（六管！是說，現在的醫療器材好厲害喔！就一根針插入我的血管，不斷抽換試管就好了耶！只是，抽到第五管，我的血液已經發現被騙了，所以不想要再流入試管中，檢驗人員只好放開我的束帶﹝啊！連束帶都像是小型的行李束帶一樣，用魔鬼氈耶！好酷喔！﹞，讓我的血液能夠流更多進到試管中）、驗完尿，我讓自己滿身大汗地走在高雄的街上，滿身大汗地搭捷運，然後滿身大汗地逛了一下星期一才有的夜市（終於看到人啦），再滿身大汗地走回家，打開MOD（總還是要讓家裡的電器設備運作一下咩），選了【樂來樂愛你】，滿身大汗地看著（髮尾都濕透了），訝異著到底是哪個地方讓這部片會得獎，然後，忍不住開始回想著自己的生命，如果，故事，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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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中午不是跟老同學約了吃飯，就不會聽到面對到家人離去時那心裡的不捨與糾結，就不會學到某些的知識得受過更專業訓練的醫師才懂得；就不會明白在那十幾歲的年紀離鄉背井一個人在外地感受到的孤獨與惶恐；就沒有看著彼此的生活，有著啊，還好還好我不用面對這樣的挑戰的慶幸；也不會有著在捷運車廂門一打開，看見許久不見的老同事，抓了她的手臂一下換來的燦爛笑容與驚呼：啊！andie妳要去哪裡？
如果，那時候不是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如果我可以再等下一班車，或許就可以多聊聊這些年來的變化，可以交換彼此的聯絡方式，而不會有著在車廂內找尋聯絡人資訊卻怎麼也找不到的扼腕...
如果，那時候沒有選擇進入學校，在南臺灣繼續耕耘，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片光景？
如果，在美國唸書的時候，沒有選擇回來實習，而是咬牙更深入那片異地，他鄉，是否會成為故鄉？
如果，那時候捨不得再兩個星期就能夠到手的公務人員資格，沒有遞出辭呈，我的辦公室，會在哪裡？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在那好久好久好久之前，在那決定性的片刻，我夠勇敢，不裝傻，挺身接住那在風中的交託，我的生命，又會有什麼樣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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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La La Land之後，腦海中浮現的就是兩個字：
what if.......
然後，如果，小女孩會說話，她會想要對阿桑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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