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01 02:10:31Serena

我懷念的

二二八連假,終於回到我想去的地方,老老實實地待在空氣濕冷的淡水大學城裡,每一分每一秒重新感受,我渴望的,讓我開心的,使我呼吸心跳急促,翻攪我的胃的,總是沒有在召喚我卻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的魔力。
 
東對我說了兩次,不要習慣輸。拉長了語調。
 
這是贏家的說法。我只能沉默以對。
 
我只是不想再流眼淚了。為了所剩不多的時間。
 
我也不覺得我有資格勝利。
 
每一次都以為是最後一次,那種沒有籌碼卻要賭上人生的貪妄,看別人離我愈來愈遙遠,高高在上,我才愈明白,沒資格。
 
得不到的就成為一個祕密的痛,藏在胸口,冷冷的,偶爾發燙。也不會有人看見。
反正他們都只看得見我現在的生活,以為我沒有遺憾。就像我羨慕他們能做到自我期許的實現的一樣。
這一次來不及掉眼淚。
以前總是一個人放聲地大哭,在漆黑的校園裡哭,在行進的巴士上哭,早上醒來後意識到現實以後又開始在被子裡流淚,這次輸比賽以後還聚在民宿一起同一個鼻孔出氣,就忘記了對於終止的害怕。
沒想到還能重新擁有這份溫暖,擁有隊友;把三張椅子靠在一起,三個人的名字寫在同一片黑板上,我們就成為同一條船上緊緊互相依靠的人了。
說起來就像扮家家酒一樣,可是我們都還那麼投入地在扮演屬於自己的辯次。
我真的很想要好好珍惜,這些人和我一樣的執著。
可以很放心。
終於有人可以跟我一起為了準備比賽到早上五點半,我們又可以在同一個寢室沒有任何防備地一起休息蓋同一張棉被,一切都只為了同一個目標。
這才是我熟悉的,嚮往的,似曾相識的溫暖讓我分不清,這是回憶還是幻想。
一起為了比賽感到不安,一起沒胃口吃不下,感到噁心,胃痛腹瀉,焦慮。暗自祈禱用一些小小的自虐向上帝換取一些不屬於我的能力,像奇蹟一樣,突然變身或者至少散發一點光。
都這麼多年了,我站在台上,其實我覺得我似乎並不是害怕台下觀眾,而是害怕我自己,害怕自己真實的無能怯弱,害怕自己被看破,比賽的鈴聲一響,我就被迫上台原形畢露。
被問比較想交男朋友還是打比賽,我毫不遲疑地選擇比賽,後來想了想,覺得因為打比賽對我來說真的好難,即使到了說自己沒交過男朋友也沒有人相信的年紀,我還是一廂情願地認為交男友比打比賽簡單多了。
聽到大家輸比賽以後心灰意冷地嚷嚷著要退休,以後只評比賽,那一刻有一種又回到一個人的孤單。我也恨不得自己是有插了漂亮的羽毛的鳥,可以一起離開。
也許我一直在地上渴望,可是能踏實地走每一步都讓我覺得活著。
謝謝成為我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