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點的機場...天還沒全亮，拖著行李，走向航空公司的櫃臺。確認機位後，櫃務人員面帶笑容的詢問：「靠窗還是走道？」我答覆：「前排點，靠窗或走道都行」...凝滯了幾十秒後...「好的！行李直接幫你掛到浦東。」我接過機票，走向外幣兌換的窗口。一列人龍中，清一色是要兌換人民幣。

稍早，一高前往機場的途中，運將問我：「那麼早的飛機，要去美國嗎？」我尷尬了一下....「沒有！早班飛機，從香港轉機去上海」...接著，一路寧靜，過了泰山收費站，開向大園。我似乎忘記自己在想什麼，只記得沒有睡意。看著窗外，看著手機，看著天色，傳送簡訊。比我預期的時間還來得早，6點不到，就抵達第一航廈。如果出差是件開心的事，那是否我的心情過於複雜且難以取悅？

出關前，寂寥的候機室，一封封發送給友人的簡訊，似乎是過早的morning call。終於，在廣播登機前，聯絡上了媽媽。「我要出發了...」「要去上班了？」「不是...要登機了！」「好啦，要好好注意身體，照顧自己」

穿過空橋，我想起回台「喘息」這一週的點滴。星期二晚上，飄著小雨，加州大安，趕上Sharon的康貝特。暖身完，才打到第三首歌，我就開始小喘...上完課趨前寒暄，Sharon說「去了一個月，明顯瘦了一圈」我回答：「回來休息一週，下週二還得再過去。」揮別了Sharon，相約一個月後見。」陰雨不斷的四月天，唯一的休息日，是個晴天的週六。在後火車站採買了水果模型教具、去了龍山寺、接著去淡水。隔天晚上和朋友餐聚東區義式餐廳，老闆娘如同往昔般，親切的問候提供食鮮。似乎，這就是我全部的休息了。

登機後，我就幾乎睡去，吃完了機上的早餐後又睡去。再次醒來，飛機已經輕輕的觸碰跑道，降落在香港。香港轉機上海，海關查驗略顯得「機車」。在仔細翻動過我背包裡的物品，準備再塞回背包時，我狠狠的對安檢說：「No!... I can help myself.」可能是我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但不想再讓她觸碰我的物品，只能留下她一張尷尬的臉。好個香港海關...跩的勒！

偌大的機場，無心留戀的免稅店，我幾乎走了不下30分鐘，橫跨過整個候機室，到Gate 2 轉機。一上機，將近1/3的洋人面孔。不論大家前行浦東的動機為何，上海，這中國南方的明珠，走過戰火與十里洋場的年代，依舊是世人對於「中國南方」焦點的所在。起飛後，我閉上眼睛，繼續補眠，吃過午餐和盒裝Haggen Daz，直到機長廣播，航班即將降落浦東機場。再臨浦東，這一次，我一個人。但卻比上一次，內心感到安穩自在，有方向感。步出空橋，緩步走向出口，辦理台胞證。趨前辦落地簽的時候，被辦證人員訓示了一頓：「上一次就已經辦落地簽，這次還不按正常程序。上次就提醒過你，不能這樣搞嘛！這麼年輕就不按照規矩做事，這是最後一次通融你呀！」我面帶笑容，點頭示意。內心OS：「真是...看到鬼！最好是上次有說啦！好個祖國的恩德...」

入境中國後，夾道是等候接機的人群，或拿著五星級飯店看板上，一個個的英文姓名。我第一次能體驗及感受...「團團和圓圓，在動物園裡被觀看注目的感覺。」眼花撩亂之際，我看見三位穿著公司T-shirt 的同事，出現在出口的尾端，高舉雙手跟我揮手。在人龍中看見他們，讓我些許的有些感動。開懷的走向同事，幾句寒暄，從回「祖國」懷抱。

將手機上的圖案，更換成假期裡，台北的晴空。畫面上，有白雲、藍天和遠方綠樹叢後的北美館。再臨上海，為的是工作上未完成的進度。台北，也有我生活上、心情上未完結的進度。工作的進度終究是要了結，生活與心情的進度，只能等待著回到台北後，除濕、除霉味、慢慢的整頓。能肯定的是，四月底的上海...不再寒冷。

春天，來了！...